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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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去搬完道具回来，看到秦思思被Emily又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这个Emily打着忘词的旗号已经恶狠狠地扇了秦思思好多个巴掌了。姜梨去搬道具前他们就在演扇巴掌的戏，她搬了一圈道具回来了，居然还没有拍完！秦思思的脸早就被扇红了。
“哎呀！我又忘词了，真是对不起。”
Emily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是笑着的，没有多少真的觉得对不起的意思。
“再来一次。”
郝镇有点不高兴，但鉴于资本的压力，也只好挥了挥手，让大家再来一遍。
两人重新开始，到了扇巴掌的时候，Emily故技重演，一点力都没留，用力地扇在了秦思思的脸上，秦思思的脸已经红得没法看了，可接着她要说的词，又卡住了。
常年待在剧组的人都不是傻子，大家心中都有数，一看就是Emily又借机欺负秦思思了。
“啊！导演，对不起，我忘记看镜头了，我能不能再来一遍！”
导演压着火：“再来。”
“啪！”
又是狠狠一巴掌，秦思思脸上都跟着了火一样，可Emily依然是虚伪的夸张：“啊！对不起，我刚刚的台词好像说得不够流利，我再来一遍好不好？”
郝镇脸色十分难看：“我觉得刚刚那遍就挺好的。”
Emily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够好，你知道的导演，我拍戏向来精益求精。”
YUE！
现场的人差点听YUE了！
还精益求精呢！整个圈里演戏最敷衍的就是她！
“导演，就再来一遍吧，这次一定会很完美。”
郝镇看着秦思思通红的脸，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退了一步：“行，那就再来一遍吧！最后一遍！”
“好的好的，真是不好意思，给大家惹麻烦了！”
Emily弯腰道着歉，脸上却勾着笑，斜眼看着秦思思心里暗想着，下一巴掌，我要让秦思思站都站不起来。
秦思思捂着脸平复呼吸，心里觉得屈辱，可到底不敢说什么，在这个圈子里如果她要往上走，有些委屈她就必须得咽下去。
秦思思愿意吃委屈，姜梨却舍不得让秦思思再吃她一巴掌，她早就看不下去了。
这个Emily真是欺人太甚了！
见Emily还要再来一遍，姜梨当下就摔下手里的东西冲了过去。
“就那么两句词儿你都记不住吗？记不住你就别来这演戏啊！”
众人都看向姜梨，有些意外，没想到导演都不敢开口，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却来出风头。
Emily也是闻言扫了说话的人一眼，后来发现是姜梨，便连正眼都不给她。
“真是没大没小自以为是，一个小助理都敢跑出来指手画脚。”
姜梨走前一步，扬着脖子正声道：“小助理怎么了，我干我的工作干得好好的，不像你，顶着演员的头衔，却连台词都记不住。”
Emily狡辩道：“谁说我记不住了，我这是精益求精，力求要做到最好。”
姜梨冷笑了一声：“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我差点就要吐了。”
“我是敬业才要求多拍几遍，你……”
姜梨当场就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快别拿敬业两个字来恶心我了！敬业！就你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谈敬业。”
“迟到早退，身娇肉贵，前呼后拥，拈轻怕重。片场里最不敬业的就是你，每天都迟到，让剧组几十个人等你一个人开工，太阳大一点都不肯拍戏，你的架子比男一女一还要大，就你这样的人还敢说敬业。”
“快别拿“敬业”的幌子恶心人了，故意借戏发泄情绪欺凌别人，你真以为其他人都是瞎子呢！”
姜梨说出了很多人不敢说的话，剧组里的工作人员甚至其他演员虽然不敢直接和Emily对着干，但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又懒又作演技又差，要不是忌惮她身后的黑帮势力，真是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这个姜梨人瘦瘦的年纪小小的，没想到这么刚，大家都在心里面默默地给她竖大拇指。
姜梨为秦思思出头，秦思思虽然很感激，但听说Emily背后的大佬很是心狠手辣的，要是回头Emily找人报复姜梨，那她可是罪过大了。秦思思早就跑过去要拉着姜梨，可姜梨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拦得住。
Emily也是火气越来越大：“你个小场务懂个屁！不打狠一点怎么显得真实！”
“哦，是吗？听说你后面有一场被毒死的戏，那你是不是也要亲自喝一杯毒酒，让我们看看被毒死的真实感啊？！”
“你！”Emily被姜梨这一句话噎住了，一时间哑口无言，气到脸色通红。
再吵下去就不像话了，估计要闹大了。
郝镇赶紧跳了出来：“这场戏就先这样吧！从Emily忘词的那部分开始接。”
“后面还有一些道具要准备，小五你带着姜梨一起去。”
小五是其中一个副导演，导演摆明要把姜梨支开避免冲突。
姜梨虽然担心秦思思，但想着Emily应该不至于再借机发挥了，于是给秦思思使了一个眼神，让她照顾好自己，这才退了出去。
半小时后，秦思思的戏份才拍完。
听说秦思思下了戏，姜梨赶紧拿出借来的药膏，跑去给秦思思涂药。
姜梨一边给她涂药一边心疼，秦思思却还笑着说她没事。
姜梨越涂越生气：“还没事呢！你这脸都肿得没法看了。”
“你都给我涂药了，明天就好了。”
姜梨“哼”一声，不说话。
