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皇帝教皇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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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他记忆中的“节制”和面前这位少年所遗忘的记忆中的“节制”出现了偏差。
那么,他应该去追根究底,尝试找出真相吗?
这个念头,在“教皇”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但随即,顷刻间消失不见。
不,他不能这么做,也不想这么…做,更没有兴趣,这么做。
他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不过是“世界”手下一条平平无奇的“狗”而已,就算真的是一条狗,那他也是一条…没有任何追求的狗。
如果非要说什么追求,也许——
“教皇”想——他的追求,就是让全世界,遗忘自己的存在,忽视自己的…存在。
他不想成为知道秘密者,甚至是…保守秘密者,更不想参与其中。
该消失的本来消失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就是那个多此一举,多余的存在,非要将别人竭力掩藏的,甚至毁尸灭迹的,轻易洞悉。
想到这里,“教皇”突然感到有些莫名悲伤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狗厌人弃、又身不由己的存在,明明不想知道什么,却不得不知道些什么。
好悲伤,明明来到这里之后已经在竭力掩藏,怎么会突然之间感到…这么悲伤。
“你的情绪好像有些低落,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吗?”
boss看向“教皇”,微微一笑,“不过别担心,纵然我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有些过分旺盛,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告诉我你为何悲伤,为何情绪如此变化。”
“所以,我不会去问为什么。”
“亲爱的…教皇。”
“教皇”愣了一下,突然涌上心头的悲伤短暂停歇了一瞬,继而被更莫名的悲伤所覆盖。
他突然觉得自己更加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因为面前的少年现在既不对他的情绪转变感到好奇,也不再对他这个存在,感到好奇。
这难道不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忽视?某种意义上的…无视?
是啊,这本就是他所希望的。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因此会感到…悲伤?
他到底是希望被忽视…还是希望被…注视?
一时间,这个问题困扰住了“教皇”,这是一个似乎他自成为“教皇”起,就未曾弄明白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的内心,似乎并没有确切的回答。
对于他来说,这是个他无法回答的…深奥问题。
“教皇”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金色权杖,似乎希望权杖能够带给他回答这个问题的…能力。
希望忽视还是注视?
但可惜,手中的权杖在发热发烫,但这并没有带给他任何答案。
矮个子少年注视着神色有些异常的“教皇”,相比之下,他的面容相当平和。
“节制,不,boss,现在我想知道,你是站在‘教皇’的一方,还是站在‘皇帝’的一方?”
手中的权杖似乎不再受到控制,“教皇”额际有冷汗低落,随即消失不见。
boss的神色依旧平和,对于“教皇”的反常,视若无睹。
他并没有给予任何回答,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竭尽全力握住权杖的“教皇”。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勘破我的弱点的……是巧合…是巧合吗?你恰好问到了一个,我确实无法抑制地想要回答,却无法给出答案的问题?”
“boss,回答我!是这样的吗?!巧合之下,你用我自己的问题,困住了我?”
权杖似乎已经不安分于待在“教皇”的手中,在“教皇”话音落下的那刻,脱离他的束缚,腾空而起。
矮个子少年面无表情地将目光从“教皇”的身上,转移到漂浮于空中的金色权杖之上。
泛着金色光辉的权杖看起来异常圣洁,boss茶色眸中,也似乎因金色的融汇,平添一分纯粹的色彩。
“回答我!节制!回答我的问题!!”
“教皇”的音调在上扬,夹杂着难以忽视的愤怒和…悲伤,但很快,那道声音在骤然绽放光辉的权杖之下,销声匿迹。
自始自终,矮个子少年对于“教皇”的询问,不曾说过半个字眼。
他盯着空中的金色权杖,虚虚伸出手来。
权杖便像是有了生命般,轻柔地落入他的掌心之中。
“站在谁的一方?”
矮个子少年端详了权杖片刻,突然重复了一遍教皇的问题,只是这次,他在问自己。
“我到底…站在谁的一方?”
boss的视线,投向下方如蚂蚁般的成群结队的玩家,他们在为解救“皇帝”而奔波,忙碌。
只是也许他们找遍了整个南疆,爬上了最高的那座山峰,也不会找到任何有关“皇帝”的踪迹。
因为本该存在于虚无中的神,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他本该归于虚无,却非要…出来刷存在感。
“虚无缥缈的神以及至高无上的“皇帝”,这是我所创造的世界带给我的启示,而解析启示,是我作为创造者的…职责啊。”
一声极轻的叹息自矮个子少年的唇角益处,紧接着,唇线弯曲、上扬。
看起来…人畜无害。
“‘教皇’,恐怕你要失望了,你的思维太过禁锢,太过局限,也许在你不曾察觉的时刻,你的身、心、灵,有了难以调和的矛盾。”
“身为旁观者的眼睛,总是客观的。”
“实际存在的却希望被忽视的身,渴望消失却又惧怕消失的心,以及自身都觉得没有必要存在却无时无刻在下意识使用的能力……哈哈哈,也许在你的身上,这三者永远无法得到调和。”
“只需要言语稍加引导,那么——”
boss说着,停顿了一下,唇角挂起熟悉的笑容,“只是我不明白,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为什么没有别的存在,来提醒你呢?”
“至于站在谁的一方——”
矮个子少年低头,看向手中的权杖。
“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单独的一方呢?为什么在你看来,我一定会是某一方的依附品呢?”
“我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知晓的,所以,我永远只会…站队我自己。”
“我想,没有存在比我自己,更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