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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细腻温婉、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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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

山路间的声音渐渐隐去。

除了微风、鸟叫、虫鸣,再度恢复了寂静。

陈玉楼提着竹笼,走在前面,余光则是不时瞥上一眼落后自己几步的鹧鸪哨。

此刻的他。

一张脸上神色变幻,有迷茫,有懊恼,有时又会泛起一丝恍然大悟,继而怔怔失神,陷入自我怀疑。

见到这一幕。

他不禁暗自一笑。

谁能想得到。

名动天下的搬山魁首,竟然被自己几句话忽悠的怀疑人生了。

他一番话,九真一假。

别说鹧鸪哨,就是那种惯走江湖的老狐狸也得懵比。

刚在院子里露的那一手。

并不是什么月亮门的古彩戏法。

而是借助青木功,玩的一点小手段。

怒晴鸡虽然天生灵物,神异非凡。

但毕竟还没有觉醒祖血。

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青木功作为直抵长生大道的功法。

可以说。

除了杀伐这一个弱点外,几乎堪称完美。

修行之外,囊括炼丹、炼器、阵法、符箓修真四艺,甚至还有种田、驭兽以及傀儡各类旁门之术。

这半年来,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心修行。

但触类旁通,也学到了些粗浅的手段。

例如丹药和驭兽。

之前那所谓的镇妖之法,其实就是驭兽的范畴。

收起心思。

陈玉楼低头看了眼竹笼里的怒晴鸡。

与之前的凶横不同。

眼下的它,明显安静了不少。

但一双眼睛仍旧灵气四溢。

易妖中说的鸡无六年,其实并非一味谣传,还是有些道理的。

只不过。

并不是什么鸡犬都有资格罢了。

怒晴鸡这等神物,自然契合易妖之理。

而他之所以一定要将它弄到手,除了对付瓶山下那头六翅蜈蚣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打算将怒晴鸡炼成灵宠。

这样一头天生灵物。

一旦将它契约。

对他自己本身的修行也极有裨益。

而纵观鬼吹灯世界。

神异之物无数。

不说别的,瓶山内的那头白猿,心性通灵,只不过作恶多端。

还有单峰白骆驼、白毛狼王、归墟蚌祖,甚至……古神。

真有那一天。

陈玉楼都不敢想象会有何等惊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

他才对所谓的卸岭魁首不屑一顾。

在修仙长生面前。

权势钱财堆成土,红颜美人皆白骨。

更何况其他?

“道兄,天快暗了,得快点赶回去。”

眼看头顶云霞铺满天际,陈玉楼提醒了声。

“好。”

鹧鸪哨点点头。

不再多想。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施展轻身功夫,迅速往瓶山方向而去。

很快。

在日头落山前。

两人终于赶了回去。

不过却不是义庄,而是瓶山外那座山谷。

仅仅大半天的功夫。

原本密不透风的林子,已经被卸岭群盗清理出一大块空地。

站在山崖上,远远望去。

一座又一座的帐篷,拔地而起。

形成一片营地。

“不愧是卸岭力士,天底下,也只有陈兄的常胜山,能有如此惊人的行动力了。”

鹧鸪哨在一旁看的惊叹羡慕不已。

同时。

言语之中又有几分酸楚。

搬山一脉算是盗墓四派中底蕴最深,传承最久的一个。

但如今……

活着的搬山道人。

除了他们师兄妹三人,竟是再找不出一個。

而反观卸岭,出现的时间最晚。

却一路扶摇直上。

他哪能不羡慕?

几乎可以预见的是,有陈玉楼在,卸岭一脉只会越发兴盛。

“道兄言重了……”

陈玉楼摆摆手。

他没有鹧鸪哨那么多想法。

唯一欣慰的是。

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昨天落脚的那座义庄。

虽然他住的算是最好的一间,但实在太破,四处漏风不说。

再加上耗子二姑的尸体,在门后也不知道放了几天。

辰砂夹着石灰,还有一股腐烂的霉味。

实在是感人。

整个人在卧榻上翻来覆去。

直到后半夜才勉强闭了会眼。

然后……

一大早又起来修行。

满打满算,加起来也没睡上几个小时。

“掌柜的。”

“杨魁首。”

两人刚到营地外。

红姑娘就带着花灵迎了上来。

“师兄。”

比起她的直爽,花灵就要矜持羞涩许多。

先是朝师兄打了个招呼。

然后才仰起小脸,俏生生的看了陈玉楼一眼。

“陈把头。”

“怎么样,今天可有收获?”

陈玉楼温和一笑,算是回应,而后又问随口了一句。

“掌柜的,你是没看见,花灵妹子太厉害了。”

“那些草叶子,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是什么药,能治什么病症。”

没等花灵回答。

红姑娘就忍不住说惊叹道。

她出身月亮门,自小跟着家里的戏班子学古彩戏法的手艺。

上山后,周围也尽是绿林盗匪的糙人。

何曾见过花灵这般心思通透,温婉细腻的女孩子。

今天跟她一起采药。

也算是长见识了。

“没,哪有红姐姐说的那么夸张。”

花灵连连摆手。

她自小就与芝草药石作伴,草药性理早就融入了骨子里。

对她来说,只是采药而已。

哪有什么厉不厉害。

“花灵师妹,采了哪些草药?”

见此情形,陈玉楼反倒是来了兴趣。

“有重楼和半边莲,能解蛇毒,蕤参解虫毒,另外还有桑草、决明子、黄精、金银花等,可以用来清瘴解毒……”

花灵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有劳花灵师妹。”

“有你在,我们这些人进瓶山,也就安然无虞了。”

陈玉楼也粗通药理,一听心里基本上就有了底。

搬山一脉这位小师妹,确实名如其人。

听到他这番话,花灵小脸腾的浮起一抹红晕。

“对了红姑,拐子还没回来?”

扫了一圈。

并未见到花玛拐,陈玉楼忍不住问了一嘴。

“掌柜的,苗疆大小寨子无数,拐子就是长了翅膀,一时半会怕是也回不来。”

红姑娘掩嘴一笑。

她在陈玉楼身边十年。

彼此间和睦无间,偶尔开个玩笑根本无伤大雅。

陈玉楼一想也是。

不禁深感这个时代交通不便的坏处。

“怎么也不见老洋人兄弟?”

一听这话。

花灵眸子里顿时露出一丝忧虑。

“师兄他还没回来……”

“还没回?”

这下,不仅是陈玉楼,鹧鸪哨也是难掩担心。

这都已经大半天功夫。

按理说,以老洋人的本事,再加上那两个猎户出身的老伙计,不该这么久啊。

难不成……

一行人心头不禁浮起几分不安。

“师兄、陈掌柜!”

就在陈玉楼琢磨着是不是派人出去找找时。

身后山梁上忽然传来一道呼喊。

几人回头。

然后就看到了一副惊世骇俗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