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沉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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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后，两个密封文件袋被送到了博士的办公桌上，一份是犹大的档案，另一份是犹大测试时的各项具体数据。
博士先手打开了数据那一份，作为一个严谨的研究员，本能让她更相信实验的数据，而不是别人的评价。
“你真棒，小可爱，我爱你，你是在逗我吗？”
博士看着表格中一项项可以说是离谱的数据，狠狠的夸奖了可露希尔，机器做的那么差还敢来要求加研究费。
在反复看了好几遍后，博士将这份数据表撕毁，扔进壁炉里，掏出了另一份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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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档案
[代号]ruler
[性别]女
[战斗经验]6年
[出生地]伊比利亚
[生日]11月11日
[种族]黎博利
[身高]164cm
[矿石病感染情况]参照医学检测报告，确认为非感染者。
综合体检测试
[物理强度]标准\/▆▆
[战场机动]卓越
[生理耐受]▆▆
[战术规划]优良
[战斗技艺]卓越
[源石技艺适应性]▆▆
博士看完表格，默默拨通了训练室的电话。
“喂？哪个小可爱能告诉我我爱你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博士，你要相信科学，我检查过了，机器确实没出问题。”
接电话的是可露希尔，她在测试刚刚开始没多久是就被叫来了，她反复检测过机器，确实没有问题存在。
“我相信，我非常相信，但是这我爱你的三个乱码让我怎么参考？”
“emmm，那我形容一下吧，那份报告，你可以理解成，这个人本身就很离谱，然后她的源石技艺更离谱，然后她开着源石技艺就更离谱了，死都死不了的那种，你是没有看到，当时.....”
咔哒，博士挂掉了电话，她确信之后的内容是没必要的了。
“有趣，她这么说着，对着档案做出来一些删改，然后上传给了普瑞赛斯留档。”
“这么做有意义吗？”
机械模拟出的女声，仿佛说话的是这座城镇本身。
“万一呢？毕竟你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也只是稍微的修改了一下而已，毕竟，那件事，是必须要做的。如果把那种东西当做实验载体，我，就会很难办了。”
她把腿翘到椅子一边的扶手上，一只手搭在另一边的扶手上用拳头拄着头，另一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对着空气行了一个古老的贵族之礼，然后将杯中的咖啡当做红酒饮下。
可惜的是，她不知道，她的计划，最终会因为自己而全程被打乱，也不知道，她的安排给自己造成了多少麻烦。
标准 卓越 优良 优良 优良 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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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我喜欢这里。”
泡在蓄满温水的浴缸里的少女对着空气，或是崭新的天花板说着。
“这里的水应该是罗德岛底下的循环装置里面加热过的吧，也可能是发电站，总之水温倒是挺好的，嗯，很方便。”
浴缸里的水呈现淡红色，在里面的少女因为不再需要蜷缩着腿才能将自己全泡进水里二感到开心。
血液从伤口不断喷出，在清澈的水中随着水流的方向被搅动，形成一幅绝美的，迷幻的画卷。
犹大关上了水龙头，感觉还是少了些什么。
“太热了，睡不着啊。”
她苦笑着起身，手腕上的开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地上，浴缸里的红色也消失不见。
打开漏斗，把浴缸里的积水放了下去。
她甚至没有冲洗自己，身上就已经没有水珠存在。
随手找了件大衣披上，离开了自己的宿舍。走出半步，她犹豫了一下，回到门前的柜子里抽出了日程表：
亲爱的ruler小姐，今天你不值班哦，祝您今天有个好心情o(*≧▽≦)ツ。
“无聊。”
她后悔停下来了，她现在要出去走走，或者找点事做，以此来舒缓自己因为热情削减而开始纠结的思维。
她想把这个纸条毁了，只需要一个念头，它就会彻底消失，跟没出现一样。
