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不为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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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澄杀死魔畜之时只是个凡人，受到了魔气的感染，原本深邃的眼神里镀上了一层黑红色魔光。
他获得了其脑海深处的一本血道秘法，能够以同宗同源的凡人精血炼出奇物，帮助修士提升资质。
雀家村一村人尽是同族，这秘法自然有效。
想来那人有着屠杀雀家村为自己增长资质的念头，只是还没有实施就惨死在王家村。
一念至此，又有魔气的侵袭，他的理智虽然没有被吞噬。
不过暴虐的情绪不断被调动，握着小刀的手捏的更紧，青筋暴露。
凡人是修行者的食粮，修行界弱肉强食，花容月貌不过粉红白骨，文采奕奕也只是绣花枕头。
从赤石城无视城外凡人村落的性命就能看出来，在修行者眼中，凡人如同牲畜。
陈澄一想到前世处处受人压迫，如今重生在修行界，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他会不择手段，毫无底线。
少年轻身下床，站在了少女的背后，阴影遮住了阳光。
只是两股不同的意志对抗，让陈澄脑子一片混沌，抓着小刀的手都一阵颤抖。
“不！不行！她可是救过我的性命！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魔畜的记忆在咆哮，企图唤醒陈澄的良知。
“哼，前面的人肉白吃的？难道你杀死她会有所愧疚吗！你只是受到世俗的影响罢了！”
“不，不……”
魔畜曾经的矛盾心理被带到了陈澄的脑海里，但是渐渐的落于下风。
“修行界凡人只是食粮，我不会如此妇人之仁……”
“陈澄！你不能这么干！即便前世也没干过什么好事，但是……但是……”
疯狂跳跃的思绪让他头疼欲裂，陈澄跪倒在地，死命砸着自己的脑袋，试图缓解这种痛苦。
刚开始修行的修士并未强过凡人多少，陈澄如果想要袭杀了少女，也只能背后偷袭才可以得手。
这要是来了个身强力壮的村民，恐怕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怎么了？快去躺着呀，怎么下来了！”
原本背对着陈澄的少女听见了声音，一转过头发现陈澄痛苦不堪的画面，连忙上前搀扶。
他强忍着头痛，把小刀藏在手后，在少女的帮助下回到了床上，示意自己没事。
“修士对于凡人而言无比强大，可惜我现在刚开始修行，手上唯一的手段只有这炎魔晶了。”
火红的晶体早已被陈澄炼化，里面有不断扭动的黑色魔气，很是瘆人。
趁着少女不注意固然可以轻松将她杀死，但是秘术需要更多的村民，一旦动手就得大开杀戒。
“杀，还是——不杀？”
他心中的魔性仿佛被无限放大，“如何不能杀？羊吃草，人吃羊天经地义，我杀人怎么了！人与那羊有何不同？都会跑都会叫，有何不同！”
那少女不明所以的看着陈澄，感觉有些古怪。但是一想到所爱之人生死未卜，不免要掉下眼泪来。
她眼里藏着泪花，对着陈澄浅笑道：
“无论如何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不管小云他怎么样了，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会回来看我的。”
陈澄的内心其实已经有所决断，只是一时间没有出手。
面对少女的话，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姑娘放心，日后有机会我也会来看望一下你，希望到时候能够见到小云。”
少女的眼中有种落寞，但是此时强装镇定，听见陈澄的话后讶异的问道：
“你是要走了么？可是你的伤……”
陈澄看着少女，沉默了一会，像是要开口说话，喉咙却又卡住了。
默默从床上爬了起来，不顾她的搀扶，绕过少女，向门外走去。
他成为修士后，一身的伤势愈合的很快，灵气入体带着些洗经伐髓的作用，原本晒黑的皮肤和浅显的伤疤都慢慢变得白皙而光滑。
虽然依旧消瘦，但是此时陈澄的气质和长相与之前相比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陈澄的修行资质在十岁时终于觉醒，而这祖传的玉佩成为了他的本命奇物，陈澄也是正式踏入了修行界，成为了一名聚气境修士。
修士，是通过奇物来开启修行之路的，又叫做启灵，被炼化用于启灵的奇物，就是修士的本命奇物。
本命奇物相比同样的奇物，因为与修士关系更为紧密，威力更强大，同时又与修士一损俱损，难以更换。
本命奇物一旦被毁，修士的一身修行就化为飞灰。
陈澄记忆中被他杀死的那魔畜，就是本命奇物受到严重损伤，后面才会想方设法恢复丹田，重新修炼。
陈澄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晶体，先前丹田处那焉了的鱼儿散发出恐怖的气息，炎魔晶瞬间被他炼化，它的大抵作用也被陈澄得知了。
“魔气感染，对修士作用甚微，这个程度倒是对于凡人非常致命……”
对陈澄来说，他也明白在这个世界如果还顾及他人性命，日后也不会有人去管他的小命。
“如果……如果我的资质不足……”
陈澄沉默下来，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时心软，只不过有种莫名的原因让他没有马上动手罢了。
而说起修行资质，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个等级又有极等，上等，中等和下等之分。
黄级下等就是最低级的修行资质，修行速度非常的缓慢，而如果资质在天级之上，那就只有各种罕见的特殊体质了。
修行资质是天生的，极少有能够提升资质的方法，像此等秘术极为罕见。
一般来说，只有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或者大型势力宗门，才拥有一些条件严苛的秘法。
像这种血道的秘方，向来为世人所不容，不过必然引起一番争抢和血雨腥风。
但是比起修行资质这种无法决定的东西，更为重要的是持之以恒，日复一日的修行，以及敢于抢夺机缘，逆流而上的勇气！
陈澄眼神深邃，这个世界短短的十年，就让他看见了弱者是如何被肆意践踏的。
为了能更好的修行，他来到了雀家村溪流之上，手中的炎魔晶魔气缓缓散发。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