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辉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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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月光洒落的夜晚。
沙沙― 沙沙―
在黑暗中看不清前方的赤剑正在围绕着华山的树林里穿梭。
“喘，喘。”
不停地奔跑使得他喘息不止，他竖起耳朵听着。
夜晚的环境十分安静。
但时不时可以听到虫鸣和沙沙声。
“呼―”
赤剑一边喘息，一边用手撑着膝盖缓过气来，迅速环视四周。
茂密的枝条和树叶在黑暗中遮挡了视线。
赤剑迅速调动梅花气功中的内功，双眼注入内力。
视野逐渐变亮。
‘现在好多了。’
在黑暗中泛起微光，视野稍微变亮了些，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透出力量。
“可是应该在这附近……”
赤剑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抓了抓鼻梁。
他来这里寻找的是最近突然增多的麻烦。
是狼。
但完全没有看到。
赤剑一脸棘手地扫视周围，回想起和天辉分别后的对话。
―那么先去抓一只狼来。
―……狼？
狼？赤剑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
他期望的是修炼武功，而不是打猎。
但回来的答复很坚定。
―怎么？以为会直接教你武功？
―啊，不是吗？
―那样的状态下修炼武功有什么用。在比武中紧张得连武功都施展不好的家伙，就算修炼武功又能怎样？
―那，那也是，但这和狼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实战经验。
尽管不明白实战经验和打猎有什么关联，但他也没法追问。
‘干什么呢？快去吧。’
天辉那近似赶客的命令让他不得不行动。
就在那时。
沙沙―
前方的灌木丛剧烈摇晃，一只狼出现了。
“终于出现了……”
刚见到狼面露欣喜的赤剑，脸色突然僵硬了。
月光下，狼的样子显得格外森冷。
咕噜―
在染血的锋利獠牙间，野兽的低吼声溢出，蛮横的杀气从狼身散发。
‘看来不是轻敌的对手。’
赤剑背后冷汗直流。
原以为不过是野兽，亲眼目睹散发着凛冽杀气的狼，不自觉地感到紧张。
‘但终究只是野兽。’
稍微平复了精神的他，正要咽下口中的唾沫时。
砰！
狼突如其来地向他扑来。
“吸！”
嗖―
赤剑急忙后退，抽出腰间的剑挥动。
铮！
一瞬间火花四溅，狼和赤剑交错而过。狼一个翻滚稳稳落在四脚上。
那一刻。
“哧！”
赤剑痛苦地呻吟，低下头。
看着被狼爪撕破的道袍，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到地上。
‘疏忽了。’
目睹比预想更深的伤口，他的眼神变得深沉。
是个失误。
要不是太紧张，不但不会受伤，甚至还可以击败狼。
那一刻。
“……！”
头脑里仿佛雷击，回想起在武林大会上失败的瞬间。
没想到在关系到生死的实战中再度犯下同样的错误。
“我这个笨蛋。”
赤剑自嘲地笑了。
他明白了为何天辉让他去猎狼。
承受紧张和压力的精神。
就是为了训练这种在生死攸关的实战中持续的精神。
“很庆幸向师叔求教。”
赤剑领悟到天辉隐藏的意图，眉毛像悬挂在空中的新月，大大地弯曲。
之后，赤剑粗鲁地撕开摇摇欲坠的衣袖，用血染湿的手和握着的剑紧紧地包扎起来。
然后，他主动向狼发起了攻击。
铮！
月光下，火花四射。
就在赤剑与狼激战的同时。
塔塔塔―
雪兰正在追逐闪白的兔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原来兔子这么快。”
她小声嘀咕，咬紧了嘴唇。
几乎半个时辰，她与兔子玩着捉迷藏，她摇了摇头，回想起天辉的命令。
―你去捉只兔子来。
―为什么不是狼而是兔子？
当时，她感到很冲动。
因为认为狼是凶猛的野兽，她无法应对，所以让她去捉兔子。
―为什么？上次比武时，你的剑法很好，但步法很糟糕。
接下来的话让她闭上了嘴。这跟之前从洊响那里听到的建议完全一样。
不仅如此。
接着天辉的解释像箭一样精准地击中了她的心。
―武人最重要的是眼力和步法。正巧到了晚上，这个时候要捉一个快速的兔子，眼睛得亮，步法也得好。我已经讲到这份上了，你不会不明白吧？
被尖锐的话语击中，她脸红耳热，低下了头。
尽管她不明白，但求教的人是她。
却贬低天辉提出的高效方法，甚至想要反对。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羞愧至极。
但随着天辉接下来的话，她的羞愧感如被冲洗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大的羞辱感。
―明天天亮之前抓回来。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她绝对抓不到兔子一样，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立刻加快了步伐。
而现在。
砰！
她全力以赴，将内力注入脚掌，向逃跑的兔子扑去。
尘土飞扬。
雪兰脸埋土里，没有感觉到手掌有任何触感，她皱着眉头抬起头。
噗通― 噗通―
远处的兔子站在那里跳着，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然后目光相对，它又逃走了。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看着远去的兔子，雪兰脸色冷了下来。
逃跑的兔子突然停止了跳跃，没有故意跑远，而是保持一定距离注视着她。
就像是在戏弄她一样。
“……”
雪兰狠狠地盯着侧着头看着她的兔子。她的嘴中泄露出阴冷的声音。
