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要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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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
傅泠将挡在路上的野狼戳死,边大喊。当厉青棠说狼王从别条路进了营地的时候,她怕极了。
她不知道傅如晦会不会保护阿娘,公浔军来的本就不多,又全部进了狩场,那些守卫兵一个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谁去保护阿娘。
帐篷外守着很多人,看到傅泠冲了过来,立马挡在她跟前。
傅泠踹开一头狼,望着跟前的人起了杀心。他们是皇帝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她,她必须要亲眼确认阿娘没受伤。
她眼神狠戾,招招致命,两个人都招架不住暴怒之下的傅泠。
公仪婉云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根本顾不上其他。手上拉着她的力道很大,她找准穴位,伸出手指狠狠的按下去。
傅如晦手臂一麻,被迫松开,公仪婉云立马往外面跑去,“阿泠!”
听到了她的声音,傅泠才住手。公仪婉云看着一身狼狈的傅泠,眼眶的泪止不住的流,她缓缓走向傅泠,越靠近,她身上的血腥味越重,衣服被野狼抓烂了,像一块破布披在身上,脸上的血有些已经凝固了。
公仪婉云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丝毫不在意被弄脏了。傅泠静静的打量她身上每一处,没有抓痕,也没有血,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这才松开。
她的手又移到傅泠握着枪的左手,轻轻碰了下手臂,“疼吗?”
半个月的时间,或许那道刀伤已经开始结疤了,但当时得多疼啊。
傅泠垂下头,闷声道,“不疼了。”
疼死了。原先的刀伤裂开了,刚刚还被狼咬了一口,她都能感觉到那里已经撕裂了,还好她身上有很多血,才没让阿娘发现。
傅如晦缓过劲,站在门口看她们,傅泠在公仪婉云跟前十分温顺,以往的乖张狠戾通通消失不见了。
“小将军!殿下不见了!”东楼跌跌撞撞的跑来,语气里满是焦急。
傅泠惊讶着问道,“刚才他不是已经安全了吗?为什么又不见了?”
东楼急忙回道,“殿下说必须把狼王杀了,才刚出营地,一群狼把我们围住,殿下被狼群逼进狩场了。”
公仪婉云看清傅泠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立马想起当初她说的喜欢一个人,心里明了。她松开傅泠,“快去找他吧,他现在需要你。”
傅泠望了她几眼,点点头。
公仪婉云,“你要小心。”
傅泠带着东楼离去,傅如晦冷冷的笑一声,“看过了吗?可以跟朕进去了吧?”
公仪婉云沉默片刻,转身进了帐里。
傅泠快步上马,手上的伤一瞬间痛的她手发抖,被她咬牙忍下。傅泠带着东楼进狩场,边嘱咐道,“他们已经把狼往狩场里赶,到时候集中清剿,我们动作快点。”
东楼欲言又止,傅泠深吸口气,“你要说什么就说!”
东楼,“小将军,殿下有…恐症。他最害怕黑暗,尤其是树林这种地方。”
傅泠闻言,呼吸一窒,他一直没提起的,就是他的病。原来他怕黑,可她却总是把他往黑暗的地方带。
她加快了速度,在林中四处寻找,始终没看到魏梓焕。傅泠让东楼带着人继续沿着路边找,自己往小道里去。
得知营地被狼攻击的时候,她最担心的两个人,就是阿娘和魏梓焕。
他会去哪里?一个怕黑的人,还跟狼处在一片林子里,傅泠刚才放下的心又提了上去。
这里的树木茂密,哪怕有月光都被遮住,除非是那条河边,月光才能照到,不至于这么黑。
傅泠宁愿赌一把,也不想这么毫无头绪的费时间去找。
魏梓焕被狼追进林子,全身被恐惧包围,他强迫自己压下往心头窜的不安,骑着马在林子里四处寻找有月光的地方。
便找到了这河边,也才发现身后的动静,狼王跟来了,它前腿中箭,一瘸一拐的盯着魏梓焕。
这场景让他感到似曾相识,曾经他也是这样直面恐惧和死亡。
魏梓焕手中的剑不断的挥向狼王,心里越发焦躁,他的衣服被抓破了几个口子,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一股力量,长剑狠狠划过狼王的身侧,留下血线。
狼王被激怒,一心想弄死魏梓焕,后腿一蹬张口咬向他的门面,却来不及躲开远处射来的箭。
银箭穿透狼王的头,它倒在地上,不甘心的挣扎了几下,彻底没了生机。
魏梓焕一下子没了力气跪在地上,怔怔的望着狼王的尸体,耳边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
“魏梓焕!”
