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心有希望,所向披靡(尾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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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爱听情话,是因为这些不当饭吃的甜言蜜语-可以令她们感觉到被关注被珍视,可太多太腻太勤她们又会觉得没劲,最好是限量版精神食粮,才显得一字千金。
就如同小朋友都喜欢时不时被夸奖被肯定,成年人也大多喜欢在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尽可能多的-寻摸点儿香的甜的暖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没有哪个正常人会专挑臭袜子闻、专讨苦果子吃。
旧社会有诸多无奈讲不了,本世纪里,少有女人会成天守着头只会在冰窖里自我修炼、不解风情的箭猪还能美滋滋。
同样,男人对情绪价值也有需求,无论是冷言冷语还是暴躁跋扈,都应当适可而止,小的溜儿的发挥好了算生活调剂,一味以自我为中心,上头时再可爱有趣,总是没完没了找茬儿也会逐步沦为不讨喜。
真正聪明的女人要避免总是标榜『真正爱你的人会爱你的全部样子』,正所谓过犹不及,大作不仅伤人,还伤己。(zuo:闹腾)
如今看来,老男人和疯丫头能走到一起委实算不上顺利,但磨合的算快的,他们对未来心有希望,表面看是靠着秦乾的成熟睿智平衡全局,实则还是要归功于二人的三观高度一致,方能所向披靡。
其实奚望有时候上来那股子骄纵劲儿-对任何男人来说恐怕都是病的不轻,可于秦乾而言却是小作怡情。
但他也并不喜爱奚望时常亮出的、刺猬一样锋利的倒刺,他又没真的被传染上疯病。
可他又无法否认,他很爱奚望此刻这种-浑身炸刺儿被他亲手捋顺的样子,那平日里娇蛮的小眼神只会在他面前化成一汪水,盛着深不见底的真情。
那仨字儿他虽说不出口,但早已刻在他赤诚的心头,越爱越说不出口,总怕自己给的爱还不够。
世事多艰,深情对望时,他们眼里均不含一丝杂质。
秦乾忍不住要感慨一句,要不是组织看他困难、给他按需分配,这么聪明识趣的好媳妇儿,他上哪划拉去?
见他的好媳妇儿听了他半好不坏的情话后渐渐偃旗息鼓,似乎因感动而眼眶泛红,旋即鼻翼一紧、又有要哭的趋势,秦乾忙落下手,顺势拥她入怀。
他抚了抚她的后脑,哄着他的大丫头:“你瞧你,非让我说点儿啥,听完还贼往心里去,我说我不说,你非让我说,我说、我说、呵呵哼哼……要不你跟我说说,刚刚在路边为啥哭?难不成……是心疼你那俩外贸尾货整理箱的盖子?嗯?”
他说了两句rap、开了两句玩笑,察觉到奚望似乎放松下来、偷笑了两声,便没再继续耍贫嘴破坏气氛。
你若懂我,无需再叙。
两人难得不受外界打扰,就这么静静抱着,体味多日不见、终获双向奔赴的喜悦。
男人的怀抱向来坚实有力,又柔软得令她无法抗拒,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冬衣,奚望还是能清晰感受到他炽烈的心。
太爱了,这老男人简直好到神仙都无法代替。
他说嫁给我、我死了也不许改嫁。
天,这是什么霸王条款、惊世情话。
也不知他从哪本书里看到的,从他书架里的喜好不难推断,这老男人最崇拜的作家,应该是惯会写悲剧的余华。
那位文学鬼才书里出现过的男的,可说不出如此好听的话。
太上头了,这老男人的滤镜真是丰富多彩,奚望只恨自己没能及时把他刚说的话给录下来。
对了,她回头得吩咐小凯子为北斗手环增加个‘一键录音、一键录影’功能,不仅能及时记录生活中有意义的点点滴滴,当用户遇上危险时,还能及时一键取证,实用性等同于一键报警。
假以时日,她一定要将老男人对她说的话都录下来,搞笑的、朴实的、磨叽的、正经的……逐一分门别类,整理成一排排一目了然的文件夹。
这样每当老男人奔赴战场,她就可以随时想听哪段儿,随地就能一键抓取,靠这一段段上头情话续命。
