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分别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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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千月伊还没等解释什么，不远处一男一女两道忽高忽低的讨论声就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我觉得你头上这个金色叶子的首饰也很漂亮啊！”
“是少夫人新赐的”
“嫂嫂可真有眼光，它衬得你的肤色很亮。”
“我还是喜欢那个荷花，您不是说很快就会修好了吗？”
“快了快了，明天就给你送过来，你别生我的气了，我真不是故意弄坏的”
“我可不敢生您的气，利哉少爷”
“都说了叫我名字就行，荷子，你都不戴我送你的首饰。”
“您的东西都太贵重了...话说，您明天晚上就要离开了吗？”
“别担心，我会在那之前把那个荷花簪子修好给你的，不过...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您在说什么！我只是...只是怕簪子...”
千月伊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棵在风中摇曳的柳树下，原平利哉还有荷子不近不远的凑在一起，一人一言的说着，少女红着脸，看起来很是般配。
她身形一僵，缓慢的抬起头，和男人晦暗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喉头滚动
“夫君...”
“荷子是你的侍女吧？”
他双眼平视前方，语气虽然平静，但千月伊总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所蕴含的危险，她嘴唇动了动，尝试开脱道
“是，是我让她去问那个医师的事。”
“医师？她现在目无尊卑的样子，可不像是一个侍女该做的，你就是这么教下人的？”
男人的指责愈发让千月伊看起来愈发沉默了，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被强硬的带着走了出来。
原平耀月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脸上带着笑问候道
“利哉，今天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呢”
荷子听到声音心顿时凉了半截，她像是看到什么恶魔一样恐惧的赶紧站起身，低下头规矩的站在了一边。
利哉心底有些疑惑的也十分有礼仪的，对着他们站起来鞠了一躬
“堂兄，真巧，在这儿遇见您了”
原平耀月半眯着眼睛扫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荷子
“是啊，真是巧，你看起来被侍女取悦的很高兴”
利哉听到取悦这两个字，他眉头一皱，顿时觉得有些许不合适，开口板正道
“荷子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原平耀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或许是取笑又或许是讥讽，利哉听出来了，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殆尽。
这气氛荷子顿时觉得有些不妙，果不其然男人下一秒就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看起来很喜欢她呢，不过既然你不嫌弃，那就把她送给你吧”
利哉听到这话顿时意识到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他想解释，但眼前高大的兄长抬手直接打断了他。
并且漆黑双眼带着让人不安的笑说道
“不用推脱，只是个下人而已”
荷子脸上满是错愕，她直接跪在了地上，飞快的扫过千月伊脸上那怔住的表情，她对着男人祈求道
“求您别把我送出去，少爷，求您了，我想待在您和少夫人身边侍候，求您....”
她跪在地上卑微的祈求着，利哉看不下去，伸手想扶她站起来，但荷子依旧倔强的跪在地上。
“堂兄！既然荷子她不愿意...”
“利哉，只是个下人罢了，你要是不喜欢可以随意处置。”
原平耀月边说着还微微侧过脸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女人脸色苍白
“夫君...”
“嗯？”
他享受着千月伊的痛苦并沉浸其中，反问中也带着绝对的强权。
千月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荷子，对方那双充满祈求，但因为隐瞒而愧疚的眼神不断的躲避着。
她扶着原平耀月的胳膊，眼眸低垂着，良久后才平静的说道
“荷子你以后就跟着利哉吧，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晚上就离开”
荷子听到这话顿时感觉心像是被搅碎了一样难过，她一时之间像是失去了支撑倒在了地上，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
“少夫人....”
原平耀月眉头一皱，转身嫌恶平淡的说道
“走吧”
直到两人的身影愈来愈远，直到消失，荷子还是瘫软着，她崩溃的落泪，心中为辜负了千月伊感到极度的自责。
利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得是在旁边一直不停的为女孩擦着泪。
“是我让她失望了，是我....”
她哽咽着不断的忏悔，直到利哉把她拥入怀里轻轻的安慰，好一会后荷子才收住眼泪。
而另一边已经回到了屋子里的千月伊没再说过话，一路上像是哑了的鸟。
她娴熟的褪下男人的外衣挂在一边，紧接着沉默的倒茶，喂药，擦拭。
盯着那光芒涣散的黑眼睛，原平耀月靠在枕背上，头一歪不知又在想什么忽的问道
“你恨我吗？”
女人身形顿了下，紧接着盖好男人脚边的被角淡淡的，毫无起伏道
“不恨”
原平耀月看着她瘦到已经能看出棱角的侧脸，仍就像珍珠一样泛着光，他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寂静，才是这里的常态。
临近黄昏的时候，荷子回到自己的小屋内收拾着东西，她的手忍不住的抖，尤其是看到那一个小小的包裹里基本上全是千月伊赠予的东西时。
她心中的愧疚和痛苦到达了最大化。
“荷子”
“少夫人...”
听到声音的她睁大眼睛向后转过头去，但接触到女人视线的一瞬间，眼神一下就忍不住的想要闪躲。
只是千月伊还是如同往常那般轻柔的开口问道
“他对你好吗？”
“利哉少爷....？他...是个很友善的人。”荷子愣了半秒。
女人听完后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那就好，比这里好就好”
那目光里蕴含着的包容和谅解让荷子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她抱住了千月伊压抑着声音不断道歉
“对不起，少夫人...我真的对不起您...”
“没事的，荷子，没事的”
千月伊也拥抱着荷子，趴在她的脑袋上不断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