身后,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焦急的喊他。
傅泠立马蹲下身查看他身上的抓痕,还好只是皮外伤。她这才松口气,方才她赶来就远远看到狼王扑向他,趁着狼王跳起的瞬间她射出一箭。
然而魏梓焕只是望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傅泠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两个人都喘着气,良久,魏梓焕伸手紧紧抱住她,脸埋进她脖间,声音都哽咽了,“阿泠…”
傅泠听到他这么叫自己,愣了下,不知怎么安慰他,沉默着轻轻的拍打他的背。
但狩场里不知已经进了多少狼,傅泠说道,“殿下,你先出去,东楼他们也来了。”
魏梓焕从她颈间抬起头,一双眸子很是脆弱,“别走,陪陪我。”
傅泠心下像有什么东西崩了,一抽一抽的疼。“殿下,你听我说,营地的狼已经赶进狩场,我们要把它们全部清理掉。我知道你有恐症,东楼就在不远处,我带你过去,你不会再一个人。”
魏梓焕垂下眸子,傅泠又补充道,“我的战友还在战斗,我不能抛下他们。”
傅泠捧着他的脸让他望着自己,一脸认真。魏梓焕一直都知道的,她重情义,更何况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好。”
傅泠见他答应,正想拉他起身,顿觉腰间一紧,魏梓焕偏头轻碰了下她的唇。
很轻微的感觉,若是她闭着眼绝不会发现。
傅泠沉默片刻,把魏梓焕拉上马,往东楼他们找的大路去。东楼见着魏梓焕,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
傅泠下马,把缰绳塞到魏梓焕手里,对着东楼说,“你们赶快出去,回营地有什么事找公浔的士兵。还有,帮你家殿下处理伤口。”
东楼应了声,说道,“小将军,你没有马,在这里面不方便。”
傅泠取下马边的弓箭,背在身上,边说道,“没事,你们快出去。”
说完她拿着枪离去,一行人立马动身回营地,身后傅泠消失的地方,响起一声哨声,另一条路上的白甲军队和他们擦身而过,听见声音,往那里赶去。
回了营地,狼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地狼藉。傅颜一身凌乱的趴在傅源怀里哭,卫老爹似乎受了伤,卫木蓝在帮他包扎伤口,达奚聿黑着脸坐在一边,看到他回来,转身进了帐篷。
公仪权也回来了,手上缠着绷带,正带着一队公浔士兵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营里受伤的人多,丰德忙得直冒烟。
公仪婉云想出去帮忙,傅如晦却是不让,她被逼急了,抽出头上的簪子抵在脖子上,傅如悔一惊,沉声说道,“放下!”
公仪婉云后退一步,直视着他,“那是我爹!他受伤了,我要出去帮忙!你不想我死吧?”
傅如晦气急,看着她半晌才说出句话,“行,朕让你出去,但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公仪婉云这才放下簪子,脖子的鲜红的印记刺着傅如晦的眼睛。但她一句话也没说,跑了出去。
公仪权帮丰德处理伤员,一个使臣大腿被咬了,疼的挣扎,两个人都按不住。公仪婉云跑到他们身边,拿起绷带,说道,“爹,丰德,你们按着,我来包。”
公仪权有些意外傅如晦肯让公仪婉云出来,但救人要紧,来不及细问。公仪婉云曾是军医,有了她的加入缓解了丰德很大的压力。
公仪婉云帮受伤严重的人缝着撕裂伤口,边问旁边的公仪权,“爹,阿泠呢?”