曜奇的AI拟人技术越来越成熟,徐凯提出概念的——AI主持人与中老年用户『模拟‘艺术人生’节目进行1V1访谈』的软件程序,奚望已带领团队完成逻辑设计、建成盈利分析模型,近期即将投放至资本市场、开启种子轮融资。
奚望在带这个项目时,曾提出除了签约肖像权的主持人形象,还应当增设一个用户上传素人照片、即可生成AI人物的功能。
这样,用户就可以“复活”去世的亲人,与早已离开多年的至亲见上一面,聊聊现状。
有程序猿小伙伴父母双全家庭美满,直嚷嚷跟死人对话瘆得慌,这个功能大可不必。
还有的说,这届网友太难带,不是所有人都具备正常的思维模式和基本的道德准则,帮助用户缅怀亲人、寄托哀思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架不住有人会利用这个功能恶搞伟人、先辈等等。
一番争论过后,所有人都等着徐凯拍板推进,小伙伴们都知道他很小就没了父母,从某种角度分析,应该是从属最渴望与已故亲人对话的那类用户。
可如今的小徐总-在开发软件时越发理智,他表示不反对这类技术存在,但不支持曜奇推出这样颇具争议性的产品。
他当时推了推眼镜,语声干净而淡定:“斯人已逝,即使科技再进步,传统的纪念方式也大多只有照片、文字,或者通过过去真实发生过的影像、录音展开回忆,不论是伟人还是素人,如果他们的精神和生平值得被后人尊重、学习,为重现其音容笑貌让人物‘复活’只能是通过艺术手法,是影视人该做的事,AI生成的数字人是没有灵魂的、不该属于这个世界,而且深度依赖这种虚拟情感还会给用户带去负面影响,我们应当对逝者保持尊重,丰富AI产品功能的同时,有责任和义务引导用户将虚拟与现实世界的界限划分清晰,断不能沉迷其中……”
意见形成两极分化,争来论去,基本论点无非是在于——人性与科技的边界到底在哪里,这是个值得所有科研人担忧的问题。
最终双方各让一步,决定先加设一个能让照片动起来的功能,不用聊天,就眨眨眼、笑一下,了不地也就挥挥手,寄托一下忧思。
总而言之,设置让数字人开口说话甚至迎合对话的功能-对于程序猿们来说再简单不过,可如何把控用户心理、让所有人都能正确使用却实在是很难,现阶段没必要去挑战。
想到此,奚望忽然想起,刚刚回复她短信的“妈妈”,会不会是个AI人?!
她惊呼一声,一把推开秦乾、拍打着他哇哇叫,语速飞快地讲了遍刚刚她“妈妈”给她回短信的事,说曜奇开发的AI数字人可以扮演任何人,几乎接近超人工智能——
“我在顺益受伤那晚,龙湾庄园物业有个姑娘叫我打电话给家里人,我当时都吓傻了嘛、根本没反应!她就擅自摆弄我手机、拨给了我通讯录里的‘妈’,结果对面有个阿姨接了!我当时、真的、诶唷、我……我就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公司有哥们儿暗恋我,默默付出那种深情男二,知道我特想用AI还原逝者、其实就是为了跟生活在元宇宙的妈妈对话、所以偷偷做了个AI程序,帮助我实现了愿望?!”
瞧,这丫头看着很强悍,其实也不过是个失去妈妈的小女孩儿,她从小看着妈妈被家暴,当初有多心疼她妈、现如今就有多怀念那份戛然而止的母女情缘,这份情怀在她精神世界里是有力量、有温度的,秦乾太了解了,以这丫头现在的心智和阅历,根本不足支撑她接受这份精神食粮被真相冲塌。
那就让她继续疯疯癫癫下去吧,就让所有人仍按着她以为的那样、继续在她的人生轨道上扮演最适当的、她最希望的角色吧~
秦乾见她傻乎乎的小样儿,心头一软,哼哧一声乐了:“还深情男二,你的戏里就我这么一个男演员,别的都是打酱油的、哪来的男二,再说我可听徐凯说了,在你们那个圈子,根本没人拿你当女的,要是真有男的为了你、整出这么矫情的小动作,那哥们儿也一定是个……Emm,那啥群体……”
他顿了顿,总结道:“就跟那个舒卫一样,但凡有男的对你感兴趣,要么是对你有所图,要么是拿你当姐妹。”
‘嗙!’
奚望大力拍了他一下,又找茬儿瞎赖:“还说呢!我就让你去帮我拿条方巾,你非抓他干嘛!他就算是诈骗犯、不也应该是等刑警掌握了足够证据再抓嘛!你非着急抓他干嘛,我还让他帮我代购两条情侣围巾没到货呐!钱我都给完啦!是明年的款,澳洲首发!这边儿根本买不到!”
