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难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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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我强忍着一股怒意，深吸了一口气安慰着自己。
“你还说没事，这伤口越来越严重了，咱们收拾一下赶紧去医院吧。”
柳滢打开了客厅的灯，随后来到我身旁，眼神紧盯着我的肩膀和后背，从她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一抹凝重。
随后在她的建议下，我终于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和她一同走出了房门，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也是最冷的一个时间段，好在这个小区路灯通明，我们很快便走到了门口。
汉中的夜间，少有跑出租的，而自我下单叫的滴滴开始，等了五六分钟还是没有人接单，思索再三后我还是拨通了柳汀的微信电话，他让我在原地等待住自己马上就过来，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那辆白色的朗逸终于开到了小区门口。
伴着柳汀娴熟的驾驶，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市中心医院的门口，走进急诊室，护士帮我涂上了碘伏和一些消肿的止痛药，疼痛感终于缓解了许多。
但是感受着肩膀和后背处的突起，我便知晓这次的伤势绝对不容小觑，然而我明天还需要上班，旋即便陷入了纠结之中。
一边想着，我们走出诊室来到了候诊大厅，这里零零碎碎地坐着几人，正当我坐下时，却发现了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熟悉身影，从后背看去，很像是李幺。
“李幺。”
我尝试叫着她，声音在安静的大厅中显得极为显耳。
转过头的那一刻，我终于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没错，李幺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三人，而她的吊杆上，正挂着一瓶液体，刚刚由于视线的问题我并没有发现。
“你怎么了？”
我随即走到她身旁坐下，关切地问道。
“你不觉得你应该先说吗？”
李幺将刚刚直视我的目光收回，十分清冷地说道。
“被人打了呗。”
“该打！”
李幺并没有如同我想象中一样给我安慰和关怀，反而是一脸冷意，我的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如果是被何家人暗算了，你难道也要幸灾乐祸吗？”
“什么何家人？”
“这么快就忘了，你前几天才给了人一巴掌。”
我阴阳怪气地说着，浑然没有去在意李幺的脸色，在柳滢的搀扶下，我移到了隔她两个座位的椅子上。
“你是说，他们把这份恩怨转嫁到你身上来了？”
李幺似乎听出了我话语中的不对劲，面色冷峻地看着我，随即又道：
“到底怎么回事？”
听着她有些严厉的语气，我终于还是将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把从今天和东子在酒吧与何童的争吵再到夜间街道上对我的暗算全部讲了一遍，唯独没有说的便是和郑妍有关的内容。
伴随着我的讲述，我看到李幺的面色也逐渐暗沉下来，眉头紧皱着。
“凌晨，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你，你难道没发觉杨升东已经变了吗？他已经不再是我们记忆中的那个东子，现在的他更像是何家人的一个工具。”
听着李幺的劝告，我逐渐陷入了沉思，东子的变化我早已发现，而直至如今其实我也不能接受他在婚礼现场的那个选择，当时看似圆满的结果，实际上却难得两全，他补齐了所有的欠款，最终以类似一个商业交易的方式才将何夕娶回家，这一点我始终是觉得匪夷所思的。
而现在，他在何夕的影响下，也逐渐变成了何童的扶弟魔，我并不知道此刻的他能否自省，但在我们外人看来确实有些可悲。
思索着李幺的话，我久久没有回复。
就这样，大厅中，我们四个人沉默着，谁也没有再率先说一句话。
“该换吊瓶了。”
随着护士的一声提醒，我才看到了李幺的吊瓶已经空掉，而直至此时，我才发觉我还没有问她前来医院打吊针的原因，她面色苍白，看上去也不是很轻松。
“你发烧了？”
带着疑惑，我对着李幺缓缓问道。
闻言，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将后脑勺直直地放在椅子后背上面，看着刚换的液体一点一滴地从吊瓶中输入自己的身体。
看着此刻的李幺，我的记忆突然回到了六年前的一个夜晚，那个夜间下着雨，她发烧十分严重，在得到了班主任的批准后我陪伴着她一起来到了中心医院，同样的事情此刻时空重叠，让我的记忆有些恍惚。
而今天或许是缘分使然，我们再次在这个场景中重复了同样的事情。
“你不找个人来陪陪你，一个人硬挺？”
良久，我忍不住问道。
“是啊，我可没有你这么受人关心，受人爱。”
李幺的话语仍旧是十分冰冷，而我身旁的柳滢在听到受人爱三个字时也将刚刚拉住我的手缓缓放开，一瞬间便有些脸红。
听着李幺的话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击，随即转过头去，却发现柳汀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却并没有与我帮腔的打算。
我看到柳汀对着我比出一个手势，是一个剪刀手，随后下一秒便缩回中指只留了一个食指，我瞬间便明白了分别代表的是1和2。
无疑，柳汀是要我2选1。
看到这，我简直满头黑线，后背和肩膀的疼痛早已让我无心顾及别的事，却不想此刻的柳汀竟如此八卦，我看着他随后摇了摇头，旋即往柳滢的方向靠近，远离了李幺。
柳汀瞬间给我比出一个大拇指，似乎是在赞赏着我这个英明的决定。
我顿时感觉有些心累，随即靠在座位的后背上，仰头闭上了双眼。
回想这十几天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我便感觉有一种极为恍惚的感觉，不论是对于李幺还是柳滢，我从未设想过会有和她们再续前缘的一天，然而就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她们两人都以一种不同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种时空重叠后的记忆割裂感让我实在难以抉择，因为此前我根本没有想到两个人会离我如此之近。
那么如果，就像柳汀刚才所表达的一样，如果真的给我一个选择，我又该选谁呢？
是柳滢吗？
我前几天刚刚设想过这个问题，我告诉自己的答案是她。
可是当我看到李幺打着吊瓶的那一刻，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着我的大脑，我承认有些别样心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