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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劫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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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满身冷汗,都做好被爆头的准备了,手电筒的光亮让他看清了这个黑影的脸,不由得把心放到肚子上,这个人叫做李炬。

12岁高阳离开战地医院,当时老医生带走了五个人,李炬是其中之一,当时李炬16岁大他四岁,老医生原来是战地医院神经内科的大夫,带着这五个小孩艰难求生,后来粮食不够吃,留下了年纪小的高阳遣散了其他人。

张炬收起了枪,带着他们出了大门,张炬让人点亮了蜡烛,这才发现一楼站了近10个人,手上全部清一色AK自动步枪,大门开着,透过微弱的火光,大宝一行人全在大门前跪着,包括跑掉的羊胡子和黑袄中年男人,张炬点了根烟:“这些都是你朋友吗?”高阳顿了顿“我身边这个矮个子是我朋友,其他的我不认识,一起合起来做事的。”高阳心里一万分肯定,如果他被抓,那些人毫不犹豫把他卖了,然后回去分他的东西,只不过这次他运气好。

张炬没说话,对旁边剃着光头的大汉说:“全剁了。”随后张炬领着高阳和王霖上了二楼,高阳能听到他们的求饶声,身边那些大汉全部提着砍刀,匕首之类的,向门外走去,废土容不下半点心软,抢别人东西就要做好被人打死的准备,此时,高阳的心里竟然有股战栗,如果不是碰到张炬,他也跪在里面,王霖走路腿都在发抖,身上不自觉的抖起来,高阳拍了拍王霖的肩膀,给他点儿安慰。

进了二楼,张炬示意二人坐下,旁边一个大汉把王霖领走,高阳给王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张炬先开口:“老爷子身体还好着吗?”高阳冰冷的回答:“:死了” 场面一度有些沉默,张炬沉默了半晌,幽幽的问:“怎么死的”“天冷,冻死了,没活过去年的极寒期”高阳平静的回答道

“老爷子埋哪儿了?”

“往西走三十里地,有棵树,埋到树底下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叙旧,对于张炬,高阳心里还是害怕,在战地医院的时候,他就是孩子王,经常欺负别人,医生,护士和护工都很忙,所以也没人教导他们,在高阳小的时候,自己没少挨张炬欺负,这种情况直到跟了老医生管高阳之后才慢慢好转起来,小时候留下被欺负的阴影,他心底还是有些惧怕张炬的。

听着张炬的叙述才知道这四车煤是他们从城里偷出来的,张炬原来在城里给三承煤业干活,三承煤业的创始人于三承,外面人称三爷,底下10多个矿场,于三承光长途运输路线就十几条,最远的运输线路能到边境线外面,张炬作为其中一条线路的负责人,张炬也没说原因,自己偷出来一些煤想单干,费劲千辛万苦才把煤运出来,这四车煤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张炬还想接着说,有一个大汉上来了,双手沾满了血颤颤巍巍的端着一盆姜汤,恭恭敬敬的摆在桌上子,张炬给高阳拿碗筷说到:“喝点姜汤暖暖身子,我也给你朋友准备了一份,毕竟这年头遇到个以前的人不容易啊,谁也不知道明天是死是活。

“你和你朋友不如跟着我来干吧,我准备把这四车煤弄到边境线外面,我相信邻国肯定很需要,不如和我去外面,总比在这里讨生活好。”

高阳谢绝了张炬的好意,张炬也就是适可而止,看着高阳把姜汤喝完了,张炬让底下人给他拿了两把霰弹枪,一长一短,仿刻雷明顿870,又给了他几盒霰弹,还给他了一个包,这个包上面还印着LV。

“这些东西你拿着,有这些东西,今年极寒期你肯定能度过,这一包里的煤够你度过下半年了。”张炬慢条斯理地说道。

高阳道了声谢,张炬把他送到了大门口,高阳在大门口看见王霖,王霖手里提着一个包,高阳打开手电,和张炬说了声再见,头也没回的走了,一大片雪地全被染成了黑红色,像是白纸上被打翻的红墨水染红了一样,断肢,头颅,高阳看见了大宝的尸体,尸体惨不忍睹,高阳心想你这牛肉汤我是白喝了,带着王霖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上王霖问高阳他怎么能认识这个人,高阳随便应付了一句就说“以前一个故人。”关于张炬,高阳心里一直有颗子弹给他留着。

两个人走回居住地,临走时,高阳叮嘱王霖不要把煤给其他人看见,北村要100多口子人,被人看见了就麻烦了,两人约好明天去三岔口换东西,赶紧把两包煤换了。

清晨,高阳是被一声尖锐的枪声吵醒的,高阳快速的套衣服,从床边拿起霰弹枪,就出门朝开枪的方向走,远处王霖,左手拿着煤袋子,右手拿着把手枪,他身前围满了人,一个女子大声嚷嚷着:“我问你,我家两男人呢,昨天跟着你们一起出去的,现在就回来你一个,人呢?你的煤哪里来的,是不是把我家男人卖了换的。”外面的人眼眶都是红着的,一步一步向王霖逼近,王霖二话不说,又向天上开了一枪,男女老少把王霖围的水泄不通,王霖紧咬着牙:“我不知道大宝二宝去哪儿了,我们一出村子,就分开了,这煤是我在路边拣的。”众人谁听他解释啊,纷纷迈步向前,王霖慌乱中开了一枪,打中一人的大腿,众人一看此情形,一个后退的都没有,步步紧逼,千钧一发之际,“砰”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扭头看去,高阳站在后边,高举着霰弹枪,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羽绒服,长头发盖住了半边脸,“吭吭”霰弹枪又上膛,对着人群就是开枪,一个倒霉蛋被打中,直接横死当场,众人下意识就是往后退,给高阳留出了一条口子,高阳走进人群中,指着大宝的女人说:“你男人死了,自己自不量力,怪不得别人,王霖手上的煤是自己抢来的。”说完又朝着所有人喊:“我们去了九个人,就活了我们两个,其他人全死了,往南边走,还能给收尸。\