二人世界享受够了,俩人自然出了小黑屋。
秦乾对奚望的眼光向来很感兴趣,他带上门,将手机递还给她问:“啥样的情侣围巾?我看看好不好看。”
奚望翻出跟舒卫的聊天记录,点开展示:“喏!你的是深灰色,我的是浅驼色。”
秦乾认真瞅了几眼,念叨着:“嗬~、这不就是麻花围脖儿嘛,我妈都会织,不过她好多年没织了,啥牌儿的?要不你多找点图片,求你婆婆重出江湖,保证能给你织出两条一模一样嘚~”
奚望抽出手机:“什么麻花!这可是爱马仕猪鼻限定款!7950一条呢好嘛!”
咝……瞧瞧这都是啥噱头啊,羽绒服整个脑死亡,围脖整条猪鼻子插大葱?
秦乾是真心疼那一万五千九,别说围脖没到手,到手也不值那些钱,华而不实,还不如都捐喽。
他皱起眉头:“夺少、一条?”
奚望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底气不足,哼哈着没正面回应:“诶你能不能托人帮我带个口信儿给舒卫,就说我这单代购取消,让他把钱退我叭,我不要爱马仕叻,回头跟我婆婆学学麻花针法,给你织条爱老公牌儿哒,欸我可从来没整过这玩意儿哦,为了你,我可是啥都愿意学,不比你那白月光差吧?是不是亿里挑一的好女娃?”
秦乾嗤嗤笑,哄着她道:“怎么能把差字儿跟你扯上关系呢?你可是宇宙第一好女娃~~,都说了没有白月光,就你就你,从头到尾就你这么一束光,不过亲手织就算了,你电脑屏保不是‘早日实现财富自由’嘛,织围巾太耗时啦,可别耽误你成女首富……”
进楼道,奚小望迈上一级台阶,突然回头,‘叭’的一声亲了下秦老乾的额头、搂紧他的脖子,化身得意的小公主:“不耽误,我现在拥抱的可是宇宙顶级精神财富~!”
俩人心里都美滋滋的。
上楼闲聊,奚望问秦乾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孙禾禾,秦乾很平静:“这个属实没必要,不过我听说她男人是惯犯、之前一直被包庇,这次能引起上级单位重视,是徐凯他们家出手了,虽迟,但到。”
奚望又问,她能不能给那位好心的“妈妈”打个电话,要是可能,还想去探望她一下,感谢她温暖的鼓励。
秦乾也觉得没必要:“你要是真心感谢,就别去打扰人家的生活,实在忍不住或者聊得来,可以偶尔发个短信,逢年过节送个祝福。”
奚望若有所思,很快点了点头,喜笑颜开:“好!我听你哒~”
……
回到家,秦爸爸见了儿子很高兴,奚望看出秦乾是过家门而未入、先去寻的她,也偷着高兴。
一一见了爸爸冲向门口要抱他,秦妈妈果然身体好,只见她步伐矫健,搁下果盘一个箭步,就揽着小丫头的腰将她奔跑的脚步截停。
钱老师并非多此一举:“一一!爸爸身上凉!等他脱了棉袄缓缓再往他身上靠!”
简一听话点头,转而又去找爷爷。
小丫头从果盘边上挑出苹果核递给秦爸爸,乖巧说:“爷爷、给!这是您最爱吃的苹果核~!”(hu)
秦爸爸摊开手掌接过,笑的这个美唷:“欸~~、还得是我大孙儿最向着爷爷,一一没回来的时候呀,爷爷连苹果核都吃不上~”
奚望脱了外套,跟着秦乾进了屋,她一边换家居卫裤,一边小声问秦乾:“诶?你爸为啥最爱吃苹果核啊?”
秦乾钻出毛衣,眼神含笑:“没看出来么,这是我们家的传统,老婆孩子先吃第一手,老爷们儿主打的就是个打扫、捡剩儿~”
奚望听了很欢乐:“咯咯咯~~,那我之前也没看你专挑苹果核吃啊……”
她顿了顿,眼眸突然一亮:“怪不得之前在家我从没见过苹果核,是不是你切果盘儿的时候在厨房就给吃啦呀?”
