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把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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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久前，周迁去给副导演卢奇送咖啡，发现一向乐呵呵的他居然眉头紧锁，一脸烦躁地走来走去，还一直在撸头发。卢奇的头发本来就没几根，再这么薅下去，周迁都担心他会头秃。
“就剩那几条毛，再薅下去就要成撒哈拉沙漠了，你到底在烦什么？”
见到周迁来，卢奇大叹了一口气：“哎！你不知道，约好下午来弹评弹的老师来不了了，我正烦着呢！”
顾真的那个角色是个民国戏子，出身苏州，本来下午要演的是她弹着琵琶送别爱人的这一幕。顾真不会琵琶，剧组便提前找好了替身老师，准备近景用老师的片段，远景则切顾真的镜头，不会出什么纰漏，可没曾想，约好的老师突然生了急病，来不了了。
周迁听他这么一说，眉头也不由得皱了皱。
“那不是很麻烦？”
“是啊！这个场地只租了一周，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要是拍不成延期又得花大价钱，导演正头疼着呢，让我们都想办法找找有没有会弹琵琶会唱曲儿的师傅。”
“琵琶？唱曲？”
周迁突然想起来什么，脱口而出：“我们姜梨姐好像会也！”
上次他和姜梨去道具间串门，看到挂在墙上的琵琶，姜梨便兴致勃勃地拿下来玩了一下，虽然只是弹唱了一小段，但周迁觉得还是颇有些水平的，跟那些专业的琵琶老师比起来也是丝毫不逊色，不过……
正思索间，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谁？谁会？”
看到导演突然端着茶杯从他们身后转出来，周迁当下就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就是……”
周迁开始支支吾吾，想着怎么圆过去比较好。老板最不喜欢他在外面乱说话了，今天也是因为和卢奇太熟，一熟就嘴快了。
“啊！导演！没什么！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得赶紧回去了！”
话刚说完，周迁就已经脚踩西瓜皮，溜了。
导演端着茶杯皱眉思索：“姜梨……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卢奇小声提醒了下：“木白老师的那个女助理，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导演想起来了，是那个特别能吃的女助理，李木白经常喊她梨梨梨梨的，估计就是她！
小助理还会评弹？
导演想了想，现在太临时也是找不到人，要是剧组里就有人会，那怎么也得试一试，这么想着，导演就往李木白的休息区走去，人未至，声先到。
“木白，你那个女助理，跑哪儿去了？”
木白环视了一圈，也没见到姜梨的人影，但是知道她肯定跑不远，因为每天下午3点钟茶水阿姨会派糖水，她是不可能会错过的。
“估计跑到哪儿个地方找人聊天去了吧，怎么，你找她有事？”
“是有事！”
导演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我听说你的那个女助理会琵琶，是不是真的？”
“听说？你是听谁说的？”
李木白一边问一边扫了旁边的周迁一眼，周迁十分心虚地别过头，还假装淡定地给导演倒了杯茶，“那个，导演，您喝茶。”
导演也不喝茶，只是快快说道：“就是听工作人员说的，有人听她弹过一次，说是还挺不错。”
圈子里的规矩导演还是懂的，做艺人助理最忌讳的就是多嘴多舌，他今天也是恰巧偷听到，自然也不想砸了人家周迁的饭碗。
“这个我不清楚。”
“不清楚的话能不能去问问？要是会的话，让她来试试！”
说完，导演又补充道：“现在都两点多了，明天这个场地就要让出去，要是今天下午找不到人，后面补拍很麻烦。”
李木白点了点头，但是没有马上答应，只说要先问问姜梨的意思。
李木白没有听过姜梨弹琵琶，之所以知道姜梨会，还是上次吃私房菜姜梨喝醉酒的时候说的。
那天，姜梨吹嘘了一番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下五子棋，会看小人书，精通简笔画，而且琵琶弹得极好，李木白只当她在说醉话，真假难辨。
再者说了，现在是要拍电影，要入镜，姜梨愿不愿意，还得问问她本人的意见。
李木白让周迁去化妆间找姜梨，果不其然和老板猜测的一样，姜梨正在化妆间和顾小花聊天嗑瓜子，听说导演想找她表演琵琶弹唱，姜梨面露难色。
“我是会琵琶，但是我不想拍电影。”
顾小花以为自己听错了，推了推她：“你傻呀！多少人想拍电影都没机会呢！现在有机会你干嘛不拍？！”
“我就是不想拍！”
姜梨有镜头恐惧症，一对着镜头就紧张， 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配音行业。
周迁也不好意思勉强姜梨，说：“如果你不想拍的话，我们去跟白哥说一声，让他回绝下导演。”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
出了化妆室周迁才小小声和姜梨说：“导演杵在那里不肯走，白哥没办法 ，才让我来找找你，但是白哥也说了，要是你不愿意，直接拒绝就好了。”
姜梨和周迁一起回去，发现导演果真坐在那里没动窝。
见姜梨回来，导演殷勤友爱地向她招了招手：“那个小梨啊，听说你会琵琶，我们正好缺一个弹琵琶的演员，要不你来试试好不好？”
姜梨看了李木白一眼，李木白给了姜梨一个安然的眼神，意思是如果真的不愿意，可以拒绝。
“导演，我如实跟你说吧，我确实会一点琵琶，但最重要的是……我有镜头恐惧症。”
姜梨确实学了挺多年的琵琶，小时候身边的同学都被家长送去学乐器啊舞蹈啊，生怕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姜家就生了姜梨一个女儿，自然也不想让孩子落于人后，那个时候很是时兴学钢琴和小提琴，可姜爸姜妈想来想去，觉得我们是中国人，要学也是学我们自己的国粹。更何况他们是苏州人，好好的苏州评弹不学去学什么小提琴，所以姜爸姜妈也是费尽心思托关系联系上了苏州非常有名的评弹老师，把姜梨送去学了好些年。
后来上了大学上了班，姜梨也没有荒废技艺，周末有空就会自己在家练习。之前苏州举办了一个评弹活动 ，姜梨还被老师邀请上去表演过。
姜梨台风还是不错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不能对镜头。远景还可以，但是一旦有大型的摄像机对着她，她就浑身不自在，会大脑一片空白，会卡壳。
导演想了想，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今天确实是事出紧急，这个片段今天要是拍不了，后面补拍是费钱又费力。咱们可是个一百多号人的大剧组，多一天就要多烧不少钱。这样，先不管拍摄的问题，我们先试唱一小段，好不好？”
试唱一小段？
也不是不行，姜梨想，说不定试唱后导演觉得不行，就直接放弃了呗。
思索片刻，姜梨决定后退一步：“那……那我就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