大宝二宝这些年一直在北村是胡作为非,以前抢村子里面的,后来路过北村的,大宝二宝都要抢一遍,有粮抢粮,没粮抢女人,那两个人凶狠异常,家里的三个女人也是一个比一个刁蛮任性,一听这话,边上大宝的女人不乐意了,直接歇斯底里的喊:“大宝和二宝肯定是被你俩害死的,这村里人谁不知道他两是最凶,最狠的,肯定是你两贪财,害了我家大宝二宝。”

众人眼底贪婪的目光如尖刀一般钉在煤袋子上,随着女人的话一起起哄,隐隐着有向上扑的趋势,王霖咔嚓一下直接给跪地下,声音哽咽道:\我媳妇儿快不行了,希望大家给她留条活路,她的病就靠这一袋子煤救,求求大家了。”说完竟然想要俯身下跪,高阳沉默着,对着人群又是一枪,高阳面无表情,机械的上膛,退弹,一枪接着一枪,众人停下脚步,才发现身边多了四五具尸体。

“他就只有几发子弹,咱们这几十口子人,还能怕他”

“那是一袋子煤呀,有了它比黄金更值钱。”

人群中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高阳一看情况不妙,从腰带上掏出手枪,就这样,高阳左手持短喷,右手持枪,站在人群中间,眼看着人群就要把两个人包围,甚至有的人的刀子都快扎进来,高阳心一横,双手同时开火,无差别的射击,霰弹枪很快就打完。

“砰”“砰”“砰”手枪咆哮开火,高阳从上衣里面,掏出攮子,准备好拼命相搏,人群中站着的人越来越少,只能听到一些中枪的人的哀嚎声,叫的撕心裂肺,靠的近的几个人都瑟瑟发抖,突然间,有一个人跑了,霎时间,整个人群如鸟兽散全跑了,高阳眼神冰冷如刀,紧盯着人群仓皇逃窜,高阳眼神一扫,看见大宝的女人想跑,高阳上前两步,揪着女人的长头发,左手攮子顺着脖子就扎进去。

高阳捡起丢在地上的霰弹枪,对着王霖就骂:“废物!把你媳妇儿带上,这个地方待不成了,先去三岔口,给你媳妇儿治病。”

说完,高阳转身就走了,空荡荡的雪地上,横七竖八的有着几具尸体,王霖咬着牙,攥紧了拳头。

回到家中,高阳拿起铁锹,在房间后面约五米处,开始不停的挖,约莫半个小时左右,看到了一个麻袋露了一脚,高阳费大劲把麻袋拉了上来,又拿起铁锹开始挖,不一会儿,又挖出了一个麻袋,把两个麻袋拖进房子里面,高阳解开麻绳,一个麻袋里面全是烟酒,另一个麻袋里面全是罐头,方便面,矿泉水,这是积攒了一年的东西,全部都是他在冰天雪地里面挖一些电子产品,电子设备在三岔口那边换来的。而烟酒则是洗劫了一家小烟酒行,和别人火拼,才收集了这么多。

高阳带着两个麻袋,又拿着那个LV的包,从床底下,又掏出了一些手枪子弹,霰弹枪的弹药,有鹿弹,还有一些威力更大的独头弹,从床底下又掏出了一个行李袋,这个行李袋上装了了几柄砍刀匕首和磨刀石,高阳把磨刀石拿出来,蘸了点儿雪水,一下一下的自己磨起了刀,刀锋凌厉,高阳不由得想到,这些年来,冬躲西藏,就是喜这些家伙事儿帮他在废土上有了一个安家之地,早上的事情在废土之上很正常,嫉妒的,埋怨的,见不得你好的人往往都是身边人。

离得近,好下手,好多人看见邻居的好东西就惦记着,下死手,恨不得占为己有,其实也可怜,都是为了活着。

高阳带着这些全部的家当,又看了房子一眼,房间外,王霖骑着一个三轮摩托,后面摩托的车斗里躺着一个女人,女人面色惨白,盖着一个大棉被,高阳把东西全拿到了后面车斗里,坐在车斗上,王霖骑着车,高阳点起了一根烟,双眼微眯,望向遥远的天际,万里无云天际和无边的雪原结合在一起,像是两种不同的世界交杂糅合在一起,给人带来一种不真实的存在感和荒诞感,这个世界不就这么荒诞嘛。

王霖骑着车,慢慢朝三岔口的方向驶去,车子刚行驶了一段时间,高阳扔掉了烟头,离自己的房子越来越远,像是和自己的以前道别,突然,一些火把扔进了房子,房子瞬时点燃,冒起滚滚黑烟,火势越烧越旺,车子越开越远,直到看不见房子,只能看见黑烟,只能听见耳边的风声,王霖的媳妇儿声音很小的说到:“阳哥,谢谢你。”高阳听见当没听见,闭眼假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