第11章 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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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枝，城主找你是有什么事？”
钱木枝坐在房间里，眼前堆着一堆资料，身侧还站着一个捕快。
随着光线一暗，李七黎走了进来。
钱木枝抬头看了她一眼，阴沉的脸色稍霁。
“你怎么来了？医馆不忙？”
“想着你被城主叫走的事，心里惦记，就来看看你。医馆那边有小一在，没什么事。”
钱木枝抿唇笑笑，只是看起来，心情还是有些不好。
“来的正好，昨儿我派他去打探郑夫人的来历，正要说这事，你和我一起听听。”
李七黎看向边上的小捕快，点了点头。
“说吧，阿才。”
“好。
老大，我昨天按照你的吩咐，找到了两个前两年离开郑家的老婆子。
据她们说，郑夫人本名姓白，家里住哪里倒是从来没透露过。只知道最早郑老爷见到她，是在京都做生意的时候，街上偶然遇见的。
郑老爷一眼就看中了她，然后上门求娶。不想，人家只是从外地上京给家人看病，郑老爷寻到她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后面过了几个月，郑夫人突然在金城落户，租赁的房子刚好是郑家的，这就又被郑老爷见到了。
可是那姑娘，据说是来金城寻未婚夫的，说什么也不肯答应郑老爷的求亲。郑老爷那个人，对女色最为执着，故而直接找人劫了郑夫人，卖进了花楼里。”
“什么！”
钱木枝闻言拍案而起，表情震惊。
“木枝，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而且，你知道金城遵守的是朝廷的律法。
我们的朝廷律条之中，逼良为娼，只是罚银子。
你觉得，郑老爷他，会缺银子吗？”
钱木枝表情瞬间灰暗，慢慢的坐了下来，肩膀都垂了下去，拳头握紧，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接着说。”
阿才看了一眼钱木枝的脸色，连忙点头。
“嗯呢，我说，说……”
“你说到郑夫人被卖进了花楼。”
李七黎柔声提醒。
“嗷嗷，对……后面那个，也就没什么了，郑夫人在花楼呆了两天，就被人从后门直接抬进了郑府，做了郑老爷的小妾。
至于她是怎么做上夫人的，据那两个老婆子所说，是有一次郑老爷出门了，郑琪的院子封了整整一个月，谁也不许进。
那时，郑夫人也刚好消失了一个月。
而待郑老爷回来，不过半月，她就直接坐上了夫人的位子。”
钱木枝皱了皱眉，想张嘴却又似乎不知要说什么。
“若这些话是真的，那就是说，郑夫人上位成功还多亏了郑琪才行。
那她为什么还会那般憎恶郑琪呢？郑琪对她做的事，不也换来了她需要的东西吗？”
钱木枝看着李七黎，似是有些不满，粗喘一口气道：“她又不是自愿搅进这个肮脏的家里的，凭什么不恨？”
李七黎摇摇头，无奈道：“木枝，你手头的这个案子，死者是郑琪，不是那个被逼良为娼的白姑娘。”
钱木枝闷闷的“嗯”了一声，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对阿才道：“找几个兄弟，保护下这两个婆子。若是……真那样的话，到时候需要她们，到衙门作证。”
“好，老大。”
“嗯，你出去吧。”
阿才出去以后，钱木枝拿着桌上的纸，眼睛盯着门外发呆。
李七黎走过来，拿起她桌上的东西看了看，她桌上的都是三个死者，家里的各种资料。
“怎么了？城主说你了，还是催你了？”
钱木枝眨眨眼，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提这件事。
李七黎也不再问，陪着她在屋里看资料，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默默地看了一个多时辰。
“七黎，你来。”
李七黎正被赵家那庞大的家族网所吸引，闻言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钱木枝，走了过去。
“怎么了？”
“你看这里，万家的早年家志记载，万勃有一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此女是南柳国人，姓白。”
钱木枝眼神里带了点兴奋，怎么那么巧，都姓白？
李七黎闻言一愣，皱眉开口道：“这番话的重点，或许也不是姓白。
南柳国，正是那天蔓的发源地，天蔓就是从那里来的。”
“什么？那……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
李七黎按住钱木枝的手，摇摇头道：“先别猜，毕竟资料上只写了白家，天下姓白的人家，也不是只有一家。
南柳国也不算太远，找人骑上快马，奔波一趟。若真如你所猜测的那样，那就带回人证物证，也好找她对峙。”
钱木枝冷静下来，点了点头，说：“对，若是能证实她的这层身份，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带人去搜郑家了。”
钱木枝说罢，起身往外走，“我吩咐人去南柳，然后咱俩去万家一趟。
看看万家主对这桩婚事知道多少，问问在他眼里，最后又为什么这桩婚事没成。”
万家。
“万家主。”
“钱姑娘，小李大夫，坐。”
不过两日，万家主整个人的状态都与往日不同。看上去十分憔悴，眼神恍惚，明显万勃的死，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万家主节哀。
我们今天来，是还有些万公子的事，想再确定一下。”
钱木枝轻声道，万家主闻言点点头，“钱姑娘问吧，只要能抓到凶手，我没有任何要隐瞒的。”
钱木枝抿了抿唇，开口道：“万家主，我今天看万家家志的时候，发现万公子其实有一桩，指腹为婚的婚事，是吗？”
万家主愣了一下，想了想，点点头。
“好久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了。
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不过那家人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了。
几年前勃儿与那姑娘还有通信，不过这几年两人也没了联系。去年我派人去寻过她家，也没有找到，此事只好作罢。”
“两人还有通信？那他们认得彼此？”
万家主摇了摇头，轻声答道：“他们从未见过。只是最开始我们两家一直有联系，逢年过节也会送些礼品过去，故而一双小儿女也会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