公仪权手上动作不停,“她们在收尾了,很快就回来,你别担心。”
她点点头,公仪权看了看外面,虽也想多和她说说话,但也要顾全外面的人,“婉云,我出去看看,你好生照顾他们。”
公仪权走到外面,林中有一片火光,狼嚎声断断续续,想来是快结束了。
那会他也想留在狩场里,但闻堰看他受伤,就把他赶回来了,明明那几个孩子总是冲在前面,被挠伤的地方比他还多。
公仪权带人把帐篷重新搭好,光受伤的人就安置了三四个帐子,还没算上在狩场里没出来的,他们都是不到站不起来的程度就仍在坚持。
营里渐渐恢复平静,只偶尔传出伤员呻吟的声音。一个时辰的时间,公仪婉云处理了一些受伤比较严重的人,傅如晦亲自过来抓她回去,公仪权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才一步三回头的跟傅如晦走了。
不一会,狩场里的队伍才回来,几乎三分之二的人身上都挂了彩,闻堰他们身上全是挠痕,但不见傅泠。
公仪权走过去,问道,“阿泠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闻堰坐在地上大口喝水,“师父,她去河边洗澡了,马上就回来。”
他看着远处慢吞吞回来的一人一马,抬抬下巴,“那儿,来了。”
公仪权迎上去,她身上的污血都洗去了。“阿泠,你们都快进来处理伤口。”
傅泠下马,呼出口气,“阿公,我自己可以处理,阿娘那边没事了吧?”
公仪权点点头,说道,“他们都好,你放心。先前的一些伤员还是你娘帮忙处理的。”
“我先回去休息了,阿公。”公仪权见她要休息,忙让她赶紧去,转头去看闻堰他们身上的伤。
但她只是回去换了身衣服又出来了,幸好他先前的帐篷还能用所以没换,傅泠一下就找到了。
东楼刚把药送进去,出来就见到了傅泠。在狼群围攻的时候,没一个人能幸免,东楼胳膊上缠着一圈绷带。
傅泠,“你回去休息吧,我会在这看着。”
东楼思索片刻,望了眼身后的帐篷,点点头。
殿下回来后一句话都没说,坐在那里没动过。他一直觉得在寿宴之后殿下对傅泠似乎有种别样的感情,或许现在傅泠陪陪殿下比他守着更好。
东楼回去休息了,傅泠坐在帐外的台阶上出神,坐了很久,她才站起身进去。
魏梓焕听见动静抬起头,傅泠穿着件白色的中衣,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他张了张嘴,她走到他旁边坐下,端起那碗已经放凉的药。
“喝药吧。”她神色如常,把药碗递到他唇边。
魏梓焕望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就着她的手把药喝下。
傅泠,“殿下的伤上药了吗?”他点点头,傅泠哦了一声,“我还没有,殿下帮我可以吗?”
她把左手的袖子扯开,纱布上渗出血。魏梓焕眼底一惊,立马将那纱布小心的取下,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两个血洞和一处裂开的刀伤。
那疤痕有些年头了,那块皮肤在手臂上格格不入,很难再长好。而那刀伤是已经结痂了又裂开,两个血洞一看就是刚被狼咬的。
上一世魏梓焕只见过前两个疤痕,却不知道曾经她是不是也被狼咬过,自己忍着痛处理伤口。
他擦去伤口旁边的血,撒上伤药,用纱布一圈圈缠好。整个过程轻柔细致,生怕再弄疼了傅泠。
处理好伤口,魏梓焕又觉得傅泠穿的少,拽了榻上的被褥披到她身上。傅泠好笑,问道,“殿下还不想说话吗?”
魏梓焕定定的望着她,良久,“小将军……”
傅泠,“你刚才在狩场里不是这么叫的。”
他顿了顿,“阿泠。”
傅泠的左手有些疼,垂在身侧,“殿下,你以前,认识我吗?”
魏梓焕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他们相爱过吗?可那时候傅泠已经放弃他了。
“我不会做任何会伤害你的事,你只要看着我所做的一切,再选择就好。”
他答非所问,说出这样的话。傅泠愣了一下,笑起来,“什么选择?”
魏梓焕摇摇头,不敢看她。傅泠右手一伸,抬起他的下巴,不让他回避自己的视线。
傅泠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想起林中他的举动。
“殿下,你不说,我就要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