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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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明一时间无语住了，甚至想问一句“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哦不，是《又怎么了，我的大少爷》。
发出这声音的，正是十全好大舅哥，江城江大少爷是也。因为赵若明要离开了，系统便解除了对他的发声限制。结果江城就这么悲愤地嚎了一嗓子。
江绘伊正心烦意乱，听见这一嗓子叫声，惊得一个觳觫，差点摔倒。
赵若明眼疾手快地伸出大手，稳稳地揽住了她，同时皱眉向江城看去：“又怎么了？你还没完了？”
江城一把推开了莲生，跌跌撞撞地走上前来，看也不看赵若明，只是死死地盯着江绘伊。
江绘伊被他这眼神盯得发毛，对他刚才那句话也是一头雾水，不由道：“大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城哑声道：“你当真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今天一直在说些很奇怪的话！”江绘伊也恼了，“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还是我那个端方稳重的大哥吗？”
“大哥，大哥……”江城怆然一笑，“我宁愿不做你的大哥！”
江生涅正捂着额头按太阳穴，看见江城这一出，简直要气死了：“孽畜！你又去干什么！”
江夫人也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冲了上来，一把扯住了江城：“小畜生，你疯了？你要害死你妹妹吗？”
可惜，江城使了牛劲，江夫人又养尊处优，根本拉不住他。江城挣脱她扑上来，一下子按住了江绘伊的肩膀！
“嘶——”江绘伊吃痛，叫道，“大哥，你弄疼我了！”
江城恍若不闻，双目赤红的盯着江绘伊：“你难道，已经忘了我们当初立下的誓言了吗？”
哟呵，誓言。
啊这。
江城这么一问，赵若明顿时想起自己吃到一半的大瓜！
因为江生涅这老僵尸实在太蠢了，蠢得赵若明生气，害得她连吃瓜都忘了。
赵若明在意识海里一拍手：“哎呀！我怎么能这么走了呢！我还不知道江城和江绘伊之间有什么冬瓜豆腐呢！”
宿主一吃瓜就来劲，203早就看出来了。
赵若明兴致勃勃道：“系统！你跟我说江城也是男主，到底怎么回事？他跟江绘伊什么故事？”
203语气微妙道：“宿主终于想起我来了。”
“哎呀，”赵若明干笑一声，“怎么能这么说！我什么时候忘记过统子爹？”
系统顿了一顿，还是说了：“宿主，接下来我说的话，对你以后在这个世界的生活也十分重要。”
“宿主，你虽然要扮演三本书里的角色，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世界只是由三本书构成的。”
“事实上，这是个由无数小说构成的世界。具体有多少本，连系统难以统计。”
“啊？”赵若明拧起了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保证每一本小说都按照剧情运行？如果有一本小说不按照剧情运行，世界就毁灭一次，那这世界是不是也太脆皮了点？”
“谁跟你说不按照剧情走世界就会毁灭的……”系统失笑，“我从未说过这种话吧？”
“你是没说过，但我以前看的那些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啊。”赵若明嘀咕道。
203的球身晃了晃：“世界不会毁灭的——这事我们以后再说。我现在要说的是江城的事情。”
赵若明点了点头：“好吧。”
203继续道：“江城也是一本小说里的角色。他所在的这本小说叫作，叫作……”
203又迟疑了。
赵若明兴致勃勃道：“叫什么啊？”
203闪动了一下：“叫作《替身死遁后他们都火葬场了》。”
“呃。”赵若明挠了挠脸，“也还行吧？挺常见的。比灵堂play和欺负残疾人强多了。”
203的语气非常冷静：“你猜猜，这个替身是谁的替身。”
“嗯？”赵若明有点疑惑，“你既然让我猜，那这个‘被替身’的人我肯定认识——”
！！！
“不会吧！”赵若明瞪大了眼睛，“是江绘伊？”
系统粼粼一闪：“没错。”
“槽！”赵若明一下子兴奋了，“了不得啊！骨科啊！”
203不懂宿主这种奇怪的兴奋点，耐心地继续道：“你要听一下这本书的简介吗？”
“听一听吧。”赵若明造作地叹了口气，“为了任务，挪用一下宝贵的时间也是值得的。”
“……”宿主，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语气里的兴奋，一听到什么骨科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203银光一闪，开始念《替身死遁后他们都火葬场了》的剧情梗概：
【温意意初见江城，是在一棵樱花树下。
那时，少年怒马鲜衣，眉目如画，只是一个冷淡的抬眸，就惊艳了她一生。】
