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吉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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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关好,祝延曲瞧着紧闭的房门,眼眸微暗。
既然有长期住下去的想法,竹屋不安全,得再建房子。
长德街。
街道上欢声笑语,起此彼伏。
祝延曲径直向前走去,不被周边事物所影响。
早上来时,从街头到了街中心的曲州钱庄。
都没有见到关于白事的铺子。
四处观察,瞧见一面旗帜上,有着万事顺香火五字。
正要往前去,就听到身后传来平和的声音。
“祝姑娘。”
回头,看见郗铨在耀眼的阳光下,快步走这边来。
等他到了离自己几步之遥,静静地看他。
“我有事找你。”
郗铨直接说明来意。
“我这会儿要去万事顺香火店。”
郗铨向后退了几步,朝曲州钱庄里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邱蠲老哥,出来一下。”
只听细碎的脚步声。
敞开大门口,从里面走出来一中年男子。
身穿粗布麻衣,脚步轻快。
才刚出来,还没走到郗铨身边。
他身后就出来十几个青年,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邱蠲老哥,祝姑娘要去你的店铺。”
邱蠲忙抬眼,视线才从郗铨身上挪开,去看了在那等着的祝延曲。
“什么事啊?”
“给逝去的家人写牌位。”祝延曲目光直视着邱蠲。
“嗯。”邱蠲点头,“姑娘,提供一下逝者的生辰与逝去之日,我这就安排店里的老师傅给你做。”
既然是郗铨叫他出来,是郗铨看重的,不能怠慢。
经这么一提,猛然间,祝延曲想到了什么。
历史时间相隔几百年,若是让他知道是一九四八年,对自己与孩子都不利。
真是糊涂了。
“我……忘记了他们的生辰,等我想起来,再做吧!”
祝延曲神情略显慌张。
邱蠲迟疑了一瞬,先是去看郗铨。
“那等想起来,就再麻烦邱蠲老哥,我这找祝姑娘还有事。”
闻言,看了郗铨的眼色,邱蠲拱拱手:
“那……祝姑娘,想起来再与我说,一定为你办得妥当。”
祝延曲瞧着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捏紧了背着的布包细带子。
郗铨的视线重新回到了祝延曲身上,察觉到她的紧张。
声音温和:“姑娘,请移步到钱庄里详谈。”
祝延曲蹙眉,看着站在门口的十几个围观的男子。
“你还没说,找我到底什么事。”
郗铨微微偏着眼眸去看她。
转眸去看在门口的人,向祝延曲介绍:
“他们是宁淮县的商贾,正在研究姑娘曾提起的玉莲藕、香芋。”
郗铨面上笑意无奈:“不瞒你说,这两样,我们倒是都听过。”
郗铨话音落下,捕捉到了祝延曲面上闪现的意外。
他缓缓道来:“只有江宁府得到一些种根,还没等到丰收之日,就遭遇大旱。”
祝延曲眉头拧起,掌心紧张到出了汗。
想到那天说的话,后悔不已。
郗铨眸中有着惋惜之色:
“可惜,我读过江宁府知府送来的信,仅凭那点文字描述,还真绘制不出来。”
“这不。”
他的眸光转移到了在门口站着的那帮眼眸中冒着金光的商贾。
以及在一边眸中露出惊讶的邱蠲。
“都聚集在一处,也绘制了不少的图纸,都觉着百般不像。”
祝延曲微白的唇轻微动了一下,似要说什么。
却又抿紧,清澈的眸子,看着郗铨。
郗铨见她一句话也不说,心中有着叹息,语气温和。
“正巧见姑娘从这经过,想着姑娘是江宁府人士,我就叨扰了姑娘。还劳烦指点一二。”
祝延曲低下眼眸,看见郗铨的身影在明媚的阳光下被扯的颀长。
“嗯。”祝延曲被高热烧得头脑发蒙,轻轻点头,迈动了一步。
见此,郗铨在前带路。
聚集在门口的青年都纷纷散开,到了院子里的竹亭下。
祝延曲刚在竹椅坐下,郗遥过来上了温热的茶水。
端了一些在山上采摘的,丹红饱满,沾着水珠的野山楂。
及色泽浅红,个头饱满,且椭圆形的三月果。
茶盏中飘出清幽的花香。
郗铨在石桌对面坐下,见祝延曲坐姿端正,神情恬静。
他一抬手,就有一沓漂浮着墨色灰尘的竹麻纸,到了他手中。
将纸张搁置在石桌上,轻轻摊开。
展现出绘制形状各异的玉莲藕,及香芋图纸。
祝延曲抬眼去瞧,与她认识的,没有能匹配得上的。
祝延曲平静地抬眸看他:“你需要我做什么?”
祝延曲问得直接,直视着郗铨带有笑意的眼睛。
而后又缓慢移开,不敢与他对视。
“我想,需要姑娘带个路。”
“不行,孩子在家里我不放心。”祝延曲直接拒绝。
郗铨云淡风轻:“孩子带着,我安排人给你看着。”
祝延曲秀眉微微皱起,见郗铨转了眼眸去看别处。
见他收回视线后,语气沉重:“来回的食物和暂住的地方,不必担心。”
郗铨曾想过,这一世,不能再照着前世的路线走了。
可不知怎地,他还是用了前世的方式来对她。
看着祝延曲时,满眼柔和。
目光逐渐落在了桌上的野山楂与三月果。
当真是邪门。
在祝延曲出现之前,这野山楂,三月果可是一点影子都没有的。
可她出现了之后,尤其是在竹林后山发现了那几类作物的种苗。
野山楂,野柿子,桑葚,茉莉许多物种等都陆续出现。
接连几天外出勘察,发现了多样的野生农作物。
她来以后,百谷自生,万物显现。
吉兆!
见祝延曲不说话,他端起茶盏。
对面色凝重的祝延曲轻声说。
“你怎么想的?”
祝延曲心烦意乱。
是在看到石桌上的野山楂。
和曾见过被称为羊奶果的野果,这里又称呼三月果。
以及杯中飘来的沁人花香。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祝延曲眼角的余光去瞧着在他身后站着的十几个男子。
其中几个见过,面色都很严肃。
祝延曲抿了薄唇,缓慢地深处双手,搭在了石桌边缘,身子很是僵硬。
就连语气,都有了惊慌。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捷足先登,我们空跑得不到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