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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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大街上的季瑶面上还残留着后怕的表情，还好刚才离开的快，要不然自己怀孕的事可能就被陆锦城给发现了。
拿起手机来，季瑶甚至不知道打给谁好。
这些年她几乎一直都是陆锦城身边的女人这个角色，是陆家明面上的陆太太，但是却鲜少和其他人有来往，所以也不认识别的名媛之类的，更无好闺蜜这一说。
就连齐怀安，都是她之前读书那会儿在宴会上碰到的，后来联系几乎快没了。
心中烦闷之意泛起，季瑶颓然的将手机揣回了包里，有心事却无人诉说的感觉，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无意间就走到了医院门口。
想起母亲还在医院里面，之前答应过要凑齐进行性治疗的钱，现在却还差很多。
微微叹了一口气，季瑶迈步走进医院里。
医院嘈杂，各种各样的人在医院里面骂着，哭着，笑着，祷告着。
季瑶走在楼道上，耳边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哭声，一个沧桑而且颤抖的声音传来。
“幺儿别怕，娘会救你的。”
这一声充满情意的呼喊，让季瑶不由得转过头去看着说话的女人，女人浑身颤抖，双眼聚焦在她的孩子身上，手足无措的帮那孩子擦掉额头上的细汗。
“肯定不会有事的，娘在这儿呢。”
这声声呼唤，勾起了季瑶的思母之情，想当初她年幼时高烧的时候，母亲也是这般把她抱在怀里。
光是回忆到这里，季瑶就已经红了眼眶，没有耽误，快步朝楼上走去。
不知现在母亲怎么样了。
又到了无菌病房外，医生陪同在她旁边。
透过玻璃窗户，季瑶见到母亲依旧是睡着，但明显没有上次那么安详，相反，她眉头微微皱起。
“医生，上次问你的，关于国外治疗败血症的那个方法，你那边有更详细的介绍吗？”
医生为难的看了季瑶一眼，他知道身边这位小姐是个有钱的，但是再多的钱也经不住这么造。
更何况治愈的概率是真的不大。
如果说季瑶是视金钱如粪土一般，可以有无数家底座支撑的家庭，那他肯定希望这老太太能成为首例和外国合作，研究败血病治疗方案并且成功的案例。
可是事实上就是，前两天医院开出的账单，在这位小姐交完后却是面露难色。
“季小姐，要不咱们不要去国外了，就在普通病房维持着老太太的身体，这样说不定能够安详度过更长的时间。”
这是医生打心底里的建议，季瑶听到后却是猛然握紧了衣摆的位置，牙齿也死死咬住。
她又何尝不知道呢？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想拼一拼，毕竟这人是自己的母亲，又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见到季瑶久久不说话，医生知道是自己多言了。
“不过重要的还是看季小姐你自己的想法，那你就在这看看老太太吧，需要的时候叫我就好。”
由于是无菌病房，哪怕季瑶想要陪在母亲左右也做不到。
看了一会儿，天色已晚，但季瑶丝毫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而是直接搬了个椅子过来，在病房外面坐下，透过玻璃看着在床上熟睡，但不像是做了好梦的女人，她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椅子上斜靠着，季瑶不知不觉的就困了，隐隐约约间她梦到年幼时母亲让自己慢点跑，泪水模糊了眼眶。
季瑶半夜醒来时眼睛是湿润的。
站起身来，她往玻璃窗户里面看去，本来大部分时间都睡眠着的白发妇人，此时正歪着头往窗户外看去。
季瑶眸子一亮，没想到居然能够看到母亲醒过来的时候，要是可以，她甚至想过去和母亲聊聊天。
但事实上是，她们之间隔着的玻璃隔音效果很好，哪怕是她在外面说话，母亲在里面也不一定能够听得到。
失落和高兴在季瑶心中交织，形成了一种不明的，但又让她鼻子一酸的情绪。
似是心有所感，处于一种绝对安静状态下的季母缓缓扭过头来，目光定定看在玻璃窗外女子的脸上。
本来得了败血症，患者大部分时间都会意识不清醒，但这一刻季瑶坚信母亲一定认出自己来了。
带着氧气呼吸面罩的季母强扯起一个艰难的微笑，随后又缓缓闭上眼，这几个动作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但能够见到小瑶一面，她已经满足了。
见母亲再次沉沉睡去，季瑶控制不住，眼睛里泪水夺眶而出。
第二天一大早，季瑶把自己这段时间赚来的仅有的一点钱全都交给了院方，并嘱咐医生再帮自己问一问关于败血症治疗方案的事。
从医院里出来，季瑶看了一眼钱包，她只给自己留了几百块作为生活费。
要是以前这几百块她不一定放在眼里，但现在手上这几百块是她深思熟虑很久之后才决定留下的数额。
交完了这些钱也就够再维持不知道几周，季瑶叹了口气，距离自己要凑够把母亲送出国去治疗的钱还差得远。
本打算回去休息一下，但是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余额，季瑶决定作罢。
要是这一趟又花钱打车回去，到时候可能真的会沦落到没钱吃饭的下场。
与其如此，还不如在外面看看能不能有商机，或者寻找一下自己设计图的买家。
打定了主意，季瑶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商业街走去。
才刚刚走出不远，便见到一个容光焕发的女人迎面走来。
季子沫早早的就见到了季瑶，想起上次发生的事，她决定让季瑶认下，不然万一季瑶狗急跳墙了，那就不好了。
更何况昨天陆锦城到家后认认真真的问了她事情经过，她当然是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季瑶那边去，难保陆锦城不会再去季瑶那边对峙，万一出了差错，陆锦城选择偏袒谁，她心里还真的没个底。
“怎么才一天没见，你看着就那么憔悴？昨天不是走得很硬气吗？”
季子沫每次见到季瑶总是忍不住针锋相对，这些年来季瑶陪在陆锦城身边，着实是让她心中的嫉妒在回来之后丝毫不掩饰的全都暴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