见姜梨收好了药膏，秦思思赶紧拉住她的手：“梨梨，下次你不能再这样出头了，要是Emily记恨在心，回头报复你就麻烦了。”
姜梨不以为然：“麻烦？什么是麻烦？被人欺负也是麻烦，被人报复也是麻烦，如果进一步退一步都是麻烦，那干嘛要这么委曲求全？”
秦思思先是一愣，可随后便摇了摇头：“老话说的好，忍一时风平浪静。像我们这种小人物，有些亏，吃了也就吃了。”
姜梨端正坐姿，并不认可：“我只听过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在我的字典里，忍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越是退让，别人就会觉得你越好欺负，尺度就会越来越大。”
“人可以善良，但不能懦弱。”
姜梨以前念书的时候也遭遇过校园霸凌，刚开始她也很害怕，畏畏缩缩不敢反抗，可她越是往后躲，别人下手就越狠，公开欺负她，甚至造谣她偷东西，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夏洛洛陪在她身边，陪着她鼓励她为她出头，她现在就不是如今这个样子了。
也是夏洛洛的鼓励让她知道，坏人就爱挑软柿子捏，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让坏人有所畏惧。
那个时候霸凌者连带着欺负到夏洛洛头上，姜梨忍无可忍去找挑事的打了一架，又把她们霸凌同学的证据直接递到了警察局，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所以她看到秦思思被欺负，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以前的自己会有夏洛洛为她出头，那秦思思呢？
姜梨也想要保护她，鼓励她，让她变得强大。
秦思思还想和姜梨说什么，却突然有人跑了过来，说导演要找姜梨。
姜梨站起身来，当下就有了一些猜测。
她今天公开和Emily对着干，郝镇若是忌讳Emily背后的势力，说不定要炒她的鱿鱼。
炒鱿鱼是小事，可要是投诉到李木白那边，那不是挺丢脸的。
姜梨这个时候才有些后怕，她不怕丢工作，不怕被报复，但却怕丢了李木白的面子。姜梨拖沓着腿往郝镇办公室走，进门一看，郝镇面色青黑，比她的脸色还难看。
见她进来，郝镇也不说话，下巴一抬，让她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姜梨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郝镇却依然没开口，对着手里的烟猛抽，唯恐自己命太长。
等了许久，郝镇才把抽到头的香烟一摁，沉声说道：“你今天和Emily公开叫板，知不知道这事很严重？”
姜梨面色淡然回道：“不知道，有多严重？”
“你知不知道，她想让你走？”
姜梨早就猜到了，梗着脖子应道：“你要是容不下我我就走呗，大不了换一份工作。”
哼！还大导演呢！一点坚持都没有，亏她还每天换着花样给他泡枸杞水罗汉果的，早知道就给他泡咖啡了，每天十杯，喝死他！
见姜梨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甚至要从容就义的模样，郝郝镇反而气笑了：“个子不高，脾气倒挺大的嘛。”
姜梨气不打一处来：“那要不然呢？眼睁睁看着朋友被欺负？再等着别人来欺负自己？”
“其实……”
郝郝镇抬起眼来，低声说道：“其实我也看Emily不顺眼，但迫于上面的压力，不得不忍。”
“她是后面找我投诉了说要让你走，但我没同意。”
郝镇此时说的简单，一句带过，实际上他那时可是放低姿态在Emily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什么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啊，让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她计较。后面他会狠狠地扣她的工资。
郝镇好说歹说，又说后面要给她加戏份，以后有机会帮她拍一部大女主的戏，这才把她摁下了。
他忌惮的不是Emily，而是她后面的势力。
“这次，你是彻底得罪Emily了。她不是什么好人，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是她毕竟有背景，手段硬，你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生存，有时对错本身并不重要，以后你要尽量躲着她，别跟疯狗一般见识。”
“这事我刚刚已经打电话告诉李木白了，你……”
姜梨一听急得跳起来:“导演，你都人到中年一把年纪了，怎么还玩打小报告这么没品的手段……”
郝郝镇也气得跳起来大吼大叫：“谁人到中年了？！谁一把年纪了？！你给我说清楚！”
“根据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的规定，35岁以上……”
“闭嘴！”
这么大吼大叫一通之后，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一片安静的尴尬。
郝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么大吼大叫真的很没有大导演的风度，尴尬了几秒后他很快冷静下来，拿出一根烟来继续扮深沉。
“不是投诉，而是Emily这个人，人品禁不起考验，虽然她跟我说会放过你，但谁知道背过身去私底下她会不会做什么，所以还是跟李木白打声招呼，让他多给你留心留心。”
郝镇心是好心，意是好意，但是这事连李木白都知道了，姜梨有种回到自己小时候上学捣蛋被老师叫家长的感觉一样。
哎！
算了！事已至此，电话都打完了。
脸这种东西，不要了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