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年的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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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犹大睁眼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蜡烛已经燃尽，尽管犹大点的那截本来就没剩下多少。
挂在衣架上的大衣也晾干了，但上面的血迹依然还在，只不过在黑色的大衣上不怎么明显。
（没洗就晾上了，你那个老爷子知道了估计会骂死你，“别把衣服不当衣服啊混蛋，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我还活着？”
犹大抬起手，传来潺潺水声，她坐在浴缸里，浴缸里却盛满了血。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她当然知道割腕什么的应该泡热水不然很难死得掉，只可惜条件不允许，退而求其次，她只好用细剑多开了几个洞，因为怕长好还互相捅穿了。
（我早说了，没有我的许可你死都死不掉，要是还像上次那样，也太无聊了，你说是吧。）
那声音仿佛是在威胁一样的说着，完全没有劝人不要自杀是该有的语气。
“。。。。”
犹大沉默了，她忘不掉那个死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绝对不会是这样，死了就是死了，但这次不是，回来的路上她就恍恍惚惚的，如果没有达里奥她已经掉进坑里了。
她逃一样的离开了那个渔村，她不敢面对那里的人的问候，不敢去和那些邻居大爷大妈们交流，甚至不敢去见已经睡熟的小艾丽妮。
“这是你干的？”
她问罪的语气强烈，不含有平日的躲闪和抑制。
（我可什么都没有干，人总是会变的对吧，多久之前了，你把这些邻居大爷大妈们剁碎当祭品时眼睛都不带眨的，现在怎么就磨磨唧唧的了呢，我也不知道呢，好好奇啊~）
“你还是闭嘴吧。”
她在浴缸里坐立起来，浴缸中血液的冰冷让她感到不适。
浴室的地面被血液完全覆盖，大概还存下来了2-3厘米。
（如果那个门不是开在墙上的，如果你进来后没锁门，估计会把孩子吓死，对了，小艾丽妮昨天尿床了，都怪你哦。）
“这出血量，还真是巨大啊。”
犹大开着玩笑，脸上却没有一点波澜。
她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身上的污渍。不知道多久之前，她狼狈的回到了这里，明明知道不会死，却还是在手腕上开了个大洞，不知道是对生命无望了，还是以此来惩罚自己来平息那心底的悲伤。
站起来的那一刻，她才发现。
“好脏啊。”
平淡的说着，光着脚踩在地上的血液里，哪怕她的拖鞋就放在旁边。
水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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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告诉小姨。”
艾丽妮拿着达里奥威胁道。
“行行行，我保证，你先把灯还我，再不去报销船这个月我就又白干了。”
“你早上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反手就抱着被子出去洗了，现在隔壁王大妈李大爷都知道了，我才不信呢。”
艾丽妮一一列举着，很骄傲的叉腰挺起胸，完全没发现这本不是一个值得骄傲的事。
“那不是你小姨占着厕所呢嘛，这也没办法。”
“我不管，小姨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收拾你。”
艾丽妮说着，气势汹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亲爱的小姨收拾自己这个愚蠢的师傅。
“你不是前脚还让我别告诉你小姨嘛。”
达里奥很无语，自己这徒弟，听话还好看，又不像犹大那么暴躁，一看知道有成为审判官的好底子，可惜就是傻了点。
艾丽妮：⊙?⊙？
“对哦....”
