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怎么,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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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江绾一直都窝在她房间里细心养伤,积攒体力。
这一日,江绾见前来送饭的不是苍月,而是另一个暗卫,便问:“今日为何不是苍月送饭?”
那人回道:“苍月正忙,又担心四姨娘等久了会饿,便让我来跑一趟。”
“原来是这样。”
江绾点头轻笑,然后起身过来坐下。
怎知,她刚要拿起筷子吃饭时,身后忽有一阵寒风袭过。
紧接着,便有一道剑影朝江绾身前横过来。
江绾吓得一惊,手中的筷子瞬间落地。
然而,就在江绾以为那道光影会从身后穿来,直接让她抹了脖子时,那人却忽地倒在身后。
江绾吓得身子一抖,她见那人倒在地上狰狞,顿时又惊又错愕。
她猛地深吸口气,见那人两眼一瞪,欲要继续朝她下手,她连忙双脚一蹬,踢开那人手臂,匆匆而逃。
“居然敢跑!”
那人挣扎起身,却在他再次拿起短剑时,一道暗器朝他袭来,他整个人又倒了下去。
“啊——”
江绾惊得一身冷汗。
这时,萧奕成破门而入,一道道暗器纷纷正中那人心口。
直到确认那人没气时,萧奕成才奔向江绾,安抚道:“放心,没事了!”
江绾仿佛真的得到安慰一般,她暗暗松口气,又连连点头,两眼却始终盯着那人身影。
她记得,这个人似乎是萧奕成的手下暗卫,怎么会朝她下手?
萧奕成见她两眼直盯着尸体,以为她是受了惊吓,便将她护在身后,又朝苍月使了个眼色。
苍月点头应了一声,随即便奔到那人身旁,撕下他的伪装。
顷刻间,那人便成了另一个模样。
苍月拿着假胡子之类的东西,惊呼:“二公子,果真是不是我们的人。”
江绾更是错愕不已,她连忙起身看着那人,只见卸下伪装的他确实变得陌生了。
江绾不禁心头一动,两眼怔怔地看着萧奕成。
“这是怎么回事?”
萧奕成冷声笑道:“我就知道,他们早就忍不住了。”
他示意让苍月速速处理此人,又继续缓缓说道:
“这段时间,我的船一直在红船附近却迟迟不予出手,为的就是让他们按捺不住性子,逼得他们主动出手。”
江绾听着眸光一动,隐约明白些什么。
之前,她欲要重返红船被苍月拦截,她几番追问之下,苍月才把那日的情况全说了。
江绾见萧奕成已经在计划如何应对红船一事,她身子又尚未恢复,便没再坚持。
今日一看,想必这就是萧奕成计划中的一部分了。
萧奕成料定红船上的人恨他又懊恼打不过他,用毒也没能奸计得逞,那一拨人便早已慌得不行。
萧奕成故意环绕红船而行,存心挑衅,刺激对方,这才让对方想出在萧奕成暗卫人手中混进自己人,伺机而动。
而萧奕成想要进攻红船,但想到各个功夫了得的暗卫都惨死奇毒,他又心生忌惮。
所以,萧奕成的目的是……
江绾忽地脑中一闪,惊呼:“二公子静坐这些天,就是为了等这个人头,等来一个身份好让你混入红船中?”
萧奕成闻言神情一滞,惊讶的眸子里流动出一丝复杂。
她是风尘女子,以弹曲为名,之后深居宅院,娇弱又卑微,却能看透他的主意?
江绾一抬眸,正巧对上萧奕成这种复杂,她的心瞬间雀跃。
“还真被我猜中了!”
她眉头一挑,激动道:“二公子一人潜入敌营怎么能行,不如带上我一起,如何?”
“你?不成!”
萧奕成连忙回神,匆匆拒绝道,“我不知红船底细,也不是一门心思将他们除之而后快,所以,带着你不方便。”
听这句话的意思,是觉得她碍手碍脚,影响他行动了?
江绾不恼反笑:“怎么会不方便?我懂医,也能分辨出很多种毒药,所以,带着我上船应该更为方便才是。”
萧奕成却轻哼:“可你是四姨娘,是他们一心要追杀的人,你去了必定性命难保,到那时我分身乏术,如何继续我的计划?”
江绾摇头,笑意更浓,“二公子是否知道,我那日杀的人是谁?”
萧奕成闻言神情微怔,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留意红船动静,倒是忘了深究江绾杀的那个人身份了。
他看着江绾那副浅笑自若的模样,眉头也跟着舒展开,轻声哼道:
“呵,我很早便好奇你杀的那个是谁,但我问来问去,却独忘了亲自来问你一声。”
“说吧,那个人是谁?”
江绾含笑说道:“是青州名医沈大夫。”
“沈大夫,沈明?”
萧奕成听说过他,他医术甚为惊人,曾让不少濒临死亡的人险象环生,但他好色,曾轻薄过很多女子。
前两年,他突然失踪,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怎知一转眼,他竟出现在红船上,还被这个女人失手给杀了。
萧奕成想不出沈大夫为何会在红船上,但他总算明白红船上的人为何会死追着江绾不放了。
他合上手臂,颇有意味地看着江绾,戏谑道:“他们好不容易把医术精湛的沈大夫弄到手,而你却把人给杀了。”
“辛辛苦苦的研制计划,因为你不得已前功尽弃,若换作是我,哪怕损失千万兵将,也得把你抓回来泄愤。”
“可见,他们还是胆小心软了一些。”
萧奕成的语气轻飘飘的,甚至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可江绾听着还是没来由地升起一瞬畏惧和痛恨。
上一世,他可不就是这么对她的?
她垂眸苦笑,语气喃喃,“那还不是因为二公子威名在外,杀人又狠,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轻举妄动?”
萧奕成见她忽地垂眸,语气也弱了一些,他忍不住动了挑逗的心思。
“怎么,你也怕我?”
怕当然是有的,但远不及刚开始那样浓烈了。
江绾暗暗嘀咕一声,又抬头笑道:“我从未得罪过二公子,也从未伤害过宋家,怎会怕你?”
“不过,我现在确实有些怕你。”
“呵,怕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