“停一下。”赵若明从意识海抽身，看了一眼气得面红耳赤，像个哈巴狗一样扒着江绘伊不撒手的江城，以及对方那刚刚被“段鸿迹”过肩摔后，还哆嗦着、几乎站不稳的两条腿……
。。。
“你说的那个江城，是这个江城吗？”赵若明不死心地问道，“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系统无情地回应道：“就是他，如假包换。”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若明笑得直打鸣，“啊啊啊啊啊啊啊！虽然人类的喜好是自由的！但是就他……鲜衣怒马，还眉目如画，还惊艳一生……我的妈呀！”
“算了算了，”赵若明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花，“尊重异食癖。好了系统，你继续念吧。”
【江夫人牵着温意意的手，温声道：“这是你哥哥。”
温意意眼里的光彻底暗了下去。
从那以后，温意意就只能是妹妹。
她卑微地暗恋着江城，关注着他的一切，看着江城找了一个又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女人，看着江城在深夜买醉，呼唤着“意意”……
终于，她忍不住冲了上去，抱住了江城，哭道：“哥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江城怔愣地看着怀中的少女，最终，温柔地勾起嘴角：“好。”
很长一段时间，温意意都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江父包容她，江母宠爱她，她最爱的哥哥，也对她倾注了无尽的爱意。
直到有一天，她在电视上看到了那个叫作江绘伊的女人，对方的面容和她长得有八分相似。
她才明白——
为什么江父看着她的眼神，常常含着愧怍；
为什么无论她犯了什么错误，江母都会付之一笑；
为什么她最爱的哥哥，会时常用那种复杂而怀念的眼神望着自己……】
“等等，”赵若明嘴角抽了抽，“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
“没错，”系统肯定了她的猜想，“江家把江绘伊卖了之后，又对她心怀愧疚。于是就收养了一个和江绘伊长得很像的小女孩，千娇万宠，来弥补这份愧疚。”
“。。。牛逼。”
赵若明……赵若明除了这两个字，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203继续道：
【原来，她只是一个廉价的替身。
原来，她得到的所有的爱，都是另一个女人指尖漏下的残渣废料。
原来，哥哥呼唤的，从来不是“意意”，而是“伊伊”！
得知这一切的温意意再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在一个雨夜冲出了江家大宅。
一辆车飞驰而过，将她撞上了天！
得知她的死讯，江家所有人都疯了！
严肃端方的父亲，平生第一次老泪纵横地大喊着什么人的名字；
优雅高贵的母亲，平生第一次哭得晕厥了过去；
而哥哥，哥哥……
江城抱着她的骨灰盒，一言不发地跪在雨中。
天亮之时，有人不忍，去看江城的状况。
只见那一向温雅高贵、端庄自持的贵公子，明明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却流下了血泪！
不远处，一个身形纤弱的女人，打着一把黑色雨伞，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良久，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她低头抚摸了一下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闪过母性的光辉……】
。。。
“完了？”
“完了。”
“哦。”
“宿主，你还好吗？”
“我很好。”赵若明脸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扭曲表情，看起来就像刚刚吃了一块蘸了狗屎的柠檬。
这酸爽，不敢相信！
203看了一眼宿主的各项数值，发现都还稳定，松了口气。
“这本小说的时间线在《娇鸟》之后，大概是江绘伊离开江家，嫁给段鸿迹的五年后。那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江绘伊已经和段继之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五年后……”赵若明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江城今年多大？”
“江城今年二十五。”
赵若明：“那五年后他就是三十岁了。嗯……”
赵若明摸了摸下巴，忽然爆笑如雷：“你刚刚说‘少年怒马鲜衣，眉目如画’，卧槽！三十岁的少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至死是少年……”
系统果然还是理解不了人类的笑点，203听着宿主癫狂的笑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