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犯我者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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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玻璃墙，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二维的人形怪物，直到爬到阳光房顶部，这才停止蠕动。
马瑜抬眼细细看去，那怪物本该是毛茸茸的表皮已经因极寒凝成硬片，幸亏靠吸附性极强的触须攀爬，这才能附着在玻璃上。
“苔藓植物人，原来是你！”马瑜暗喜，这不是昨晚自己测试右眼瞳力而制造的苔藓植物人嘛。
昨天夜里，苔藓植物人帮自己解围后，为避免在人群中引发恐慌，马瑜招呼它回到墙角。
原以为它会蜕化成一片苔藓，却没料到，它竟像狗一样尾随马瑜，直到现在终于与主人会合。
让马瑜吃惊的并非植物人的忠诚，而是在这极端环境下，植物人居然没有受到分毫影响。
“念你这么忠诚，就为你起个名字做我的守卫吧，你的名字就叫幺鸡，命你守在这阳光房外层，侵犯者格杀勿论！当然，没有我传唤，绝不可擅自行动。”马瑜打开通风口传话。
幺鸡像是通人性般，在天顶向马瑜作揖，恭敬至极。
马瑜摆摆手，苔藓植物人瞬间摊成一个圆圈，真如一片苔藓般罩在玻璃房顶部。
马瑜打个哈欠，有这超级保镖保护，他终于可以睡个安心觉。
躺在气垫床上，盖好了蚕丝被，马瑜惬意的睡着……
不知多久，马瑜被连续不断的微信提示音扰醒。
睡眼惺忪中，他透过玻璃看到了惨白的天，没有太阳、没有云朵。
整个世界像是被冻气包裹，密不透风。
朝地面看去，沥青路已经被一层灰蒙蒙的冻霜覆盖，长街上没有任何车辆。
小区内更是静的骇人，一夜之间，全世界的生命像是全部死绝。
马瑜舒服的伸个懒腰，打开手机。
他看到“天水壹都18号楼业主群”冲到了置顶位置，前前后后有999+的未读消息。
甚至群主发起了群公告：各位高邻，经过物业管委会同意，各楼需积极自救，尽量不给政府添麻烦，现在本小区将派遣一支队伍外出采购应急物资，请大家自觉缴纳活动经费5万块，采购物资由物业交付后，再统一由楼长平均分配。
两个管理还向马瑜提出了添加好友申请，很明显是为了要钱。
马瑜点开群主头像，笑出声来。
宋韬，这货居然混上楼长了。
再看群消息，无非是很多人抱怨拿钱太多，并不情愿。
“搞什么公有制嘛，过几天天气就转好了，我们自己出去买东西不行？现在干嘛凑钱采购物资，在家窝着就挺好。”
“我一年还赚不了五万块呢，这是发国难财吧。”
“我家什么准备也没有，但是五万太多了，交五千不行嘛？”
“我有几套登山服，谁愿意跟我组团出去采购物资，绝不乱收费……”
说什么的都有，对于楼长的无理行为，住户们大部分都不予同意。
“都吵吵什么呢？整个小区2000多号人，让你们交钱就交，现在是极端恶劣天气，我们物业冒着生命危险出去采购物资，你们不要拉倒！我告诉你们，现在各种物资紧张，我也是拖了关系才要到小太阳、电热毯、电暖气什么的，今天不配合，以后什么也别想！”随着吴艳红的声音在群众出现，抱怨的人们顿时哑了火。
采购队是物业？马瑜冷笑。
奸商哄抬物价发国难财也就罢了，小区物业还要扒层皮，真是没救了。
不过也就能蹦跶这几天了，用不了多久，大家会意识到畜牧、种植、养殖等根本产业全部玩完，钱将是废纸一张。
15楼突然艾特马瑜，“楼上的，你家漏风不成？怎么冷风嗖嗖的朝我家门口吹，我家供着暖又开了空调才13度，冻死老子了。抓紧处理，逼急了老子上去揍你。”
15楼那户是个啃老族，常年靠父母圈养，30岁的人没有工作，更没有成家，天天在家玩王者农药，典型的躺平族。
马瑜最恨口中无德又没本事的人，秒回：“上来啊，我把门打开等着你弄我。”
15楼直接发来60秒的语音，不用听就知道是问候祖宗那些话。
宋韬的头像突然闪烁，“马瑜？你小子果然没死！”
昨天马瑜跳楼，着实让宋韬吓破了胆。
至少30分钟，他根本没敢离开厕所。
直到有个保安报信，楼下根本没有尸体。
宋韬这才松了口气，只当马瑜跳到别的楼层，极限逃生。
“宋经理，你都没死，我怎能先你而去呢？”马瑜回怼。
宋韬压住火：“我现在是楼长，我劝你先把集资费交了，别弄不自在，不然冻死你饿死你，可别说我不负责。”
马瑜回了大笑表情，“吴艳红趁人之危敛财要钱，要你妹啊，你个狗腿子滚远点！”
宋韬气的牙关咬紧，“我警告你马瑜，与我作对就是与整个18号楼作对，你想清楚，这种天气，别逼我们把你轰出去！”
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马瑜分外释然，他正愁不能早点撕破脸。
万一宋韬后期饿成狗，再来跪求一锅米饭，他可不想再动恻隐之心。
吴艳红在群内再次发来语音：“马瑜，你不守规矩带头挑事，现在本物业经理已经予以停水停电处罚，其它人再有不配合物业行为，一律停水停电停暖！与物业作对就是与政府作对，等天气好了，我把不服从管理者全部送局子里去！”
吴艳红跟宋韬一个黑脸一个白脸，终于让群内一些中产家庭纷纷打款。
这种天气，家里水电暖一停，基本便宣告了死亡。
也有个别几户发出微弱的抗议：“我家真拿不出五万块钱啊，杀了我也没有。”
宋韬循循善诱，直接发去一个app“我们公司推出了便宜贷，纯信用贷款，年息才3分，最低额度正好是5万，抓紧下载申请吧。”
人渣，马瑜满心鄙夷，直接把群屏蔽。
宋韬在群中煽风点火：“16楼3单元1602目无法纪，我需要几个人跟我上去教训他，出力者每人奖励两双棉袜子。”
顿时整幢楼有十几人报名，还掺和了几个健身房教练。
这些人刚刚交了五万块，正愁平均分配没正经东西。
现在巴结好楼长，兴许分配物资时能有优先选择权。
而且棉袜子也是应急的硬通货，脚暖身暖。
这种极寒天气下，一双棉袜，太有必要。
电梯尚能运作，因为多数家庭都供暖的缘故，整个楼道的平均温度也保持在20度左右，倒是也没那么冷。
十几个青壮年在宋韬带领下，从家中持拿了臂力棒、棒球棍、钢管，分成两批乘坐电梯，气势汹汹杀向马瑜家。
宋韬站在马瑜家门前，只觉冷风嗖嗖迎面而来，退到人群后开始编辑微信：“马瑜，你不是不服吗？我们这就进去弄残你。这种天气，就算你报警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马瑜简单回复一句：“不怕死就来，犯我者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