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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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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也就是11月8日农历十月初七,立冬。早上八点出头。窝在被窝里还没起床的刘一鸣正在梦里回忆过往的种种。就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亲家,咋还能把娃头给摔破么。”一声带着抱怨的陕北腔方言从一位高大魁梧长着络腮胡的老人嘴里发出。刘一鸣呼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外公!奶奶快给我穿衣服,我要起床”小一鸣钻出被窝大声的喊着。作为两家目前唯一的孙子和外孙,小一鸣那是备受宠爱,由于妈妈董珍是在医院工作,一岁出头她上班后给刘一鸣断奶的时候就是送到了外公外婆家里待了一个多月。据说后来刘大江和董珍在刘一鸣断奶后去接他,小一鸣竟然都不认识他们俩了。

“董哥,外面冷,赶紧进来烤烤火。昨天小鸣生日,他爸妈中午带他买新衣服回来,小家伙高兴往家跑没注意地上雪滑给摔倒磕到头了,口子不大缝了两针没事了都。”爷爷在外面回应着亲家老董的质问,满脸的不好意思。

“还不是小珍给孩子买的鞋子大”听着外面说话,正给一鸣穿衣服的奶奶轻声的嘟囔了一句。果然每个当妈的心里都向着自己的儿子。

“昨天隔壁羊娃他爹在镇上看病,晚上回家就给我说是看见咱孙子头破了在医院缝针。我这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一大早就赶过来看看。没大事就好”外公进了门和爷爷继续交谈着。

这时候小一鸣已经穿好了衣服从房里跑到了客厅,看着刚脱下大棉帽子的外公,穿着军绿色的大衣,还挎着一个碎布料缝制的大包,脚下磴着一双黄色的羊毛靴子,鞋底周围还能看到一圈雪渍。由于是逆光并不能仔细看到面部表情,但是从挺拔的身形和中气十足的声音中能感觉到满满的活力。(活力这个词按说不该出现在一位六十岁老人的身上,但是感觉只有这两个字能形象的表达出当时新中国大批农民的精气神)

“董哥,这大早的你怎么从沙营过来的”爷爷一边给外公倒热水一边提出了疑问。

86年可不像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从柳乡镇到沙营的路有一大半都算是田间小路,还有五六里路是黄河大渠的堤坝,前几天下了大雪,这一路肯定满是积雪,现在阶段自行车都没有普及,村里赶路大部分都是马车或者牛车。

“昨天知道小鸣出事我和他外婆就一晚上睡不着,四点多他外婆就把我喊醒让我来看看,太早不好赶车,路上有雪我骑车把式又不行,就走着来的,以前逃荒一千多里地都走过,这点路算啥”外公接了爷爷倒得热水捧在手里回复了一句。

“来小鸣让爷看看你头口子大不大”外公端着水招呼小鸣往跟前去。

刘一鸣看着眼前健硕的外公,联想起后世这个时候九十多岁的外公正在病床上和肺癌做着最后的抗争,眼睛里不自觉的就腾起了雾气。自觉地走到了外公跟前。外公一生好烟好酒,活的是一个洒脱不羁,五个子女也孝顺,轮流服侍,两个孙子,三个外孙外带三个外孙女,也都对老爷子是很好,时不时都会去看望,后来虽然因为工作或者事业的原因天各一方,但是每年过年都会团聚,总有那么几天围绕在老爷子身边拖儿带女的让他享受天伦之乐。过年家人团聚本就是我们几千年来不变的传统,结果现在看来都是一件比较奢望的事情,后世的大多数年轻人只会在意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亲情。老人们嘴里给孩子们说着事业为重,路途太远不用花冤枉的路费钱,但是我们又哪里能了解他们心里的凄凉和哀伤。

“就一个小口子,没事,小鸣男孩子有了伤口就是男子汉了。”外公摸了摸刘一鸣的的脑壳,一通歪理邪说的安慰着。

“还真是糊弄小孩子呀,我头上包着纱布,你哪能看到伤口大小,不过我现在还真是小孩子...但是这种被宠爱的感觉还是真的很好啊,有多少年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感觉了?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反正记不清了”刘一鸣心里嘀咕着。

两位老爷子在沙发上并排坐下,刘一鸣在他们中间依偎着,“董哥家里冬麦都种上了吧”爷爷问到

“种上了,去年玉米麦子丰收,交完公粮后剩下的粮食家里粮仓都装不下了,南边新盖了一间屋子专门放粮食,亲家你这边要是白面不够吃明儿我套着牛车给你送三百斤麦子来”外公回复了句,还惦记着亲家一家子的口粮不够吃。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农民当家做主的自豪感。

现在还是计划经济的时代,农民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外公家里人多地多,有二十三亩的土地种庄稼,加上风调雨顺的,这两年家里的余粮也是越来越多。