“……我绝不会放过你。”
***
当两人在努力挣扎之时，天辉却悠闲地躺在岩石上，哼着小曲。
“嗯，嗯。今天终于能吃上肉了。”
他之所以让两个随从去打猎，其实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想吃肉。
但是如果只是让他们去打猎，他们可能会反感，于是他给出了一个听上去不错的理由，而这个理由确实奏效了。
“嘛，说的也没错。”
天辉低声自语。
确实也是事实。
想到好久没有尝过的肉汁滋味，他的嘴角不禁流出口水。
“嗤，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恰逢脚步声渐近，天辉坐起身来。
一脸疲惫的赤剑和雪兰艰难地爬上山路。
“呼，呼。师叔！”
“师叔。”
两人几乎同时喊道。
仔细一看，赤剑浑身是血，而雪兰则全身是泥。
“我们抓到了。”
“……抓到了。”
两人显然经历了不少辛苦，踉跄地走到天辉面前，小心翼翼地将捕获的狼和兔子放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赤剑眼中闪着光，突然抬起头。
“我明白了师叔的意图。”
他满是崇拜地望向天辉。
‘……简直和鬼魔一模一样。’
面对赤剑沉重的目光，天辉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鬼魔。
‘不，鬼魔已经不在了。’
他一边回想着曾经因仰慕自己而加入天魔神教的人，一边轻轻摇头，把这些念头摆脱掉。
那些人已经成为过去，与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吗？如果你明白了那就好。”
天辉敷衍地回答。
“果然是天辉师叔。”
但赤剑依然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向师叔求教真是明智之举。’
赤剑感到非常满足的时候。
“……是我办事不周。”
雪兰也道了歉。
起初她也对这样的命令感到困惑，但现在她不仅对天辉的眼光感到赞叹，甚至充满了敬畏。
‘多亏了这次，对我帮助很大。’
追逐那只狡猾的兔子超过一个时辰，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原来步法这么重要。’
之前她一直以为在武功修炼中，内功和剑法才是最重要的。
但现在她的看法完全改变了。
步法的重要性和效率。
如果挥剑不能击中对手，再强的内功，再好的剑法又有何用？
天辉看着两人眼中闪烁的光，随后望向地上冷冷的狼和兔子尸体。
‘哼，才一只？’
天辉表情变得不悦。
他本以为他们打不到猎物，但只抓到了一只。
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
‘有总比没有好。’
他劝慰自己。
毕竟那是肉啊。
想到为了破解永生不死的武功秘籍，连续十年只能吃枯草药丸，再加上变成这个身体后只能吃草，与之相比那已经是佳肴了。
想到那些索然无味的东西，嘴里不禁回荡起苦涩的味道。
“呸。”
他皱着眉头吐出口水，解开了抱着的手臂。
‘如果不是为了万经阁里的武功书籍，早就吃上了。’
其实他随时都可以打猎，但对武功的渴望比食欲更重要，是它驱使他前往万经阁。
成就欲比食欲更为重要。
天辉又开口了。
“接下来是第二个命令。”
两人被他突然吐口水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后天辉接下来的话让他们迅速抬起头。
“好。”
“好。”
听到两人的回答，天辉轻跃下岩石，轻盈地落在地上。
就在赤剑和雪兰还沉浸在对天辉优雅步法的震惊中时。
嘻―
天辉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点火！”
“啊？”
“啊？”
两人都发出了呆滞的声音。
天辉看着他们，挑了挑眉，重复说道。
“耳朵聋了？点火。”
“点、点火？”
“明白了！”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在收集了干柴后点燃了火。
不久后。
噼里啪啦―
烤架上架着的狼和兔子已经烤得金黄诱人。
“嗯，嗯。”
天辉盯着烤狼和兔子，继续哼着小曲。
‘这才是那股味道！’
当天辉忍不住笑意时，对面的赤剑和雪兰已经坐立不安。
他们也忍不住流口水，因为只吃了几年的草，突然闻到了肉香，实在太过诱人。
就在两人快要沉迷时，天辉迅速抓起了肉块。咬下金黄色烤熟的肉时。
‘这才对！’
肉汁在嘴里跳动起来。
嘴角带笑的天辉咀嚼着，手速越来越快。
不一会儿，天辉一边拍着胃一边笑着。
“啧，好久没这么享受了。”
此时，赤剑和雪兰一边拔出肉刺，一边看着天辉吃肉，脸上露出笑容。
“怎么？想吃的话快点儿吃。”
“可是师叔，就算是本派比较自由，但在本山烤肉吃肉也……咕咚。”
“在本山吃肉……”
“不想吃就算了啊。”
天辉戏虐地说着，正准备把剩下的肉扔进树林里时。
咚。
赤剑和雪兰快速抓住了天辉手中的肉。
“那，那怎么可以就这样扔掉呢？”
“师兄说得对。”
“不是不想吃吗？那就扔了呗，留着有什么用？”
两人眼神绝望地摇晃着，很快就伸手抓住了肉。
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
“……！”
“……！”
嚼着肉的两人眼睛瞪得大大的。
然后他们急忙吞下剩下的肉。
嚼嚼― 咽下！
不久后，天辉满意地看着两人满足地顿了顿肚子。
“好吃吗？”
赤剑和雪兰心有余悸。
他们在食欲的驱使下忘记了，刚才吃的是肉。
因为无法克制食欲而感到罪恶的赤剑和雪兰脸色变得苍白，就在这时。
“那么……”
两人一阵颤抖，抬起头来，就见天辉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们现在也是共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