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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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莺莺:生就届笑春桃,云堆翠鬓,唇绽樱颗,榴齿含香】
【自带技能:莺莺低语,婉转承欢,楚楚可怜】
【故人评价:靡靡之音,丧胆之魂,春晓帐暖,刮骨利刃,百世难觅。】
此刻,脑海中系统那发癫般,长长咏叹的语调半点也吸引不了陈琇的注意。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陈莺莺的身上。
如斯美人,美人如斯。
而愣在那,半张着嘴,呆头呆脑,目光呆滞的陈琇叫半空中的美人轻轻掩唇浅浅笑了声。
白玉为带,嫣粉为衬。
藕荷色的长裙藏着清媚,香芝软玉,眼波流转,她遮住了半张脸,浅含着笑意看过来,陈琇半边身子都麻了。
被笑声惊醒的陈琇脸颊通红,她结结巴巴的回话,:“我,我,我,我叫陈琇。”
按说大变活人的场景哪怕是在白天也过于惊悚。
若刚刚阴风阵阵,冒出来的东西状若狰狞恶鬼,青面獠牙,面目可憎,保管陈琇这会儿已经一蹦三尺高的尖叫着夺门而逃了。
可此刻,出现在陈琇眼前的是陈莺莺。
是那个叫人过目难忘,魂牵梦萦的莺莺。
不过一个眼神,几句话,几声笑,迷得陈琇目眩神迷,理智尽失,哪里还有半分的害怕。
看了眼陈琇的服饰和周遭的摆设,半空中的美人慢慢收敛笑意落在地上。
她莲步轻移,上前先给陈琇施了一个福礼,:“奴家陈莺莺,见过陈姑娘。”
“啊?啊。”
陈琇的眼神好不容易才从陈莺莺手背上那点红痣拔出来。
她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手忙脚乱的回礼,:“陈琇,见过陈...莺莺姑娘。”
至此,两人算是顺利的完成了见面。
来不及客套,平生哪里吃过这种好颜色的陈琇十分没出息的只顾盯着人猛看。
倒是陈莺莺侧了侧目光,轻声道,:“此番莺莺来的突兀,倒是没顾上陈姑娘方便不方便...”
什么方便不方便?陈琇回过神稍一动,才觉出浑身黏腻,湿衣裳尽数粘在身上...
瞬间陈琇脸色爆红,她难堪的捂着自己就要跑去隔间换衣。
可走了两步,她还不忘回头看向陈莺莺,:“我,我……实在失礼,陈姑娘且稍作歇息”。
看陈莺莺点点头,陈琇才逃也似的离开。
等陈琇换了衣裳再出来的时候,就见陈莺莺坐在桌边,透过窗户静静的瞧着外头的观景湖。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斑驳的光影叠在她的身上,像是裹了层温柔的光环。
陈琇站在那半天能移开目光。
原来,真的有人是能美成一幅画的。
察觉到陈琇视线的陈莺莺转过头对着她浅浅一笑,:“陈姑娘。”
直面这一笑的陈琇不知不觉红了耳朵,她连连点头应着,随后走过来,伸手取了桌上的茶壶给陈莺莺倒了一杯茶。
“莺莺姑娘,请喝...”
话没说完,陈琇就发现倒出来的茶已经凉透了,她连忙要去换一壶,却被陈莺莺阻住了。
“陈姑娘,不忙。”
说着,陈莺莺当着陈琇的面伸手去端茶杯,结果她的手从杯中穿透了,:“你瞧,我喝不了”。
到了这会儿亲眼看着这一幕,陈琇才恍然有了不真实的感觉,对了,陈莺莺...是从那个古怪的东西里出来的。
陈琇出走的理智暂时回归了。
陈莺莺抬眼看了看陈琇的神色,随后她垂下眼,轻声道,:“陈姑娘,你既接了‘礼包’,我暂时回不去,这段时间都得跟着你。”
“不过你不用担心,别人看不见我。”
“我不用吃喝,也不会感到疲倦,最远可以到屋外候着,若你不吩咐,我不会随意进来惊扰到你,你若实在不喜,我...”
“不,不,不。”
哪里受过这般美人软语的陈琇骨头都软了。
顷刻间她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看着陈莺莺,陈琇声音轻的像怕把羽毛吹起,:“我就是,就是...”
半天支吾着说不明白的陈琇,最后忍不住自嘲了一声,:“说来也不怕莺莺姑娘你笑话,我就是怕,怕这免费的馅饼要从我身上一层层的刮下血肉来。”
初次面见陈莺莺时,这般清醒的人屈指可数。
陈莺莺忍不住看向陈琇,却见她说的血腥,但满脸平静。
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明明是该俏生生含苞待放的年纪,却已然像是被霜雪吹落枝头。
恍惚间,陈莺莺像是在陈琇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艰难的在阴影中挣扎,踽踽独行的身影。
“陈姑娘,你身上的东西...我们都叫它系统,没有难处的人不会遇见它。”
“不同的人有不同得到它的方式,你可以从它这得到很多东西...”
