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黑暗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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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幻境里的经历，她发现这吻抵挡了一次死亡后，仿佛被激活了。
从那天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梦见夏尔的幼年时光。
苏清宁猜测，这很可能是纯洁之吻的副作用。令自己回溯女神的过往，触碰神只古老的记忆，甚至可以通过这些，直达对方的内心。
有时候她从夏尔梦中醒来，久久分不清身在何处，谁是我，而我又是谁。
甚至好几次都以为自己就是阿尔泰亚，更有许多平常的动作语言习惯，无意识间愈发重合。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
突然，苏清宁的身子一紧，有个熟悉的气息靠近，从背后紧紧搂过来，打断了她纷乱烦扰的思绪。
沉浸在幻境与女神梦境，双重记忆里的银龙少女这才完全清醒。
而就在她醒来的瞬间，只剩一种情绪死死笼罩住她的心灵。
惶恐，因为害怕失去而生出的强烈不安与惶恐。
苏清宁想要回头往后看，那个搂着她的人却将头抵在肩窝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梦梦你......？”
“不要回头！”
说这句话的时候，肖梦的头发开始变得灰白，原本水润的肌肤开始失去关泽。上一刻还如同充满生机活力的春之木，转眼间凋零枯萎，仿佛深秋时节里一片已经干枯的叶子。
几缕灰白的发丝被少女的余光扫到，她大惊失色。
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将要成真，苏清宁再也顾不得对方拒绝，想要弄清楚心爱之人出了什么状况。
“阿宁，请不要看我。”
梦梦的语气很认真，她明白这样的请求，阿宁一定不会违逆自己意愿。
因为，她一直都是那么温柔的人。
“你到底怎么了？”
苏清宁按捺住内心的担忧，停下转身的动作。
但心底的焦急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她听出来了......
听出来对方说话的时候，声线在轻微颤抖，隐隐透出别离的悲伤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手远去。
“没有怎么，只不过......”
所有妖精的身体都会锁定在成年那刻，只有当她们生命走到尽头，才会肉身衰老。
“我可不要阿宁看见现在这副丑陋的模样。给我好好记住，最美的样子哦。”
“不，不要！”
“梦梦......你答应过的，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苏清宁眼圈泛红，声音哽咽。
尽管对方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在道别。
明明是妖精，明明答应过自己会一起活到很久很久以后。
就算所有的朋友、亲人，熟识的人都相继离去，也不用害怕那份寂寞与孤单，因为身边一直会有最亲密的妻子相互陪伴。
明明答应过的。
“......我可能完成不了当时的约定了，”
温热的水珠滴在苏清宁颈上，顺着她脖子往下滑落。
仅仅三秒时间，泪水已渐渐冰凉。那份凉意，宛如正在失去温度的生命。
“阿宁，对不起。”
“说对不起还太早了。”
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是始终处于亢奋状态的紫依。
这会，她似乎从激动与失落混合的复杂情绪中清醒过来。飞到两人身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紫依你什么意思？！”
肖梦已经浑浊的瞳眸里，闪过最后一丝明亮。
她隐隐听出对方的意思，如果可以继续活在这个美好的世界，谁也不想死。
即使再危险再辛苦，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想不到啊想不到......”
紫依缓缓摇着头，啧啧称奇，望过来的目光也有些复杂。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最普通的火妖精，却不料你隐藏如此之深。”
“若非这次你生命气息衰落，暴露幽冥气息，我居然真就看走了眼。”
紫依越说越激动，眼睛睁着大大的，瞳光熠熠。
还站到法杖上手舞足蹈起来。
“冥妖精！”
“你竟然是传说中不可能存在的冥妖精。整个阿尔特里亚最适合黑暗之路的人，原来就是你！”
说到最后，她又渐渐平静下来，语气透着难言的寂寥。
一阵唏嘘。
“我也是老咯，寻了无数年的传承者近在眼前，却视而不见。老啦，老啦......”
紫依将手一挥，宽大的袍袖里又飞出一根法杖。
那法杖只有小臂长度，说是法杖，用短棍形容却更加合适。它通体晶莹如黑玉，其上散发着令人至寒至冷的幽幽紫气。
黑玉短棍飞悬半空，头尾两端同时一亮，将紫依与梦梦二人摄入一个特殊次元空间。
这个空间内，只有她们两人。梦梦抬眼望了望周围，视野所及处都是无边无际的氤氲紫气。
在紫色虚空内，她感觉生命力终于停止了流逝，如同一双神秘的大手，将天地法则隔断开来。
“这是......哪里？”
“传承之地。”
紫依也没有再像以前那般故作神秘，而是直接回答道。
自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冥妖精后，紫毛魔法师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连看她的目光也从路人的冷漠，跃迁至比亲女儿还亲的热切。
“传承之地隔绝所有规则，包括生与死、时与空。”
肖梦心中一动，问面前的人。
“那是不是可以......”
“不行，我们很快就会出去。而且只有每一代的传承之时，方能进入。”
紫依打断了对方的妄想。
随后，整了整法袍飘到梦梦正前方，与其平齐。此刻她的仪容端庄，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双手捧着黑玉短棍，递了过去，并沉声说道。
“魔女紫依，正式询问你......”
“愿意接受传承，踏上黑暗之路吗？”
“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能再次见到所爱的人。”
紫依见对方意动，又话锋一转。
“不过，我也知道冥妖精本就是妖精族的禁忌。”
“如果你选择了这条路，可能就再也隐藏不了身份。到时候妖精族绝对会通传大陆，你将被所有生灵追杀，甚至包括你的姐姐、和你最心爱的那个人。”
肖梦想到与她们反目的情景，心头一颤，难以言喻的痛苦袭来。连忙断掉脑中思绪，不敢再想。
她脸上阴晴不定，紫依也不着急，仔仔细细打量着对方，耐心十足等待其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