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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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大家各自回房。
蓝紫曦和慕月凝躺在软榻上，顿感筋疲力尽。
慕月凝轻柔的牵起她的手，“紫曦，这些日子过的逍遥自在，是我这辈子前所未有的畅快，很幸运能与你相识相交。”
蓝紫曦转过身看着她，“知音难觅，知己难求。人生路上有你陪伴，实乃一大幸事。”
慕月凝起身下床，快速在行李中拿起个锦盒回到榻上，“紫曦，无心天师说你的卦象呈大凶之象，为了以防万一，你把这个穿上。”
她一边说，一边将锦盒打开，“这是五皇兄专门找人为你定制的金丝软甲，由于咱俩身高体型相差不大，遂参照了我的尺寸定制的。这金丝软甲用的都是极品材料，可以刀枪不入。他知道你不会武功，早早的就派人定制出来，想让你防身用，只是没想到你几次三番婉拒他......他也知道他若自己送的话你不会要，所以......”
蓝紫曦看着眼前做工精致的金丝软甲，心里再一次感叹慕辰羽的心细如发，“这件金丝软甲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如此贵重，我不能要。师父说，他会护我无虞。况且师父已经和我们住在同一个院里了。”
慕月凝无比执着，“在天山，无心天师会护你无虞。可是出了这天山呢？在你没出过将军府之前是没什么仇家。但自从你上次决定出手相助蓝指挥使开始，你就已经不可避免的卷入了纷争。
无心天师算出的大凶之兆，多半是因你救了三皇兄而坏了幕后黑手的好事惹来的祸端。是你让我尝到了友情的甜，我不想你有任何事情。
宫里的皇子们每年收赏赐收到手软，像二皇兄、三皇兄、五皇兄这种帮着父皇处理政事的皇子每年得到的赏赐就更多了。别的皇子妾室通房少说也有七八个了，平日里给她们随便买个胭脂水粉、珠钗银环，那也得百八十两，五皇兄孤寡到现在，他的钱是真的花不出去啊！所以你只管收着就行。”
蓝紫曦：“......”
她心说，月凝，你特么神逻辑。
若让你五皇兄听见高低得给你磕个头......
她咳了两声，“月凝，我知道你紧张我，为我考虑。可我不能接受五殿下的礼物。因为他不仅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还会把蓝家推到风口浪尖。蓝家的五位至亲比我的命要重要的多，我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情欲而让他们身陷囹圄。
而且，我喜欢的是现在这般以山为伴，以水为临的逍遥日子。我不愿过那勾心斗角的复杂日子。那种日子光是想想就令我窒息。”
慕月凝轻叹一声，“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只是，五皇兄他是真的喜欢你，我觉得他可以为你做出改变......”
蓝紫曦打断她，“所以，你不远千里是来拉皮条的？”
慕月凝气得咬牙跺脚，“拉皮条，拉皮条，我是来拉屎的，行了吧！”
蓝紫曦笑的前俯后仰，“笑死，一国公主竟然也会说出这么粗鲁的话。”
慕月凝白她一眼，不予理会。
见慕月凝好像真生气了，她立刻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道：“月凝，如果我生在寻常百姓家，五殿下对我再喜欢，也不过是心血来潮逗着我玩玩罢了，我若不动心，是不知好歹，我若动了心，就是痴心妄想。他对我之所以锲而不舍，不过因为我是蓝家的嫡女罢了。我只不过是他争权夺利路上的其中之一而已，他日后必然会因为扩大势力而不断的政治联姻。月凝，你又何必将我推入深渊呢？”
慕月凝急忙解释，“紫曦，我从未想过要将你推入深渊。我只是觉得五皇兄这么多年来一路披荆斩棘，吃了太多旁人难以想象的苦，太不容易罢了。人嘛，都是有私心的，在无心天师和五皇兄之间，我自然希望你能和五皇兄在一起。”
蓝紫曦不解，“月凝，皇室兄弟姐妹众多，你为何与五殿下走的近？”
说及此，慕月凝眼中突然泪花滚滚，盈盈欲坠，“因为我母妃的娘家势单力薄，导致母妃在后宫位分不高，我们母女俩在后宫这旋涡里过的并不容易。世人皆知，后宫是天下最势利的地方，所以从小到大我过的一点也不快乐。
帝王之家本就薄情，宫里的孩子在大人的安排下更是分圈层的。因为母妃背后没有强有力的靠山，那些靠山强大的皇子公主们高高在上，不屑与我为伍，更是处处排挤我，把我隔绝在他们的圈子外。从小到大只有五皇兄会带我玩，会真心待我。其他兄弟姐妹在背后议论母亲身份低微，还处处欺负我时，是他带着我去打回来的。”
说到此，慕月凝已经泣不成声。
她极力的平复一下情绪后继续道：“除了母妃，也只有他记得我的生辰，而且每年都会给我过生辰。虽然他只比我大一岁，但我就是这样跟在他的身后长大。自打我懂事后，他总会带着我变着法子的去讨好皇祖母，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长大后才明白，他是在教我把皇祖母做为后宫里强有力的靠山。哪怕自己得到皇祖母的疼爱比别人多一分，在这后宫里的日子就会好过一分。
虽是同父异母的哥哥，但他在我心里和亲哥哥一样。从小到大，是他一直伴着我，护着我，我人生中的温暖皆是来源于母妃和五皇兄。”
蓝紫曦用衣袖给她印去眼角的湿意，轻柔的揽着她，“月凝，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过去了。你正值豆蔻年华，人生路还长，以后你有我和美煞呢，不是吗？”
“正因为我没有体验过姐妹之情，我才格外珍惜，我知道人生在世不过百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幸遇到知音的。”
蓝紫曦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吧，我答应你，那件金丝软甲我以后不离身的穿着，我不会让自己轻易的就死了的，这下你可放心了？”
“紫曦，你喜欢无心天师吗？”
蓝紫曦怔愣一下，“我不知道。他的三观和底线等等很多事情我都不了解，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我觉得他在面对我的时候很矛盾，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有点乱。”
“紫曦，我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会的。”
可能是白天玩的太尽兴了，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两人的呼吸逐渐绵长。
一直仰躺在屋顶上的慕辰羽一字不落的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去。
只是，他始终面无表情。
没人知道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