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妖鬼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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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赟喜欢醉香楼的烤乳鸽，他老父亲也喜欢，一进醉香楼店小二殷勤的过来招呼道：“公子几位？”
“三人，四只烤乳鸽，一只打包。”宋赟点了喜欢的烤乳鸽，其他的菜也就一般般，他吃过味道更为鲜美、繁复的食物，即便是泡面都比这里的大菜味道好。
这个时代因技术所限，也因地区差异，没有那么多香精调料，吃的那叫一个原汁原味，健不健康另说，味道并不如人意，但这里的人都习以为常。胡椒粉至今还是西域香料，味精更没有，据说宫廷大厨会用一种很名贵的菌菇调味，恐怕就是香菇了，市面上只有秋季才会有走商带着晒干的菌菇进京贩卖，五香八角等调味料都是作为药材存在。
“公子，我们新来了主厨，味道提升了一大截，八宝豆腐、咸甜烧白、芋儿鸡、松鼠桂鱼客人都赞不绝口。”店小二热情的介绍。“我们主厨每月上四道新菜，这四道新菜可是每桌必点的。”
“那就都上新菜，把烤乳鸽上了，安排个安静的包间。”文詹给店小二半两银子的赏钱，“给主厨说声，弄好点。”
店小二将三人领上三楼，倒好茶水，随即又上了一盘茶点，“三位公子，请稍候片刻。”
文詹挥手让店小二出去，问道：“百户大人，不知宋尚书有没有提过朝中发生的大事？”
宋赟喝了口茶，摇头。宋少阳直接道：“爷爷从不与小辈讲解朝中之事。”
宋南章是整个宋府的掌舵人，对底下的子弟教育很严格，严令府中子弟混迹在脂粉堆里，五岁就得分院子独自居住，身边会安排一个书童伴读，其余都是老婆子或者小厮，没有侍女的。宋老太爷对未踏足官场的子弟不会提及半点朝中之事，偶尔会指点两句，全靠自己悟，悟得好才有资格进入官场，悟不好进入官场也只会连累全族。
文詹一拍大腿，道：“若是百户如千户大人一般分到地方上，倒也不用如此忧心，但现在这事出在镐京，估计明日上面的就得下命令了。”文詹指了指天上，世间诸多凡尘之人谁能居于天上？唯有天子。
宋赟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妖鬼’一事，幽提过一下，但幽也不知全貌，只是很肯定有人装神弄鬼。
“吾父给在下说起过此事，昨日朝堂上已经吵翻天了。镐京城出了妖鬼，专食人血肉，百官皆束手无策。”文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道：“这事还得从十日前说起，当时更夫打更路上遇见一张皮，还以为是宣纸画，随即上前查看，才看清是张人皮，吓得失禁，连滚带爬的逃，还是路过巡逻的银麟军看到狼狈的更夫，将其带到医馆治好了惊魂症。
次日，镐京府尹开始查案，当日顺着人皮上的特征查清这人皮乃是百花楼里的兰香姑娘。府尹查封了百花楼命人搜查，至今一无所获。百花楼里的鸨母说兰香姑娘并未出过楼，没接过客，更没有仇家，不知怎么就发生了这事？随后是怪事一桩接一桩，现在已经死了十来个女子了，有官员之女，也有富商、平民之女，银麟军夜夜加大巡逻力度，照样一无所获。
三天前，银麟军夜里死了一支巡逻队，共十二人，其中一人全身血液都没了，活生生的背放干了血，离奇的是地上不见一丝血迹。昨日上朝时，镐京府尹将近日所发生的一切归结成‘妖鬼’之灾，被陛下砍了脑袋。”
宋赟和宋少阳对视一眼，皆有些震惊。‘妖鬼’一事闹得还挺大，银麟军虽说不是个个都身手不凡，但绝对不是一般的武夫能轻易降服的，而且得神不是鬼不觉的抽干血，恐怕只有武林大宗师能做到。
“四哥，以白宗师那种境界的武林人士，能做到吗？”
“嘿，那夜死的领队是后天武者的高手，八个真元期武者。”文詹又说，“府尹大人也查了来镐京的武林人士，没有什么江湖大人物过来。”
武林中公认的武功境界分为锻骨武徒、真元武者、后天武者、先天武者、宗师、大宗师、武道金丹、神婴武尊。宋赟现在连锻骨武徒都不算，充其量只是做做强身健体的运动罢了。宋少阳是后天武者，白宗师还差临门一脚突破大宗师境界，这临门一脚已经等了六年了。