“这个笔迹，小孩写的吗？还有谁写字这么难看，真是÷生啊凯尔希，居然抓小孩来帮你偷懒。”
犹大毫不掩饰的小声说着，尽管如此，在凌晨的走廊里也闲的那么明显。
“习惯就好，其实阿米娅挺乐意这么干的，倒也不能全怪凯尔希医生。”
身后突然出现的萨卡兹开口，犹大也没有给出什么反应。
没有看到犹大被吓到的年轻萨卡兹显得有些失望，但还是友善的开口。
“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scout，是负责巴别塔内部的安全和作为侦察兵活动的精英干员，在你开门出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听到新的脚步声习惯性的就来看了一眼，希望你不要在意。哈哈哈”
他挠了挠头，似乎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从他的语气里却感受不到。
“嗯，你可以叫我ruler，昨天刚刚到这里，也是精英干员呢。”
犹大反手把天聊死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的她只能等着看看scout还准备聊些什么。
“是吗，那以后就请多指教了，我就继续站岗去了，不打扰你了。”
scout扭头就走。
“等一下。”
犹大突然出声叫住scout，但又想到现在是凌晨，及时压低了声音。
“天台怎么走？”
看到scout回头，她这么问道。
这可不怪她，她之前走天台入场或者跑路时，要么是直接炸开，要么就是走一些凯尔希本人都不知道的路线，现在她可是好人，她是npc，那种事自然就不能干了。
“哦？你想散散心吗？就那边那个楼梯，一直走上去就到了，进天台要刷卡，记得带你的干员卡去，还有啊，舰桥上的风景其实是很好的，我其实建议你在那里看看日出的，可惜现在时间还有点早....”
“谢谢，可以了。”
犹大打断了scout的话，开门拿出了衣架上的干员卡挂在脖子上，拿着那张纸条走了上去。
“哈哈，老毛病了。”
scout略感歉意的说。
“没关系，这次多谢了，帮大忙了。”
没有去听，也没有理会他之后说的话，犹大在重复着登上一节楼梯这个动作时看着手上的纸条。
本来她已经想好了要找个地方放好，但可惜她的大衣上没有兜。
“就是因为总是这样，所以我才总是这么失望的吧。”
随着她螺旋上升的步伐，纸条的灰烬在楼梯间里飘落，在落到地面前消失不见。
“真可惜，我对卫生的要求还是挺高的。”
她用自己精英干员的卡没有阻碍的打开了天台的门，开门的一瞬间，甲板上的风吹起了她垂到脚踝处的大衣，只可惜风景无人欣赏。
犹大对此并不在意，也没有感到羞耻，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走在甲板上。
找到一处还算平整的靠近边缘的空地后，犹大用领域把上面的灰扫干净，用大衣后摆垫着，直接坐了上去。
她不知道自己还想做什么，只是单纯的等着时间的流逝，在一个只有风声的地方品味内心的失落感。
是因为烧了那个纸条吗？
有一部分。
是因为离开了伊比利亚吗？
可能吧。
是因为还是参与进来了吗？
勉强算是吧。
（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不请自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被打断的她显得有些恼怒。
“我不需要别人来提醒我。”
说着，她睁开眼睛。
不知道她在这里想了多久，但是远处的天空已经亮了。
漫漫长夜已经过去，黎明正在来临，谁也阻止不了太阳正常升起。
“也不好看嘛。”
许久，她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着。
她想去舰桥上面看看，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精英干员的权限很高，舰桥这种比较特殊的地方也可以进去。
她在塔楼外侧的楼梯上向上走着，这里很高，但底下的东西她却看的很清楚。
太阳刚刚升起，但已经有人出门，犹大甚至能看到他们的表情，虽然脸庞瘦削，但却从神情上透露出了一种精气神。
“那是....感染者吗？没错，还真是。”
她在楼梯上自言自语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底层。
清晨的风吹过，犹大习惯性的紧了紧大衣，随后她阻止了自己，因为她知道她并不需要那么做。
“真漂亮啊。”
她站在舰桥上，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无感情的说着。从中感受不到她对眼前景物的赞扬。
随后她身体向侧方倒去，避开了栅栏，消失在了舰桥上。
舰桥上挂着的某只悄悄摸摸偷看了犹大几个小时的吸血鬼：.....
