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过去——深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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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营地——
将人偶置于座凳上，墨北唤起水元素力。就这样，他小心翼翼的，催动伤口修复的同时也擦去对方身上的污泥。好在散兵的身体结构与人类差不上太多，愈合的方式也只需要稍稍修改。
感到差不多后，墨北收了手。未料，散兵突然将他扑到地上，手腕也被扣紧。
“…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说了吗？墨羽。”
“你的神之眼和元素力根本就不是一个属性。愚人众没有让人掌握两种元素的手段。”
“啊……”像是认栽般，墨北挪动视角。现如今，他需要一个新的理由。
“你赢了。我确实不直属愚人众。不过请放心，我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
散兵就那么跨在墨北身上，质问：“目的。”
“深渊。我丢失了部分记忆。”
“你的名字。”
“……墨羽。”
人偶不满地啧了一声，从他身上起开。
有人经过，不嫌事大地笑了两声：“我说了，人偶不需要关心。谁的都不需要。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需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吗。”人偶接话，不过那是对墨北说的。
“我听到了。不过你还需要我的眼睛吗？”
“比起我，你倒是更加奇怪。”散兵觉得无趣，“不必了，你自己留着。”
……
接下来的日子里，墨北多半时间都在和散兵行动。至于为什么是“多半”，那是因为人偶自认为自己的体质特殊，不需要像人类那样花时间补充休眠。
偶尔间，他会在醒来时看见散兵包扎伤口。
纱布裹了一圈又一圈，绕在人偶的腰身上。手和嘴一同上阵，绑出了还算不错的效果。人偶想着快些结束这个步骤。毕竟上次，墨羽为他包扎后可是在后面缀上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深渊中纯净的水资源不多，墨北的能力又需要以水为媒介。因此，它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用绷带包扎的传统方式。
而当人偶转过身来，他就会看见白发少年双手捂着眼睛背对着他。原本以为对方尚未醒来，不曾想那对热的发红的耳尖暴露了他。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时，人偶以为对方是生了病。他嘀咕一声“人类的身体真脆弱”，将手伸到对方额头上。墨羽突然弹起，吓到了他。后来在解释中，他才了解到这是叫做“害羞”的行为。
因而，深渊中有趣的事情多了一条。
“这么逗起来很有意思。”人偶如是想到。
但每次逗到一定的程度时，人偶又会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依旧是在踏鞴砂。那时，孩子为了保护他被兽境猎犬所伤。理所应当的，他要照顾为他受伤的人。
每次上药时，孩子总会红着耳朵把头埋进枕头里，身子也忍不住的颤抖。那时的他简直蠢的要命，居然会以为是自己的动作把他弄疼了——
现在，比起“弄疼”这个解释，他更愿意把自己的动作称为“不经意的触碰”——对于某个可能相对较敏锐的地方来说。
“…行了，早餐。”人偶轻轻吐出一口气，方才使坏带来的快乐烟消云散。墨北转身，扒拉来一块面包后又转回去背对着人偶吃了起来。
“哼，真有这么好玩吗…”
……
——开拓中区域——
与其说弥漫在深渊的是雾，不如说是深渊的能量。它们危险而神秘，微粒间的碰撞碰出点点亮光，似是星晨闪耀。
“如果这些雾飘起来，应该是和星空一样的景色。”
“……你想毁了提瓦特？”
墨北听后恨不得在人偶腰上掐一把：“…别乱说，我没有。”他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地方坐下来，嘀咕声细如蚊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里待这么久的…我都有些想念地面了。”
墨北的目光再次落到散兵身上。他心想，等到你醒来以后，我一定要再缠着你去看星星。想着想着，期盼流露。蓝色让这份温柔更显愉悦。只是对于某人来说，这份温柔碍了他的眼。
散兵觉得浑身不舒服，产生抵抗。他扭过头，却依旧觉得脊柱发麻——墨北早就挪开了视线。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人偶不满地转过身来。
“看这个。”
少年手中抱着一只玻璃瓶，瓶中是飘动的莹莹之光。人偶眨了眨眼，瓶中之物在深渊中看不见的景象。
“噔噔，是萤火虫哦。”担心对方看不出来，墨北还往瓶身哈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既然不能点火，我带几只萤火虫来应该没关系吧——是不是很好看。”
“看得出来，你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倒也不是…华而不实…”墨北记得这个瓶子的来历——当初由散兵精心准备，亲自赠与。如今，他确实很难接触…
都怪深渊！还有那个让他来深渊的人！墨北气鼓鼓地将一切责任都推到这该死的环境上。
人偶见墨羽一直盯着萤火虫瓶子，认为自己又不小心伤了他。曾听闻，人类喜欢将情感“寄托”于某些物件上。
一方面，人偶为他打上“喜欢自讨苦吃家伙”的标签；另一方面，人偶也在思考安慰的方法。所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
“为什么我要安慰他？”
可是丹羽说过…切，背叛之人有什么好回忆的。
但墨北也教过他很多……
不自觉的，人偶将手伸向衣服的口袋里——一条勿忘我手绳。
当初与孩童分别时获取到的赠礼，到了自己手上后也舍不得带上。如果跟着自己风餐露宿，想必难免会有污泥沾染。他不想孩童的祝福被玷污，因而会有专门的区域来存放这条手绳。不论何时都是如此，深渊更是。甚至，他奇迹般的保证了一边口袋的洁净来专门存放手绳。
……
人偶小心翼翼地摸出手绳，指尖捏着孩子刻出的木头花瓣。离开的时日里，他总喜欢时不时就摸一下手绳。因而，木头雕刻的小花已经被磨得圆润。
很不情愿，但——
他还是把它拿到了罐子前。
萤火虫微弱的光静静趴在手绳上，勾勒出它的轮廓。
墨北缓过神来——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