“这个很难，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要容易得多，但要抽干血就不容易了。” 宋少阳沉思道。
“唉，分到地方上确实能远离镐京是非，尤其现在出了个‘妖鬼’之事，稍不注意性命不保。但到了地方上，得猴年马月才能回镐京，也许一辈子都回不了。”文詹叹息一声，想呆在镐京这富贵窝，又不想去查案整日担惊受怕，事难两全啊！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宋赟高声道。
店小二端着托盘进来，将菜放桌上，咸甜烧白很眼熟，咸烧白底下是咸菜，上面五花肉。甜烧白下面是糯米饭，上面五花肉内夹着甜芝麻、花生混合的粉糊。芋儿烧鸡里面居然有八角、桂皮等香料，八宝豆腐倒是没奇怪的地方，不过这吃起来怎么都像没有辣椒、花椒的麻婆豆腐。
“你家主厨多久换的？”宋赟不动声色的问道：“菜做得挺香。”
“我家主厨是昨日来应聘的，一下厨就香得楼里的食客走不动道了，我们掌柜赶紧拍板留下了人。今日东家一来，尝过味道之后，直接升任主厨。”店小二笑道。
宋赟点头，又问道：“最近镐京有没有什么怪事？”
“好多地方挂起来白帆，这事不让打听，听说出了怪事。还有宵禁严了，我们楼里的人晚上清扫时经常听到外面银麟军巡逻的声音，以往银麟军晚上能来巡逻一趟都是好的了，现在一晚至少五六趟。以往这天黑后还能做会生意，现在日光一落就得收摊回家，否则官府要来赶人，外面的摊贩都有些怨言。”
宋赟扔了一角银子给店小二，“出去吧。”
店小二连忙作揖，“谢公子赏。”
文詹和宋少阳已经吃上了，菜的味道着实不错，跟以往的味道不同。宋赟吃了几口咸甜烧白，又夹了芋儿烧鸡，没有辣椒味道总归要差一截。烤乳鸽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但今天的烤乳鸽加了香料，并且还刷了一层蜂蜜，香酥微甜，口感更好 。
吃过饭食，三人也商讨不出什么对策，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暂且各回各家。宋赟提着给老父亲打包的烤乳鸽，回府将烤乳鸽给松墨，让松墨给他父亲送去，他得回去睡一觉。
或许是上辈子加班太多，宋赟穿越过来特别爱睡觉，睡不着也想躺床上发呆、想事情。把被子裹紧，特别有安全感。
【宿主，那个厨师是穿越者？】
【不太确定，没见过本人，不敢下结论，做菜这事有天赋的一看就会，也许是穿越者教的也未可知。】宋赟叹息，短短几天，已经死了一个老乡了，他现在也更加谨慎，对幽来说可以是游戏，对他来说这不是游戏，死了也就死了，无法回档重来。
他也不想去探讨谁是穿越者，谁身上又有‘借宿者’，凡事顺其自然，随波逐流。
在这个真实又不太真实的世界里，眼睛被蒙蔽，身体被束缚，前进不能，后退亦不能，唯有过好当下，多活一刻也是赚的。
【卖烧饼的宿主又让玩家发帖招揽客户了，可以去打听消息，宿主去吗？】幽道。
【不去，别打扰我睡觉。】
宋赟说睡就睡，而宋少阳已经去自己父亲宋平文那里了解‘妖鬼’一事，跟文詹说的相差无几，这事多半要落在新成立的锦衣卫身上。
锦衣卫刚成立，别说各路文武大臣内心骂娘，就是民间也有不少文人墨客对锦衣卫颇有微词。这事锦衣卫来办各方都赞成，仁宗帝想让锦衣卫立威，他们就得把这事办得漂亮。文武大臣想让锦衣卫元气大伤、出丑，锦衣卫查不明白案子，会就此树立一个‘无能’的形象，又怎么获得北周子民信任？
虽说锦衣卫里有大半的是世家子弟，但锦衣卫成立真的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也是百官头上树立的‘铡刀’，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镐京府尹和大理寺的权力被削弱了，也直接把金吾卫挤到了边缘。
仁宗帝虽然弑杀，但并不是昏聩无能之人。相反，仁宗帝有雄心，有气魄，他想让锦衣卫成为他手里的刀，这‘刀’就得有成为‘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