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得一直待在娘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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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覆灭已是命中注定，而后裔能成功借助地道逃脱，除了福缘所致，亦是赵家自身争取而来。”顶楼的姜云逸缓缓站起身，淡然的俯瞰下方府邸。
这一晚，赵家满门屠戮殆尽，尸体堆积，整座府邸都被染上血色，但当代赵家家主的亲子，以及其他年幼的子弟已经安全出城远去，正是当代赵家家主与其他赵家成年子弟、家族供奉，拼死换来的结果，让他们走得更远些，免得被追上。
而闹市热闹过后是寂静，而夜下被屠族的赵家，则被一众势力搜刮着战利品，可惜并不如意，仙法未得。
这一刻，姜云逸扭头望去。
哪怕相隔甚远，他一双灵性的眼睛，还是能见到荒郊野岭外，停着好几辆朴素的马车，不容易引人注目。
在那些马车启程前，好几名颇有资质的赵家子弟，包括家主亲子聚在一起拼拼凑凑，才把一本被撕碎后的仙法，拼凑完整，而从当代赵家家主信件得知，赵家先祖修炼有成，寿命悠长，修炼仙法唯有找到！
于是，承载着赵家崛起的最后机会，他们分开逃亡，寻找赵家先祖。
朝阳升起，马车迎着阳光，辘辘的行驶在光辉的路上驶离，而原地扬起滚滚灰尘，久久未散，仿佛把昨晚鲜血蒸发。
一场浩劫，随着黎明破晓，慢慢消散，车厢内的赵家年幼子弟，既是赵家最后的希望，也是唯一的火种。
“........”
看到这里，姜云逸收回眼神，依旧伫立于顶上，又看向坐在瓦片上的清冷美人，浑身染着阳光，笑容满面：“娘子，赵家跟我们天凌圣地的遭遇真相似。”
飒爽英姿的美人单手抚发，侧眸，看了少年一眼，那一身盛气凌人的气势瞬间自然而然是消散，轻轻嗯了一声。
陆凝霜面容静怡，当初那段日子的苦楚，并未在其身上留下痕迹，反而是变得越加高贵冷艳了，加上胸有成竹的气质，似乎遇到任何事都能替少年摆平。
姜云逸接着笑道：“说不定也会出现像娘子一样，一人撑起一片天，带领家族东山再起，走向昌盛的奇迹.....”
也正好，自家娘子之前说赵家祖先曾经点过香，姜云逸能借此寻到。
陆凝霜听到少年的话，起身陪在身边，看着他，难得摇头否认。
“做不到，他们不是我。”
姜云逸眨了眨眼睛，不等好奇的询问，清冷美人就已牵住他踏出一步。
仅是这一步，日月如梭，周围的环境便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一条古朴热闹的街道出现在眼前，街道上，偶尔能听见一些嬉闹的孩童，还有一名赵家少女。
陆凝霜带着姜云逸，恍惚间来到这里，很快的见到一位纨绔子弟，身后跟着好几名凶神恶煞的家奴，正嚣张跋扈的骑着骏马从街头横冲直撞，吓得行人纷纷避让，却险些撞到一名背着背篓的妇人！
若非赵家少女出手阻拦，妇人必定受伤，并且怒斥着纨绔子弟，上演了一场行侠仗义之举，惹得一些人叫好。
陆凝霜牵住少年淡然走过，无人在意，缓缓开口道：
“我不多管闲事，暴露身份。”
虽说赵家少女救下了妇人，但使用的功法，还是被眼尖的江湖人士发觉。
短短数日，一众有权有势的江湖人，纷至沓来，欲取赵家少女性命。
此番凶多吉少，或许唯有大气运之辈才能逃过一劫，但可惜她只有一身侠义，却没有那种大气运加身，终究香消玉殒，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未留下。
这就是最为纯粹的武林。
........
陆凝霜继续带他踏出一步，环境瞬变，是一家酒庄，一名赵家子弟喝酒结识了一位好友，对方同样家破人亡，正踏上寻仇的路途，意气相投的二者推杯换盏。
一时间畅所欲言，聊得甚欢。
没多久，青年见赵家子弟武艺不凡，有意邀请结伴除恶。
虽说赵家子弟最初很谨慎，只答应到同一处目的地就各走各路，可一路上的惩奸除恶，两人也有了生死交情，再加上随着交谈颇深，更是袒露心声.....