“不用了,大老远的多麻烦,再说现在日子都好过了,米面油粮也不是那么限制供应了,粮票用完了拿钱都能买到的。”爷爷赶忙阻拦的说

“现在村里人都不缺粮食了,只要肯干,地里庄稼养活一家子人绰绰有余。”不知道是在屋里暖和了一阵子还是因为激动,外公满面红光的和爷爷交流着。说完拿起放在身边的布袋子,拿出了四个玻璃的罐头瓶,“亲家母,今年在地里套了几行花生和豇豆,这玩意可不好买,给你们带点了”1978年以来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了八年,每家每户都分到了自己的责任田,不再是前多年的大锅饭挣工分的年代。农民们的生产热情那是空前的高涨,家家户户都在自家土地上精耕细作,充分发挥想象力,不仅让粮食产量增加,而且粮食的多样化也上了一个新台阶。但是还是因为时代原因,导致大家伙对于市场经济的买卖有都有或多或少的顾虑,多数还是自产自用,内地的大部分地方并没有想南方某省那么开放,不会想着自家产的东西多了就拿去卖钱,还是很淳朴的互相赠与,家里产的东西多了就左邻右舍亲戚朋友的一通送去,毕竟是地里的东西,只要土地在,明年还会有。钱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还没有那么重要,起码远没有家里粮仓里那几千斤麦子在外公心里分量重。没钱了拉上几板车粮食去粮站就能换钱,但是没粮食了却不一定有人马上卖给你。

“谢谢亲家了,今天冬至,一会让大江买半斤肉中午包饺子吃”奶奶开心的接过几个瓶子热情的给外公说着。

“正好前几天学生来看我带了两瓶汾酒,中午咱哥俩喝两盅”爷爷也赶紧附和道

“好,好!”外公也开心的笑着说。

“爷爷不是糖尿病不能喝酒么?”小刘一鸣心里嘀咕着

“你喝什么喝,亲家喝酒你倒酒就行了,自己身体啥样自己还不清楚啊”果然奶奶在边上怼了一句。

“你这老婆子一点面子不给,这不亲家来了高兴么,少喝点没事的”爷爷马上不甘示弱的拿外公做挡箭牌。

“自己身体自己不清楚?三年前差点没死在手术台上,现在都还在靠药在吊命。还敢喝酒?”奶奶可是寸土不让。

刘一鸣爷爷前些年患上了肾结核,如今华国的医疗和药品条件根本没有能力治愈。84年冬天,也就是刘一鸣出生的时候发病严重去省城做了肾切除,后期得了糖尿病。据说还是省内第一例成功的肾切除手术。当时也是沾了某位省里大领导的光,人家夫人也是得了同样的病,从京城请了不少专家会诊。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沾了党和政府的光,要不然都没有机会去看病。当时地方上一个万元户都感觉比大熊猫还稀有,而爷爷每年的药费和住院的花费都超过了两万。老爷子每每提到自己的病情总是感慨是党和国家救了自己。作为老共产党员,本就正直的老爷子对一切有损于国家利益和形象的事情都是嫉恶如仇,此后觉得这条命就是国家给的,在后期有限的几年工作生涯内更是兢兢业业。退休以后也不愿意占公家的便宜,没有要公家分的住房,而是决定回老家养老。

“好的好的知道了,亲家喝好就行,我就陪一盅”爷爷拗不过奶奶,也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原因,只能无奈的服软。

这时一阵突突的马达声从院外传了过来,片刻后身穿皮衣的刘大江推门进来,“爸,这大下雪天的你怎么来了”一进门刘大江就问候起老丈人。

“还不是听村里人说小鸣都缝针了,放不下心过来看看”刘一鸣外公回复道,“大江,你这是买了摩托车?”想着刚才听到的声音,外公又问了一句。

“是啊,雅马哈的,四千块呢。”刘大江得意地说到

“甭管多少钱买的,骑车别带我孙子,摩托车跑得快,万一摔跤了不得出大事。天暖和了小鸣想去沙营我自己骑自行车过来接”你这金车银车在老一辈心里也不如孙子的安全重要。

“大烧包,投机倒把的赚了六千块,这又是摩托车又是皮衣皮裤的,还能剩几个钱。”爷爷一脸嫌弃的看着父亲刘大江,现在的六千块可真的是大钱,老爷子作为党校校长处级干部,每个月工资也就才一百几十块钱,后世家长这么说自己的孩子有可能有一点炫耀的意思,可是在老爷子心里,刘大江做生意那就是投机倒把,薅社会主义的羊毛,这是观念问题没办法改变,目前也没人能改变。

听着大人们的交流刘一鸣心里嘀咕了起来,摩托车,有张照片就是爸爸刘大江骑着摩托车载着自己,可是据妈妈说骑了不到一年就因为老爸刘大江喝完酒和人打牌给输掉了,当时刘大江还自我安慰的说还好输掉了,要不喝完酒骑车还不知道出啥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