“喂，凯尔希，说出来你别不信，就刚刚，你从伊比利亚带回来的那个精英干员，啊对对对，就是她，她在甲板上裸奔了几个小时，然后跳下去了，怎么办，要不你把我放下去，我去解决？别啊～诶！别挂，别挂！”
在她充满喜感的通话结束后，一声巨大的声响打破了巴别塔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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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希女士，您知道吗，不打招呼就闯入一个女士的浴室是十分失礼的行为。”
犹大坐在浴缸里，头都没回，对着门外的凯尔希说着。
“我要进来了。”
“不许进。”
咔嚓，门开了，虽然早有料想，但凯尔希依然被浴室里的情景吓了一跳。血，到处都是血，地上都积了薄薄一层。
“凯尔希女士，您知道吗，不打招呼就闯入一个女士的浴室是十分失礼的行为。”
犹大不悲不喜的说着，没有表现出她所说的被冒犯的感觉，也没有自己自杀被人撞破的紧张感。
“所以你在审判庭占着厕所不出来也是为了干这种事？”
凯尔希试图委婉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虽然不认为你会在里面什么都没做，但是也没想到你会干这种事，毕竟你才刚刚从上面跳下来。”
“嗯，是的呢，我也很享受那种，不断的，不断的坠落的感觉，想要抬起四肢却做不到，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却会陷入不停的失控里，一圈，两圈，三圈，碰！摔个粉碎，不也挺好的。”
看着走到浴缸旁边的凯尔希，犹大对着她伸出了手，凯尔希会意，把她拉了出来。
凯尔希反复检查，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任何伤口，但这个出血量，说真的，如果不是报告和记录都属实，确定没有伪造，她甚至会觉得犹大抓了个人回来放血。
“我要去带你见个人，你应该也希望有人和你好好聊聊吧。”
凯尔希再次审视了几遍犹大，还是决定将化疗计划提前。
“现在吗？是不是太早了点。”
“这都因为你，现在估计人家已经醒了，希望你在下次自杀前能和我报备一下，我会给你选一个合适的时间，犹大 女 士。”
“是吗，那还真是多谢了。”
或许是心生愧疚，或许是没听出凯尔希话里的威胁，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还有，无论有没有人在外面，你出门记得给我把制服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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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凯尔希，休息的还好吗。”
穿着白色袍子的萨卡兹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陛下，很抱歉打扰了您的休憩时间。”
凯尔希低头表示尊敬，旁边的犹大也是如此。
“没事的，我在更早一点的时候就被吵醒了。”
那浑身不由自主流露出高贵感觉的萨卡兹笑着，那笑容比犹大那种善意的笑相比，不知道要温柔了几倍。她对凯尔希的提前来访并不介意。
“那就更抱歉了，陛下。”
旁边的犹大开口，声音里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些歉意，在那种笑容前，她也不忍心对笑容的主人做出一些过分的事。做错了事，自然要承认。
“哦？我看看....”
卧槽你妹的忘了这事了，诶！出来，她不会把自己看死吧。犹大感受着脑中记忆的涌动，略感慌张的说。
（放心，你要是觉得对不起她的话，你死在这里时就不会感到失望了。）
“没事的，我感到你很紧张，我只是看看到底哪里抱歉了，不会乱看...哦，好吧，那确实挺离谱的。”
特蕾西娅看到了犹大感到抱歉的原因，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要我和她好好聊聊的人吗？凯尔希医生。”
凯尔希点头。
“是吗。我的名字特蕾西娅，是巴别塔的创建者之一，我会尽力解决你身上的问题的。”
灿烂，不含有其他杂质的笑容，友善的自我介绍，她无可挑剔的伸出了手。
犹大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些其它感情，但她却不敢去找，害怕毁掉了自己对她的印象。
在她忍受着那种恐惧看完后，我只对自己的怀疑感到了羞愧。
“嗯，我是ruler，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活着的）你。”
她也笑着，就这么握上了对方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