水声传来。
“总之，不许告诉小姨。”
说完艾丽妮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她还要把那个躺椅藏好，那个让自己小姨老偷懒，还害自己感冒的坏东西，就来让小艾丽妮一人承担吧。她这么想着。
“她这不会知道？这不随口一问就知道了。”
达里奥很无语，这人怎么能傻成这样呢。
“那也不许！”
砰！关门声伴着艾丽妮最后的嘱咐传来，达里奥耸耸肩。
“你那小姨才不会在乎呢。”
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醒了就搞快点，别占着厕所不出来。”
他敲了敲门，整理了半天怎么委婉的提出这个要求，最终还是直球打出去了。
门瞬间被打开又合上，一个东西飞到了达里奥怀里。
“你要闲的没事就帮我把衣服洗了。”
“你占着厕所不自己洗。”
“帮我洗了。”
声音里不可抗拒的威严随着这四个字打在达里奥身上，硬生生给达里奥打成沉默。
“妈的。”
几秒后，达里奥反应过来，低声骂了一句。
低头看看，也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东西，一件大衣，一件衬衣，一套短裤和双长筒袜，以及....一大堆绷带（哇，金色。。普通）
“唉~”活该你平，他这么想着，忍住了没说出来。
“感觉你在想失礼的事情，所以帮我把报告也写了吧。”
“。。。。nmd。还有老头子后天晚上就会回来，跟你说一声事情他自己解决了。”
达里奥说完就赶紧离开了这里，也没敢再说什么。
“哦。”
犹大用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回答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遍遍的搓着，身上的血迹被一点点的稀释冲掉，手腕上的大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充实，连地上的血迹都由近到远的转变成清水。
（不想死了，怂了，你倒是多捅几刀啊，万一我开心了我就让你死了。）
“差不多得了。”
他关上水龙头，身上的水没有停留，每一滴都顺着她的身体流到了地上。
（你衣服都被拿走了，你怎么办？裸奔吗？）
“真不知道你这个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犹大翻箱倒柜，最终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的绷带卷。
（嘛，我本来还想夸你，结果你只是改变了物质的性质而已啊，你穿着这玩意不觉得膈应吗？）
“能用就行了。”
她将绷带一圈圈的缠上，随手拿了件浴袍披上，拔出了塞子看着水每一滴的流进水管，被冲进海里。
她推开门，走到了小楼的阳台，却没有找到自己的椅子。
“那群人看不下去了吗？那从后天开始就加加班吧。”
她叹着气说着。
（你变了狗子，说好的摆烂你是一点不干是吧，还搁这卷呢，都要加班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就这样的过去，某一天能安然死掉，这就够了，我不想再去掺和进那群人里了。”
（你确定吗？她们现在都出生了一些了，虽然还没回档吧，但是杀了她们还是有用的。）
“我才不干，杀了到时候又刷到哪里了我也不知道，等着被她们杀吗，我才不干这事。”
“而且啊，是啊，太漫长了，我都想回去了，有点后悔了呢。”
（呵呵，你开心就好）
三年转眼而过
那一天的场景无时无刻不缠绕在犹大身边，她试图忘记试图淡化，却无法做到，所以她只能试着去转化自己的思维方式。
“人死了，只是因为他们自己不够强，而且愚蠢。仅此而已。”
当类似的事再次发生在眼前时，她面如死灰的说出了这话，从此卡门便拒绝了她出任务的申请。
（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之前说摆烂的时候催着干活，现在想干活的时候被人逼着摆烂。）
“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之前说摆烂的时候催着干活，现在想干活的时候被人逼着摆烂。”
她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训练的小艾丽妮，不回头也知道是卡门来了，就这么说着。
“你应该调整一下你的心态，我的孩子。”
卡门摘下帽子，将它按到胸前，一如既往慈祥的说着。
“我知道那件事对你造成了很大影响，达里奥跟我说过，但你现在只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老人用自己的手指形象的形容着。
“如果是一开始你是迷茫，那此时的你就是放弃了追寻，反而抑制了自己的情感，这种方法就是不对的我的孩子。”
“我最近有在思考的，我感觉我已经很接近了。”
她不管老人在做什么，头也没回，随口应付道。
“是指每隔几天都会占着厕所不出来？说真的我是真怕你一时想不开就死在里面。但是你知道吗，因为你这么做小艾丽妮之前还尿过床呢，这是....”
老人想到了什么，突然停嘴。
“哦，真的吗，好神奇啊。”（捧读）
老人无奈。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谁知道呢。或许吧，但他现在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那我就替达里奥谢谢你了。”
老人说着离开了阳台。走时他隐约听到“是达里奥吗？原来如此，回来就给你扬了。”具体是什么也没听清。
年轻人啊，想干什么就大胆的去做吧，也好，犹大也不小了，或许应该去外面看看？老人这么想着，摇摇头走下了楼。
毕竟伊比利亚已经不再和之前一样了，这时候又有谁会来这里呢，更不要说把人送出去了。
“没意思。”
很久后，犹大才开口说道。
（其实你师傅耳背，他刚刚什么都没听清。）
“谁会在意呢？反正我今晚还是会去那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