秦乾唇角轻扬,但笑不语。
收割这一大一小俩丫头的残羹剩饭,可是他的殊荣。
-
一一从燕城带回来的机器人小美昨天刚下火车就冻没电了,奚望没整明白她的充电桩,充一晚上也没充进去电,只得联系徐凯,顺便打听了一下久欣意有没有介入孙禾禾的案件。
徐凯正在开车,打算接上齐爸奔大姨家,正经拎着礼品登门拜访,午饭在大姨家吃。
“慈善的事儿你问我二婶儿叭,我二叔都不参与,我更没空打听。”他小声问了齐妙大姨家的方位,轻快答:“妙妙说大姨家和秦乾家住的是一个小区,我们吃完饭就过去,替一一调好,咱一块儿去机场……啊不对,一块儿去火车站~”
下午的火车,一家人要在一起吃顿午饭。
在秦乾的当家作主下,秦妈妈被请出了厨房,午饭由他掌勺,奚望打下手。
这是他们一家五口聚齐吃的第一顿饭,秦妈妈尤为重视,甚至掂对了菜单贴在厨房墙上。
红烧排骨、清蒸鲈鱼、酸菜汆白肉……五口人,秦妈妈好像过年一样,张罗了八菜一汤。
两人认真看着,奚望不禁称赞:“阿姨的字好漂亮,不愧是老师。”
秦乾语气平和:“Em,这应该是我妈修改过好几版最终誊写的,你看,丁点儿涂抹勾画都没有。”
奚望心口一热,这欢聚的一天,秦妈妈一定是盼了好多年,才会如此这般用心。
说是打下手,可奚望干活儿实在没个章程,秦乾有教她的工夫倒不如自己整。
不过为了提升她的参与感,秦乾在原本的菜单上加了两道菜,均由奚望独立完成。
一道是奚望唯一会做的热菜——关公战秦琼(西红柿炒鸡蛋)。
另一道是新指导她做的知名凉菜——雪撒火焰山(糖拌西红柿)。
小两口热火朝天在厨房张罗家宴的间歇,老两口待在客厅也没闲着,一直在拌嘴。
秦妈妈坐不住,总是起身晃悠到厨房门口,隔着玻璃门又什么都看不清,只反复念叨着:
-“儿媳妇儿头回来家就让人家干活儿、多不合适……”
-“咱这老房子厨房太小,俩人在里头都转不开身……”
-“儿子这趟出去也不知道累不累,这大早上到的肯定是一宿没睡,进家就往厨房钻,做饭可不比打仗轻省、”
她看向老头子拧眉埋怨:“啧!要不是你不小心摔喽,咱就出去吃了!奚丫头早就说过想吃正宗铁锅炖!”
秦爸爸一会儿说秦妈妈瞎操心,一会儿又埋汰她慈母多败儿,幸好有他这位严厉的父亲,儿子才能成才。
最后,老头儿优哉游哉:“欸呀呀,我要是没摔,早就去燕城了,早就尝着儿媳妇儿的手艺嘞,哪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不多时,十菜一汤上桌,有红有绿,色香味俱全,满满的全是爱。
秦爸爸很天真,靠在护理床边、洋溢着幸福的笑脸,问:“哪个菜是奚丫头做嘚?快叫我尝尝……一一她奶,快、给我倒上,不能辜负了这一桌子下酒菜!”
奚望信心满满,她专程从燕城带了飞天茅台来的,可这两天没见秦爸爸喝酒,她也就没拆,这会儿一听,自然侧头眼神询问秦乾,不知秦爸爸这情况能不能喝。
秦妈妈发话了:“倒什么倒!我看你像下酒菜!你吃着药呢不知道嘛!”
秦爸爸一瞪眼:“咋地我说话不好使了是不?你别忘了谁是一家之主!那药一顿不吃死不了,儿子!给爸倒上!”
秦妈妈真想锤他:“倒个六!你要不想好了就直接顺窗户跳下去!别搁这儿朝阎王爷招手!”