突兀间！
有一夜青年一掌将这名赵家子弟打飞出去，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仙法，赵家......一旦拥有就能举世无双！”青年大半生都在惩奸除恶。
结果到了最后，自己反而成了恶。
对此陆凝霜还是淡然道：
“也不喜交友，惨遭背叛。”
这一刻，赵家子弟倒在夫妻俩眼气底下，而借助顽强的毅力，拼死想要与背叛的青年同归于尽，可惜实力悬殊，加上负伤，最终还是惨死在对方手里。
赵家子弟临死前的回光返照，黯然无光的眸瞳，忽然肉眼见到一对神仙眷侣。
哪怕看不清容颜，可他们站在一起，仿佛就注定了，一股浓郁的仙韵之气扑鼻而来，让他知晓来者必是天上仙人，毕竟这般神迹，怎么可能是凡夫俗子？
赵家子弟眼里带着惊艳、仰慕、哀求、祈祷的神色，看向陆凝霜和姜云逸，他似乎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末路，可却不甘心就此死去，未能复兴赵家。
“我...我不能死啊.......”
但陆凝霜毫不理睬，平静看着，一旁的姜云逸虽有异动，却只是对赵家子弟能看到自己与自家娘子而感到新奇，抬手挥了挥，显然在跟他打招呼。
下一刻，姜云逸就被仙子牵住手，烟消云散，赵家子弟也死于背叛。
.........
一路上，陆凝霜带他跨越空间，见证一名名赵家子弟半路夭折。
他们都遇上了身为主角才有的危机，可惜没有成为主角的天命之运。
期间，陆凝霜一直把赵家子弟当做案例，诉说着自己是如何在八荒上闯荡，姜云逸认真听，知道自家娘子有过见死不救、做过独行者、更是不与任何生人接触，不论事情对错、善恶之分都不理会。
陆凝霜就像是跟整个世界脱节。
不过.......
“要是当初复兴天凌圣地，夫君在，哪怕跟这些赵家子弟一般做事，我不会袖手旁观。”陆凝霜柔和的看向少年。
这足以表明，陆凝霜行事或许算不上是正道，属于视而不见。
但只要姜云逸能待在她身边，陆凝霜便是善，绝不会偏颇。
“我知道的，得一直待在娘子身边。”说来说去，姜云逸又怎会不懂自家娘子的意思？于是笑着与她相视。
不知多少个日出日落，风景人情，才换来夫妻俩当下的平和。
相反，赵家每一位子弟的一生，都如同当初自家娘子一个人在八荒游历的经过一般，充满悲凉，是真实走过的路、看过的景、读过的书、说过的每一句构成。
尽管姜云逸曾经听她讲过复兴天凌圣地的故事，却没有亲眼目睹，当下下凡，借此机会倒也能想象到自家娘子当初的艰辛，汇聚成画，看在眼里。
姜云逸温存一笑，知道自家娘子的别有用心，却深知还远远不够。
陆凝霜陪伴自己下凡游玩是真，借助赵家子弟是经历让他黏着也是真，亦或者让他看透人性丑陋，从而不再被蒙蔽等等，但姜云逸始终觉得还有其他目的。
谁让自家娘子，从来是喜欢“满载而归”，一次性解决所有事？
姜云逸或许能直接问她，除了八荒那一段特殊时期，陆凝霜必然不会对他隐瞒，但姜云逸还是没有深究那么多，反正不是坏事，知晓这一点就足够了。
随后，他问其他事：“娘子，虽然仙界与此处位面时间流速不同，但你一直用仙道道韵推进日月，一年又一年的，如今活下来的赵家子弟，最后也没剩多少个，直接说吧，谁会先见到赵家祖先？我们也好跟着过去，满足对方赐死要求。”
“不然冬儿和夏儿都快要放堂了，我们还待在这里，不太好。”
陆凝霜温声答：“自是我们先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