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倒是会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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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响亮的耳光声响起的，还有北堂静的惊呼。
她的一巴掌实实在在落在了南宫明姝的脸上，但也是这一下，惊到了南宫明姝手中牵着的长风，长风突然往前窜了一步，鼻子里发出一声响鼻，带着鼻液喷了北堂静一脸。
事情发展太快，段凌霜没料到长风会忽然发难，劈手夺过缰绳用劲一勒，硬拽着长风往后退了几步。
而南宫明姝，则是捂着脸暗道一声不好！
北堂静两手虚放在脸旁不知所措，她只感觉满脸都是黏腻腥臭，一双杏眸惊恐又无措地瞪大，过了漫长又短暂的几息后，她僵硬转身，咬牙一字一句道：
“贱、奴！胆敢指使畜牲这般欺辱本公主，你死定了！”
长风是段凌霜的爱驹，她动不得，但眼前这个人，必须死！
段凌霜刚把长风拴好，来不及阻止间北堂静已经抽出腰间短鞭，直直抽向南宫明姝。
刺耳的破空声响起，下一瞬鞭子就挨到了南宫明姝身上，她有心想躲，但一想若是躲了这一下，估计会换来更多下，还不如保护要害的同时忍耐一次。
权衡利弊，莫要因小失大。
南宫明姝在心里默念几遍，牺牲了胳膊来保全身上，如此北堂静的几鞭，都落在了她的双臂上。
额头沁出隐忍的细汗，南宫明姝默数到第五下的时候，身子晃晃悠悠倒在了地上，北堂静的鞭子擦着她的身体最终落到了虚空。
“来人，把他给本公主泼醒！”
北堂静的怒火还未消，愤愤攥着鞭子命令远处待命的段齐。
段齐抬眸看了眼段凌霜，脚下未动一寸。
“公主，是长风无礼，您要罚就罚下官吧，是下官管教不严。”段凌霜在北堂静就要把怒火迁到段齐身上时开了口。
“你要保他？凌霜哥哥，是他欺辱我！”
北堂静杏眸一瞪，不敢相信段凌霜会为了一个卑贱的下人与她作对。
段凌霜往地上的那人身上扫了一眼，轻嗤一声道：“下官并不是保他，只是公主不知，此人与我尚有仇怨未了，就这般让他轻轻松松死了，那我死去的族人定然不会答应。”
他说着往南宫明姝身边走了走，抬起脚不轻不重地碾着南宫明姝放在地上的手掌，在看见她眉心微微一动时眉尾抬了抬。
北堂静惊讶地捂着嘴巴，指指地上那人低声说道：“凌霜哥哥，你说他就是南芜那个皇帝？”
“嗯，所以还请公主殿下看在下官的薄面上，先别弄死他，下官…可还没玩够呢。”段凌霜眼中对南宫明珠的轻蔑很明显，北堂静经他这么一解释心里也舒畅了，将短鞭重新别在腰间也过来踢了一脚南宫明姝：
“哼！就看在凌霜哥哥的面子上，这次便饶了你！”
“公主，先让春华和秋月带您去洗漱一下吧。”
北堂静闻言皱皱鼻子，拽着段凌霜的衣袖晃了晃，委屈道：“凌霜哥哥，你的长风它欺负我，你想怎么补偿我啊？
“下官刚得了一批东珠，便作赔礼送与公主赏玩可好？”段凌霜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微微拱手行了一礼。
他虽是武将出身，但谈吐气质都有着文人的风度，加之其出众冷俊的容貌，与北羌一众粗犷蛮汉截然不同，深得北羌女儿家倾慕，这其中，尤为北堂静最甚。
不笑时冷硬威严，可这轻轻一笑，却又乱人心神，狭长的眼尾像是一把钩子，勾得与他对视的人不自觉陷进其中不可自拔。
北堂静脸颊一红，杏眸微垂软声道：“那东珠有什么好看的，人家想要凌霜哥哥陪我一天，好不好嘛？”
段凌霜刀削般的下颌更紧了些，有些头疼的含糊应下：“最近军务繁忙，等忙完这阵子，下官争取陪公主玩一天。”
“那说好了啊！凌霜哥哥不许骗我！”
北堂静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秋月走了，她嘴角勾着得逞的笑意，这半年来段凌霜忙着打仗，她都好久没有和他单独待过了，等忙完这阵子，她要让父王给凌霜哥哥好好放个假。
到时候孤男寡女相处久了，她就不信他能不动心。
长风似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乖乖立在马厩旁大气都不敢吭，段凌霜走近轻拍了下它的脑袋，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传遍这片竹林：
“狗东西，下次擦亮你的眼睛看清楚，你就是一个畜牲，还当真凭着一身硬骨头，谁都想招惹了吗？”
长风耳朵动了动，面对征服自己的主人耷拉着眉眼，一点嚣张气焰也无。
“走了，带你出去放放风，不然憋得你连敌友都分不清了。”段凌霜说教一番，解下缰绳牵着长风离开。
经过竹林边上的时候，段齐问道：“主子，他怎么办？”
段凌霜头也没回，凉凉道：“晕够了自然会醒，记得醒了让他也别闲着，我们将军府不养闲人。”
“是。”
寒风呼啸而过，吹动竹叶沙沙作响，送走了几位凉薄的看官。
地上躺着的消瘦身影微动，紧闭的眼睫眨动几下缓缓睁开，入目是一片冷静与隐忍。
南宫明姝缓缓撑起身子，双臂传来刺骨的疼痛，压过了地面的冰冷。
世事轮回不就是如此嘛！今日他遭罪来你施恶，他朝虎落平阳勿怪犬来欺。
南宫明姝因受伤无药医治发了高热，段宁怕她把病气过给段凌霜，做主给了她一瓶伤药并让她在偏院养了几日，段凌霜得知此事只轻哼一声，念叨了段宁一句，“你倒是会疼人。”
“…主子，属下不是啊，属下就是怕他的病气…”
话未说完，段凌霜的房门哐当一声关上，把段宁和他口中的那人一并关在了屋外。
段宁苦着脸，跪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正准备去叫回南宫明姝时，段齐端着热水走来轻踢了一脚他，“快去前院把这几天送来的贺礼入库了，主子要真的怪你，你还能在这儿好好跪着？”
“哈？真没怪罪啊！”
段齐进去后再次把门关上，免得段宁的傻气飘进来，把他也传染了。
伺候段凌霜洗漱过，段齐斟酌一下问道：
“主子，用属下将人叫过来伺候着吗？”
段凌霜执着兵书的手指修长，在幽暗烛光的照映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翻动一页书卷，淡淡道：“暂且不用，你让看着的人也放松些，瞧瞧他有没有别的动作。”
“是。”段齐躬身应是。
他等了片刻，见段凌霜没有其他吩咐后便转身往外走，到门口时身后又传出一道指令：
“南安候府上，也别捂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样还怎么钓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