“我……”
“欸欸爸、爸!”秦乾见俩人半真半假地越吵越激烈,赶紧调和,从酒柜里挑了瓶药酒,取了杯子摆上,笑呵呵地哄着俩人,说老头儿没吃消炎药,少喝点儿问题不大。
奚望一向有眼力见,赶紧接过酒瓶酒杯,说了句吉祥话:“叔叔气色这么好,少喝点儿、心情好了,没准儿伤能好的更快……您说菜啊,呵哈,我不太会做饭,就这俩西红柿的菜是我做哒……”
左右酒都倒上了,秦妈妈也就没再横拦竖挡,家庭冲突和解,一家人稳当落座,秦乾也陪着他爸喝白酒,奚望有点惊讶。
值此辞旧迎新、即将跨年的日子口儿,秦爸爸作为一家之主,开餐前正儿八经讲了几句,预祝新的一年全家平安,一一茁壮成长。
所有人一仰头,奚望叼着饮料杯沿、偷瞄秦乾喝白酒的反应,尤见他嘴都没咧一下,想来是很能喝的,竟莫名其妙又给他加了层滤镜——
他可真好,能喝会喝,平时却不喝。
走完流程,秦爸爸执起筷子准备品尝儿媳妇儿的佳作。
他先是夹了一块‘撒了雪的火焰山’,一筷子全塞进嘴里,嚼了嚼,点点头,煞有其事:“Emm,糖不错,完全能盖住洋柿子的酸味儿。”
随即又舀了一勺稀碎的关公攉秦琼,刚入口时还假装深沉,抿了抿嘴,神色逐渐凝重,一伸脖子,强咽下去,违心说:“Emm,可以可以,这道菜适合钱老师吃,她血糖低,正好提升提升、”
不用尝,奚望也知道是糖放多了,她咬了咬下唇实在不好意思,刚要说点儿什么,秦妈妈就笑着将西红柿炒鸡蛋端到她那一侧,安慰她道:“没事儿啊奚丫头,回头我再掺里头一个柿子俩鸡蛋,口味就正合适啦~”
秦乾在桌下偷着捏了把奚望的大腿,眼神戏谑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脸儿对父母说:“爸、妈,奚望今儿没发挥好,她是西北人嘛,擅长面食,饼烙的特好,等过年回来再叫她给你们露一手~!”
嗯?烙饼?这是暗讽她惯会说大话?
奚望来气,悄然扣上秦乾的大腿,想掐他一把以示报复,可这老男人浑身上下哪都硬邦邦的,大腿上的大肌肉块子根本掐不动!
吃过饭,秦妈妈负责收拾,叫三口人回房聊聊天。
秦乾抱着女儿,嘱咐她最近流行性病毒严重,记得每天提醒爷爷奶奶多喝水,早睡早起,“你要是想爸爸和你望望姐姐了,我们就回来接你,或者爸爸托个叔叔送你回燕城。”
简一摇摇头:“爸爸,等天暖了,一一想在奶奶家上幼儿园。”
秦乾知道孩子是还没能完全从阴影里走出来,没答应也没否决:“一一明年九月就要上小学了,得趁这半年把拼音都学会,就算不上幼儿园,在家也不能把功课落下,知道吗……”
临别时分越来越近,徐凯和齐妙小两口是掐着点儿来的。
两人登门不空手,拿了不少金贵东西,秦爸爸很享受被小辈儿捧着的感觉、满口夸赞,秦妈妈则是埋怨孩子瞎花钱,又不忘对齐妙这些日子尽心帮忙照顾一一表示衷心感谢。
见秦妈妈张罗着沏茶,齐妙忙柔声说:“阿姨,您快别忙了,哪能叫您招待我们当小辈儿的。”
徐凯笑容谦逊:“嗐,什么帮不帮的,这不是应该的嘛,我和一一是最好的朋友,一一在我们家住几天就当冬令营啦……而且呀、阿姨,之前您在燕城的时候我和妙妙就一直想到家里去看您,可我这工作实在太忙了,您儿媳妇儿知道,我可不是光压榨员工的土财主,我自己也从来不闲着~”
秦妈妈笑容和蔼,连连点头:“嗯嗯是,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奚望没整明白的充电桩,到徐凯手里就是小菜一碟,他盘腿儿坐在地上简单设置重启,机器人胸口的电池图标就开始闪动,他又叫齐妙把笔记本递给他,噼里啪啦在那敲了一会儿。
很快,那边儿齐妙一杯茶还没喝完呢,徐凯就说整好了,并贴着简一坐在沙发上,揽着小丫头的小肩膀,悄悄道:“等我们走了你再开机,小楷哥哥给你设置了惊喜~!”
