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得娘们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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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第一场雨来临时，历经两百六十年的南芜国彻底覆灭，被北羌国一举吞并。
北羌老国主北堂律邪带领北堂皇室迁都南安，改名北安。
段凌霜一身战袍迎在城门口，身后是他的亲信下属，和南芜的百姓，场面看起来一派祥和。
北堂律邪下了车辇，亲手扶起段凌霜，年过半百两鬓已白的北羌国主赞赏地道：
“段将军不愧是百胜将军，短短三月就拿下了南芜，爱卿功不可没！”
段凌霜拱手谦逊，“微臣不敢居功，是南芜受陛下威名所慑，此行才会这般顺利。”
“哈哈哈，众将士辛劳，都有赏！”北堂律邪捋着络腮胡须，对段凌霜的恭维很受用，一路很有兴致地步行往城内走去。
南芜百姓身后是士兵的闸刀，不得不卑躬屈膝跪列两旁，作出欢迎的姿态。
段凌霜近身随侍，跟北堂律邪汇报着南安城内的情况，当被问及南芜皇帝时，段凌霜跪地认错道：
“陛下恕罪，微臣私自扣下了人，只为若这般让他轻易的死去，我段家四十七口人难以安息，微臣要让他生不如死，还请陛下成全！”
北堂律邪被褶皱围着的双眸微眯，盯着段凌霜瞧了一会，忽而哈哈大笑一声，“爱卿是我北羌的大功臣，功臣所请朕自当应允，只要爱卿莫让其走出北安便是。”
他扶起段凌霜，向身后招了招手，随身近侍立即带着两名身材曼妙的姑娘走了上来。
“爱卿，朕不光应允你的请求，还要赏赐你两位美人儿，你平日辛劳，家里没个贴心管事的人不行，这两位都是朕帮你精心挑选的侍女，你领回去用着就是。”
段凌霜领旨谢了恩，把北堂律邪送回皇宫，回府的时候身后多了一辆马车。
贴身侍卫段宁和段凌霜骑着马，他小声抱怨道：“将军，陛下这就是不信您，给您身边光明正大放细作呢，这以后干什么都有两双眼睛盯着了。”
段凌霜手里的马鞭轻敲了下段宁的头，低声斥道：“要你多言，回去好生供着就是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段宁摸摸头不敢再说，只能隔着马车帘子瞪一眼里面的人。
段凌霜的府邸是之前被南宫家查封的段府，他这几日收拾皇宫时就让人重新修葺了下府宅，据段宁说昨日才刚弄好。
他这是第一次回府，让段宁给两位姑娘找了住处后带着充当管家的手下段齐在府里转了一圈，入眼皆是他所熟悉的布局，只不过早已物是人非。
胸腔的恨意不可抑制地生长出来，他停下脚步问道：“那人呢？”
段齐躬身应道：“在柴房关着。”
“带上来。”
段凌霜语气森冷，段齐离开时为那位瘦弱的小皇帝默默点了根蜡。
南宫明姝手脚被绑着，嘴里还塞了一块有气味的破布，从昨天被扔进来就没人来看过她，此时又冷又饿，头晕眼花之时锁着的房门被打开了。
段齐一挥手，身后两名手下上前一左一右拽起了她。
“走吧，将军要见你。”
南宫明姝身上的龙袍早已被扒去，只穿着中衣，被提在两名壮汉之间更显单薄。
住了一夜的漏雨柴房，南宫明姝脑子昏昏沉沉，随时都有昏倒的可能。
她是凭着信念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毕竟…她的身份不敢让她在这个危险的环境中放松睡去。
段齐带着南宫明姝过来时，段凌霜瞧见她一副快要死过去的模样斥了声：“让你把人关起来，没让你把人关死了，在本将军没发话前，别让他死了知道吗？”
“是。”段齐应了声后便让人去拿饭菜，他也是一时忙晕了，才忘记给他送吃的。
南宫明姝跌坐在地上，她靠着身后的柱子抬眸看向段凌霜，今天她听见了外面街上传来的炮竹声，嘴唇微动虚弱说道：
“段将军如今，该是北羌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了吧，恭喜啊。”
段凌霜最是见不得仇人这般风轻云淡的样子，手中剑柄挑起她的下巴冷声道：“小陛下，你倒是不怕我呢。”
“怕有什么用，我如今能活着，都是托了将军的福，将军想做什么，都是将军的自由。”
南宫明姝轻咳两声，双手得了自由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
段凌霜视线从她纤细的手腕跟随到了她的脸上，前几日见她第一面时是在晚上，晃动的火把让他没有看清楚南宫明姝的脸，只知道她是个身材瘦弱偏矮的人。
此时夕阳作灯，照在南宫明姝的侧脸上，段凌霜发现她的五官很精致，精致到有些不像男子，尤其那一双眼睛，即使脸上染着鲜血和灰尘，也难掩其中的碧波淡然。
他哼了一声，收回剑柄嫌弃道：“长得娘们唧唧的，也不知道你是那毒妇从哪里找来的人，若不是这脸当真有五分像南宫家的人，我都要怀疑你的血统了。”
毒妇自然就是被他杀了的南芜太后，实际上真正掌控南芜权利的女人，眼前的这个小皇帝不过就是她的提线木偶。
南宫明姝扯着嘴角笑了下，因为饥饿而有气无力地道：“将军谬赞。”
油盐不进。
这是段凌霜通过两次接近南宫明姝得到的评价，对付这个人，好像他怎么恶劣都无动于衷。
“我看你能这么淡然到几时。”段凌霜目光寒凉地看了眼南宫明珠。
段齐此时端了饭菜过来，段凌霜朝他招招手，段齐手里的托盘拐了个弯，香味从南宫明姝鼻尖飘过，停在了段凌霜手边的石桌上。
段凌霜扫了一眼热乎乎又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怀疑地看向段齐，“你给他吃这么好的你不要命了？”
段齐被骂懵了，“啊”了声挠挠头道：“那属下重新换一份去。”
“慢着！这份留下我吃，给他不用费力找，看看哪儿有还没倒掉的给他弄点就成。”
段凌霜带兵一向节俭，一般要倒了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馊了的。
段宁看了眼直勾勾看着石桌上饭菜的南宫明姝，垂头领命退了下去，“是，属下这就去重新找。”
“小陛下，您还没吃过馊食吧？今天微臣请您尝尝鲜。”
段凌霜不怀好意地笑笑，翘着二郎腿等着看南宫明姝一会还如何保持这股淡然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