“你说的不错,凡事都有代价,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我确是不清楚,但我已经出现在这,你的代价已经躲不开了...”
“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帮你。”
“我会的或许不多,但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开口,都可以。”
陈琇看着陈莺莺,她生的太过动人,却又不艳丽到咄咄逼人,像是初生旭日,又像是那日山崖上陈琇曾怀抱了一瞬的暖阳。
我帮你,尽我所能——
两世为人,这是陈琇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她这样说。
不管真假,只这一句陈琇都没撑住,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陈莺莺看着陈琇的眼睛,她的声音从来都不重,轻轻的像是能挠到人心底。
“陈姑娘,若是觉得难过,那就痛快哭一场吧,不管缘由。”
艰难的重历生死,在寺庙高发热、经历宛若浑身剥皮的‘酷刑’时,陈琇没哭。
回府后看见面慈心狠的陈父,咄咄逼人的刘氏,肆意诋毁侮辱她的陈玉盈...浑身湿透躺在床上无人理睬的时候,陈琇也没哭。
但此刻,分明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陈琇也只是眨了眨眼,眼泪却流了下来。
生父见利忘义,背信弃义、生母由妻变妾,活活累死。
她是个胆小鬼,是个窝囊废,是个没用的废物,她被人百般凌辱,夺子不算还要诛心,她甚至折磨着自己亲赴黄泉路...
苦难没能叫陈琇变得内心强大,反倒让她陷在这无边的绝望里仓皇的不敢对自己负责,习惯性浑浑噩噩的苟活。
怎么会不恨呢。
泪流满面的陈琇颤抖着蹲下身子。
她抱着自己低声的啜泣,随后就是嚎啕大哭,她哭的歇斯底里,声嘶力竭。
大怮下的陈琇甚至呕出了一口污血。
可这口血吐出来,陈琇活了。
她满嘴的血污,目光怔愣,有几分疯癫的胡言乱语,:“我的父亲,他用我母亲的血汗攀上了一条青云路,最后却背弃了她。”
“...我救了他,他不愿回报就不回报,我不敢把他怎么样。”
“他看不起我,借着身份戏弄、讥讽我挟恩妄报,心比天高...甚至打着报恩的旗号接我进府,对我百般凌辱。”
“又让我们母子骨肉分离,六年不得一见。”陈琇哽咽道,:“抱走了也不好好待他...”
陈莺莺蹲在陈琇身侧,静静地看着陈琇发泄。
从这些只言片语里,陈莺莺不难想象陈琇经历了什么。
而同样遭遇厄运的陈莺莺能体会陈琇。
陈琇是不想改变吗?
不,是没人愿意给陈琇选择的机会。
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的给她使绊子,恨不得她做个眼盲心瞎的痴愚人。
或许陈琇试探一次就被狠狠的打压羞辱一番,她连方向都找不到,谈何翻身?
“陈姑娘。”
哪怕摸不到人,可陈莺莺还是安抚的拍着她,:“你已经从阴曹地府走了一遭,还有什么比你经历过的这些人心还可怕?”
“唤我陈琇吧,或者叫我琇姐儿。”
陈琇看着陈莺莺,污血浸满她的嘴角,粘在她的脸上,她这样对着陈莺莺一笑,甚至透出几分惊悚来,:“多谢你,莺莺姑娘。”
......
院外,守门的两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左边的马婆子又将耳朵贴在院门上使劲听了听,却没听到什么声音。
刚刚院子突然响起的那阵凄厉哭嚎吓了两人一跳,思及四姑娘害的三姑娘落水,她哭也不难理解。
就是那哭声实在凄惨的太吓人了点,两个婆子站在院门口听得浑身发毛。
可这会儿人不哭了吧,里头一点声音没有更叫人渗的慌。
“若不然去禀报一声?好歹也是府上的小姐,若是不管不顾真出了什么事,咱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也是,你去禀报一声,我在这守着。”
“好。”
......
屋里,发疯一场费尽心神的陈琇说着说着话就半晕厥了过去。
陈莺莺正想叫醒她去床上休息时,就听外头有响动,她飘出去看了一看,打头的很像陈琇说的那个嫡母。
陈莺莺回了屋,看着躺在地上、嘴角沾血脸色苍白的陈琇,再看看横七竖八的椅子,地上黑褐的斑斑血迹...
她想了想,没有叫醒陈琇,而是守在了陈琇的身边。
“砰——”
陈莺莺刚落地,门就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