四人离开时,秦妈妈要跟下楼送,秦乾没让,强行摁着老太太的肩膀让她稳当在家,正色嘱咐了一遍:“妈,天儿冷,您甭跟着来回折腾了,我们内部得了信儿,江城最近出了一种新型肺炎病例,就跟03年非典类似,但目前形势如何还没完全确定,我们队里具体怎么调度上头也还没明确说,总之您就记住,咱家这头儿本来就冷,我爸这一做手术免疫力还低,您从现在开始就尽量少出去跟人接触,我给您买了台冰柜,估计明儿一早就能送来,快递员能给搬屋里来,到时候您稍微多备点儿吃的,能不出门就少出门,要不路上滑,我也不放心。”
秦妈妈倒是没怎么信还会来一波非典,但路上滑是真的,她不想叫儿子担心,连连点头答应下来:“行、行,我知道啦,你放心吧,和奚丫头好好的啊,她不会做饭,你就多给包点馅儿存冰箱里……”
去车站路上,秦乾和徐凯并排坐在后排,撂下隔板单独开了一路的会,将各自掌握的信息对齐。
奚望的身世问题秦乾没提,也不知徐凯知不知道。
别的都不打紧,也都算过去了,可当徐凯将秦乾四婶儿因购物信息泄露、被幕后黑手环环套取,处心积虑将底部粘了糯米纸、越踩越滑的鞋辗转送到秦爸爸手里一事告知给秦乾后,秦乾心里尤其不是滋味儿。
他仰头闭上眼,一声叹息:“不是都说道儿上规矩是祸不及家人麽,这帮臭鱼烂虾真是一点儿不守规矩,唉……怎么就不能冲我来?老人和孩子招谁惹谁了,这些事儿我又不能叫他们知道……”
徐凯叫秦乾放心,担保老人和孩子不会再跟着遭罪。
年轻人都乌泱泱走后,老两口不免心中怅然。
好在他们还有个大孙女在膝下承欢。
充了一格电,简一迫不及待启动机器人查看惊喜。
护理床边,沙发上,一一坐着,机器人站在她膝盖面前。
‘嗒~’
屏幕亮起,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实在熟悉。
-“嗨,一一姐姐~”
不是小鸢的声音……可这语调口音,与那个活泼可爱的机器人弟弟无异!
一一眼圈儿瞬间红了,探身向前,扣住机器人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问:“小鸢!是你吗小鸢!你回来了嘛?!”
机器人缓缓摇头:“一一姐姐,我不是哦,我还没有名字,要不我先唱个歌儿给你听吧……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只花……阿哦,好像唱错了呢……”
原来,头天在车站分别时,一一飞奔冲向徐凯,就是告诉她小楷哥哥——她明白小鸢是机器人,可以随意复刻,但在妙妙老师心里,好像小鸢只有一个,没办法接受复刻的儿子。
“……可是一一真的很想要小鸢回来,小楷哥哥能不能想想办法……”
于是,徐凯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既能让一一开心,又不让妙妙睹物思人的好办法——
他将小鸢数据库里,有关与一一相处的记忆片段都输送进小美的硬盘,声线和口音也给改了,小孩子没有大人那么清晰刻板的认知,很容易就能找到曾经的熟悉。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除了两人在小院儿互动的记忆,幼儿园的很多东西面前的小机器人也都记得,还会做操,跟小鸢简直一模一样,一一好开心。
她开心地告诉爷爷小鸢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妙妙老师的儿子,但是为了帮爸爸对付坏蛋牺牲了,她讲的绘声绘色,泫然欲泣。
-“爷爷,他不能再叫小鸢了,不然妙妙老师听了要伤心哒,妙妙老师虽然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很喜欢她,不想叫她伤心……爷爷,不如您给小鸢重新取个名字吧,以后我们三个就做最好的朋友~!”
秦爸爸听着孙女叽叽喳喳说个不听,刚能插进去嘴:“叫啥、小冤?冤种的冤?”
简一没听懂,歪着头未及出声,就停秦爸爸哈哈大笑,又说:“那不当冤种,就当犟种呗,小冤种,小犟种,都差不多一个损色,都挺气(银),哈哈哈!” (损sǎi)
小孩子就是单纯,老头儿喝点儿酒脑门儿发飘,一句玩笑话简一竟然当真了,直夸他是最好的爷爷,真会起名。
她拍手笑着:“小匠,好好听,比爷爷给爸爸起的名字还要好听~!……小匠小匠~!”
-“我在~”
--“十只兔子~!”
-“阿哦,网络好像飞走了呢,小匠不会唱这首歌呢~!”
简一想了想:“那、哪首歌点的人最多?小匠唱给爷爷和一一听~”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