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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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的男子，脸色微微变化。
“您怎么知道。”
东方瑶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容，轻声说道。
“能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很开心。”
男子运起法力指了指山洞内，里面的婴儿与襁褓一起被一层法力牵引，飘至空中，随后来到男子手上。
看着婴儿的面庞，男子心里泛起阵阵波澜，将孩子送回母亲手里，他不顾地上的灰尘污垢，毫无形象的坐下，坐在了东方瑶旁边，看着她。
东方瑶低头抱着自己的孩子，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轻声的问道。
“生活过得怎么样。”
“自幼被抚养的很好，我过得很好，而且您知道吗，我可是道盟内数一数二的天才啊！长大一些后呢，我交到了好多个好友，虽然得到了很多，但也失去了很多。总的来说呢，我的人生是很精彩的呢。”
那男子看着月亮，兴奋的倾诉着自己自幼的生活。东方瑶只是默默地听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他。
“有没有找到心仪的女孩子恋爱呢？”
听到这话，男子的脸上带着些许局促，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有喜欢的姑娘了，她……是一只妖怪。”说着，那男子关注着东方瑶的神色，见她神色无异便也松了一口气。
“人也好，妖怪也好，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只要能真心相爱就足够了。”东方瑶脸上泛起微微红润，那男子见状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那是，生命力消散前的回光返照。
“真想，亲眼看看啊。”东方瑶语气中带着一丝丝不甘。
“真想，看着你健康的长大。真想，看看你的朋友，看看你心爱的姑娘。真想，看着你……”
言语之间，东方瑶的眼泪彻底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泪水滴落在婴孩的脸颊。一旁的男子抬头看着月亮，痛苦的闭上眼，不忍心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东方瑶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伸手掐了掐男子的脸。
“于我而言，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你看你，脸上都没多少肉，要记得好好吃饭啊。”
“……好。”
“你是不是。该离开了？”
东方瑶有些恍然的问着，语气中确实带着一丝笃定。
感知到遥远处正全速赶来的身影，男子沉默的点了点头。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恨我们吗？”东方瑶轻抚着男子的脸，不安的问道。
“从未有过！我的心里……还有觉着有些遗憾罢了。”
闻言，东方瑶脸上带着心疼的神情。
“对不起。”
“我从未怪过你们，真的。”
“我知道。
我们只是……有些愧疚。”
男子感受着脸颊上微微颤抖的手，伸手将它捂在脸颊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内心。闭上双眼，将那种悲伤的感觉压制下去。
感受到远处快要到的人影，男子站起身，颤声说道。
“我该离去了。”
“好。”
东方瑶的声音传来，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姿态，虽然手还在微微颤抖，但此行的目的基本已然达成，不应该再继续停留。
“这一路上，要多注意安全。”耳边再一次响起东方瑶的声音，男子握紧自己的拳头，最终瞬移消失在了原地。
“我会注意的。”
空气中只剩下他回荡着的声音。东方瑶起身，将坐着的道袍卷起，收好。很快，空气中急速划过一道灼热的身影，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子终于赶到。
看着满头大汗的哥哥，东方瑶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哥！”
“还好，赶上了。”
东方孤月一阵后怕的说着，这一路上有不少人阻拦他的脚步。虽然他们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但从攻击招数来看，都是东方灵族内的人无疑了。
他环绕四周，周围都是妖怪的尸体，唯一有区别的是不远的两具黑衣人的尸体。看着尸横遍野的现场，东方孤月心里无比震惊。
“这些……是谁做的？”
东方孤月难以置信的询问着。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在生孩子的时候将自身全部法力皆传给了自己这个外甥。虽说这两年来东方瑶可以修回些许法力，但要面对这么多敌人，她是万万不可能独自解决的。
面对哥哥的不解询问，东方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轻声开口说道。
“哥，我时间不多了。”
东方孤月浑身一颤，走到东方瑶面前，颤抖的手搭上了东方瑶的手腕，运起法力勘察东方瑶。
当勘察清楚东方瑶的气血透支的残破身体后。东方孤月脸色变得煞白，眼中泛起了一层晶莹，愧疚的说道。
“对不起，哥来晚了。”
听着这话的东方瑶伸手抹去了东方孤月眼角的泪，说道。
“没有的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其实死亡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至少，有浩哥在路上等我，我不会孤单的，哥哥。”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这唯一的孩子。”
说着说着，东方瑶怀里的婴儿开始有了动静，那白嫩的面庞此刻有些泛红甚至带着些许紫色。
东方瑶看着孩子，突然朝着东方孤月跪了下来，但是双膝还没落地整个人便被东方孤月扶住。
“为兄知道你放心不下这孩子。你我兄妹这么多年，不必这般，哥也会把他当做自己孩子抚养的。”
东方孤月将东方瑶扶着走到树边坐下歇着。
此时东方瑶的脸上方才那红润的脸色已经彻底褪去，显得异常的苍白。
“哥，对不起。”
东方孤月没有说话，蹲在地上看着身边的妹妹，岁月仿佛并没有在她脸上遗留痕迹。与他多年前离开傲来时的模样依旧。
“有什么话，想带给孩子的吗？”
东方孤月沉重的说着，他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东方瑶体内那恍如风中残烛的生命。
东方瑶看着自己的孩子，张了张口。
“青儿，我的孩子，很抱歉爹娘不能……”
……
离东方孤月和东方瑶不远处的山背面，一个人影低着头坐在山的边上，感知着山背后发生的一切。
一阵风吹过，男子的脸上流下来一抹晶莹，经过脸颊、下巴，最后滴落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