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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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轩关闭店铺，把剩下的八斤腊肉和八条咸鱼，还有今天两斤重的兔肉，全部做成了熟食。
又煮了三斤米，发面做了二十个馒头，菜地刚返青过来的韭菜也齐根割了。
满满一厨房的食物，丁轩吃饱就睡，饿醒再吃，就这样彻夜折腾。
半夜三更，丁轩看着被自己吃干抹净空荡荡的厨房，不由得感叹：自己真是个饭桶！
山吃海喝，脑海空间增大到了三寸。
丁轩从井里打水洗脸，又浇了遍菜地。
扫兴的是，昨天已经割了韭菜，今天算是没菜吃了。
不过昨天发的面开的倒欢，丁轩又折腾着蒸馒头。
自己情况特殊，招雇仆从佣人诸多不便，只能诸事辛苦自己了。
灶里的硬柴噼啪燃烧着，散发出股幽静的香气，丁轩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感觉一直疼的脑瓜仁舒坦了些。
丁轩取出匕首，刮了些硬柴的外皮、内层和木芯的粉末，分放到三个小碟里，然后再一一点燃，凑到鼻端探寻。
一缕缕轻烟飘起，丁轩深吸入体。
一股舒爽静谧的香气直冲入脑，丁轩的心神顿时变得一片空灵，脑海里也无比安逸舒爽！
脑瓜仁也不疼了！
三碟木屑燃烧殆尽，脑海空间舒服了许多，也略涨大了些。
这些寻常山木，竟然有此妙用？
丁轩不由得想起看过的杂书，烧香拜佛、燃香静心。
这些，恐怕有些香料的神奇作用吧。
丁轩顿时精神一阵，把灶前堆积的木柴全部翻检了一遍，做了各种验证，最终寻得香味最淳的一种：某节被虫蛀的木头。
丁轩把这节木头用匕首挖出，珍重的收了起来。
不知不觉，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一阵铃铛声响起。
丁轩赶到前铺，竟然是有人一大早来卖东西！
开门营业，来者是个在镇上做短工的流民，三十多岁，吊儿郎当，似是个闲汉，来此要当卖一个小巧香炉。
丁轩不由得暗叹机遇神奇，真是刚好瞌睡就有人来递枕头。
此人的香炉，只有巴掌大，小巧玲珑，青铜所制，炉身上满是斑驳的铜绿锈。
“你这香炉，太小太旧了，还满身铜锈，值不了什么！”
丁轩虽然是第一次做生意，却也知道低估压价。
“大人，掌柜的，我这可是祖传的香炉，以前祖上阔时燃异香无数，若不是如今灾年落难，断不会卖宝欺祖。”
丁轩微微一愣，大人？这是知道我在卫所的身份啊！
丁轩拧眉，做出不耐烦的表情：“说吧，你想用这香炉换些什么？”
闲汉惶恐，赶紧低声下气：“先生，只要你给卫所打声招呼，给我寻份安逸工作，我这祖传八宝莲花香炉就孝敬你了！”
丁轩冷哼一声：“想进卫所？自己凭本事应征去！你这香炉，我给你作价一个馒头，爱卖不卖！”
丁轩拿出一个刚蒸好的拳头大馒头，啪地放到了香炉前。
闲汉一阵纠结，忽地噗通一声跪下：“大人，我一家五口，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十岁幼童，如今变卖家产空空如也，还请你给我个活计，让我全家人能够活得下去！”
丁轩眉头一皱，这是撒泼打滚耍赖来了？
“男子汉大丈夫，岂可随便下跪？
你且起来，若有心做孝子慈父，当靠自己本事谋生活命！岂能在这里屈跪乞讨？”
丁轩再拿两个馒头，又递过去那节虫蛀的木头：“先赊欠你两个馒头，你需再拿来些香具或香料，最好是这节木头上那样的香料。
镇里很多人拿这样的东西来烧柴，你仔细寻觅应该可以找到，后山也不缺少，只要你不懒，寻到这些东西给我，自然有你相应的报酬！”
闲汉先拿了馒头，又低头观察虫蛀的木头。
“这，这是沉香啊！大人，杨柳镇，竟然有沉香？后山有宝啊！”
丁轩心头思绪翻滚：沉香？这是书中所载的香之贵族中的王者-沉香？
丁轩走出柜台，抓着闲汉的双肩摇晃着：“沉香之事，不得外传！你且拿了馒头给家人送去，我再妥善安排你的去处。”
闲汉大喜，几步就窜出铺外。
“爹，娘，小德子，这三个馒头你们赶紧吃了！”
丁轩闻声出门，竟然看到数人蜷缩在墙根，闲汉正在给他们分馒头。
这一家人，整夜就在自己铺外苦挨！
丁轩赶忙把五人迎进店铺，好生招待。
其中的老者拱手施礼：“在下黄文斌，未经允许，一家人在先生铺外休憩，若有叨扰，还请大人有大量！犬子黄琦浮浪半生，刚才让先生见笑了！”
丁轩观得五人，俱是衣裳整洁，面露坦然，虽有饥色而不亢不卑，显然是大户人家出身。
寒暄一番，黄家原来也是名门，可惜遇到荒年劫匪，破了家财，最终流落到杨柳镇，如今身上之物变卖完毕，只落得露宿墙头。
丁轩思量一番已有计较，老黄留在自己店中当掌柜，两位妇人则负责打理内外家务，幼童黄小德则会在卫所学习，黄琦则负责带人搜寻香料。
这是明显把一家分开了，监视警告意味明显。
不过好处也有，黄琦成了卫所的人，各人都有事做，还会分配房子居住，吃口饱饭完全就更没有问题了！
老黄为表谢意，执意要把自己的随身玉香球赠给丁轩，里面放入香料，香气会持续散发。
丁轩婉拒了！
贴身之物，他还不至于用二手的！
卧室床头，沉香屑被放入香炉点燃，丁轩舒服的睡了一个回笼觉。
沉香，古炉，第一炉香相伴，丁轩睡了人生中至今最香甜的一觉。
一个时辰后自然醒来，适逢日出，恰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光。
丁轩换了新衣，独坐餐桌喝着粥吃着馍，就着小菜，终于体会到了闲适舒缓的生活。
吃过早餐，丁轩朝卫所缓步而去。
他的脑海空间，已经有半尺大了，里面是六十个铜币，一个香炉，香炉里的沉香屑，还在缓慢的挥发着神秘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