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恩威并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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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山是林元的外甥，郡守的儿子，地位摆在那里。
加上他在城内的名声一直很好，由他来独领一营，还是比较合适的。
不过，秦平估计江郡守和林元的家人一定也在背后使了力。
毕竟江、林两家在北地城扎根多年，肯定不想把权利拱手让给他人。
这也可以理解，人嘛，总会有权利的欲望。
况且林家为此牺牲了这么多，江云山还是个有能力的人。
不出意外的话，等江云山在营将的位置磨炼几年后，未来的城防军守将肯定是他的。
一瞬间就想到这么多，秦平也很意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关心起这种弯弯绕绕了。
使劲甩了甩脑中的想法，秦平走上前去拍了拍江云山肩膀道：“江将军谦虚了，能被王老将军看上，说明你绝对是有大才之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也希望你能继承林将军遗志，守好北地城，保卫好我大秦百姓。”
江云山退后一步，激动的说道：“殿下放心，云山必不辜负厚望，万死莫辞。”
不过，秦平还是隐约的看到江云山在自己碰到他的那一刻，脸色有些微红。
倒是站在一旁的赵子寒，看着秦平的表演若有所思。
紧接着，江云山便带着二人，赶往王将军的所在地。
王老将军一直都是在北城门的老地方，未曾移动过。
毕竟北城门是蛮族主要进攻的城门，也是伤亡最多的。
这一路上，秦平看到了城内的建筑几乎没有完好的，都是火烧烟熏的痕迹。
城内的所有人几乎都带着伤，不时还能听到阵阵惨叫声，闻到浓浓的药味。
大秦后方的支援应该是送过来了，秦平不时的看到一个又一个分发食物的聚集点。
所见之人几乎与江云山一样，手臂上都戴着黑纱，家家户户都飘着白幡。
本来二人还想和江云山在路上攀谈几句，可看到了这副画面，秦平的情绪没来由的低落到了极点。
内心里似乎有说不出的难受，这是同情吗？
赵子寒也是不发一言，满脸都是悲愤之色。
就这短短的路程，秦平却感觉度日如年。
终于，他们来到了王将军的门外。
待士兵通报过后，江云山便带着二人向大堂走去。
看着这座熟悉的院子，秦平感到非常的亲切，迫切的想要见到王将军。
谁曾想刚进入中堂内，还没有来得及和老将军寒暄，就听见他大怒道：“赵子寒，你可知罪？”
“王将军，子寒违反军令，但凭发落。”赵子寒自知理亏，难得的低下了头。
王威向一旁的江云山问道：“江营卫，战场之上，军人违反军令，当如何处置？”
江云山看了看二人，犹犹豫豫的说道：“大将军，按照军规当斩。”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还不拿下。”
“可是赵教习他们…”
王威直接抬手打断道：“是不是你认为他们地位高，又立了大功，就不应该追究他们的罪过了？
枉你还是城门守将？看看你做了什么？居然敢私自放他们进城，你可知罪？”
不知道为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的江云山，赶紧躬身说道：“云山知罪，请大将军责罚。”
王威并没有马上说话，倒是一旁的秦平率先开口道：“大将军，这事与江营卫无关，是我以皇子身份，强逼他开城门的。
若是责罚，就由我一人承担吧。”
这话说完，江云山不由感激的望向了秦平。
王威紧皱着眉头道：“殿下既然开口，那么江营卫就自己去军法处领三十军棍，罚俸三月吧。”
“谢殿下开恩，谢大将军。”
“滚吧！”
江云山急忙躬身，退出了房内。
王威这时看了看赵子寒一眼，正色道：“赵大教习，现在该说说你的罪过了。”
“我有什么罪啊？”
“刚才你不是认罪了吗？”
“那是有外人在场，我给将军您个面子。”
“我让你带殿下回京城，你居然跑去了大秦西境，这不是违反军令吗？”
“老将军，您要搞清楚，我是书院教习，不是军人。
我来北地城只是为了救殿下的性命，没有其他职责，所以军令约束不了我。
至于带殿下回京城，那应该是您安排杨将军的任务，我只是顺路帮忙而已啊。
后面去大秦西境、草原啊这些，都是殿下和杨将军决定的，我只是负责出力的啊。
”赵子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王威气骂道：“好你个赵子寒，这么说来，你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只有功劳了，看样子，我还得奖赏你了？”
“将军要赏我，子寒自然不会推脱。”
“你师傅向来沉默寡言，没想到你倒是牙尖口利。
算了，等到了京城我会亲自找你师傅，让他教训你的。”
“老将军，这个没必要吧，我认错还不行吗？”赵子寒拉着苦脸说道。
“认错，晚了，赶紧给我滚蛋。”
赵子寒又看了看秦平一眼，那边自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气得他一扭头，直奔门外而去。
“殿下，是不是认为我太古板了，太严肃了。”王威突然向秦平问道。
“这倒没有，是秦平违反军令在先。
哪怕后面我立了再大的功劳，也掩盖不了我曾犯下的错。”
“殿下何错之有？先前密道之事，你在临行之际便向我提起过，是我刚愎自用了。
更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做的很对。”
王威的话，让秦平很是惊讶，他也没想到老将军会认错。
“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人都会犯错，我又不是圣人。”
“可当时密道之事，确实有赌的成分，老将军不信，也情有可原。”
“可你们赌赢了啊，你们胜利了，逼得蛮族大军撤兵了，保住了北地城。
这泼天的功劳，哪怕你之前做了错事，在世人眼中也是可以原谅的。”
“那刚才你为何？”
“你是问为什么还要怪罪江云山、赵子寒吧？
其实就是想敲打一下他们而已啊。
特别是江云山，最近我可是在城中听到他的官威很重，有人向我反应他与底下的官兵不能同甘共苦。
我可不想元宝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兵毁在他的手里。
至于赵子寒，读书人比较聪明了，应该早就看出我的用意了，所以才贫嘴了几句。”
秦平听完后，不由的面露思索之色。
王威看到他这样，怕他误会。
赶忙解释道：“我没有嘲笑殿下愚笨的意思，只是殿下这么多年久在庙堂之外，接触这种事情太少，经验缺乏而已。
我相信以后，您接触的多了，会学到更多的东西。
您需要做的就是恩威并施，这样朝堂之人才会敬您、怕您，不敢欺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