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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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你为恩人，你却盗取我全身家当，我若不怒，如同木鸡。”
这时大喊声从背后传出，还是那个少年书生气。此刻他气喘吁吁对着的萧飞怒道。
萧飞诧异，虽然这小子境界不低，又傻头傻脑的，但跑得倒是挺快啊。
随后萧飞微笑转头，笑容可掬，看上去也是一副君子模样，甚至伴随着雪花落下，那笑容还有一点迷人，但是此刻对面少年胸口起伏，气不打一处来。
“嘿嘿，气大伤身，这样不好，你儒道的更懂这个道理。”
“还我入院凭证！”
少年书生伸手言道，他在乎就是龙纹印章，不然无法入院。
看着傻乎乎的少年书生，萧飞也是无语了，盗亦有道，原来只要那玩意啊，自己还以为他要和自己打一架呢。
萧飞也不啰嗦，于是一枚印章从白色雾气飞出，属于自己的龙纹印章重新回到少年手中，转身一看萧飞的身影已经无影无踪。
“我在北宣学院等你。”
手握龙纹印章的少年自语，他虽有点迟钝，但不傻，那劲装男子一看就是高手，轻描淡写间不但放倒了数人，还顺手拿走龙纹印章等财物，以后得小心此人才是。
两日后，雪越来越大，道路上的人变得越来越拥挤，寻常家族的少爷，偏远地区的苦修，各种部族的少主，当然也有那些带着些许名气的大教子弟都是应接不暇涌入了北安城。
北安城尽头，高高的峭壁下，偌大的北宣学院内寂静无声，但是北安城城门外却是挤满手握龙纹印章的人。
“排队。”
北宣学院弟子维护着秩序，数条长龙一直蔓延到北安城外，远远望去，北宣学院如同龙门，而这些手持龙纹印章之人都是想要在这龙门攀升。
正午，长龙已经减去一半，但是怀揣着强者梦想的年轻人没有停止脚步。登记之人看着人潮却是纳闷。
“这次招生试练人数看着虽然多，但和以往没法比，至少比以往少了一半，反而是来看热闹的居多，奇怪...”
“咚”的一声，城门处传来巨响，许多人吓了一跳，巡逻的北宣学院弟子当即如临大敌，应声寻去后所有人皆是无语。
“哎呀妈呀，终于到了，俺爹说半个月就到了，可是俺走了一个半月。”
门口站着一个满头大汗且非常圆润的胖子，此人一身貂袍如同棉被般厚沉，大饼般的脸上带着疲惫，在他发愁的模样时候眉眼鼻口几乎凑到了一块。
地面积雪被震飞大片，一个黑乎乎铁锤陷入雪中，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胖子用力拔出铁锤，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积雪和泥土还有碎石的飞舞中一双愤怒的眼神袭来。
黎心已经火冒三丈，一个上午就有近百人告诉她龙纹印章被盗，自己在追查那个盗贼的同时还教训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贵族子弟，但是一声巨响，黎心知道麻烦又来了。
随后，四目相对，胖子微笑，摸摸后脑勺很不好意思道：“姐姐，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这锤子太重了。”
“交出两颗灵石赔偿，院考报名在那边。” 黎心虽然愤怒，但还是告知胖子报名的方向。
“那个谢谢啊，给，还有你生气的样子真美。” 圆润的身体抛出两颗灵石一溜烟就消失了，众人无比惊讶，心中纳闷那锤子不是很重吗？
凯凯白雪的城门，黎心也是见多不怪，这几天她算是看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特别是许多大教高层，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又是一日后，清晨的朝暮山白雪皑皑，特别是在这初冬季节，山腰山顶雾气缠绕，看上去格外美丽，仿佛就是人间仙境...
“咳...咳。”
床上苍白的少年胸口起伏，两声咳嗽传出，屋外慕容仙儿眼带笑意，暗道终于醒了。
经过七天七夜的昏睡，左丘辰缓缓睁开眼，看着那纵横交错的屋顶，显然是经过个人意见，独特建造的。
“啊~”
一股特疼传来，少年低头，左胸前那黑剑留下的伤口那么醒目，虽然血迹已然凝干。
“忘了他还有致命的剑伤，还好偏离心脏。”
屋外慕容仙儿不好意思言道，自己本就是个大马虎，本以为他没有性命之忧便好，哪知道他无灵力，任何刀割剑刺之伤都是致命的...
强撑着身体，左丘辰起身看着屋内一切，视线通过那破碎的一边看去，一位白衣女子正屋外打坐。
“呵呵，我居然没死！”
“哈哈哈，我居然活着！ 咳...咳。”
清晨的阳光射入屋内，左丘辰抬头感受着这属于生命的洗礼，感受着这阳光，那是一种久违的重逢。
是劫后余生的证明。
“桌上有水。”
一道不怎么温柔且冰冷的话语传来。
左丘辰呆滞，随后连滚带爬的朝着桌前奔去。
抛开茶杯，直接提起玉瓶豪饮。
对于普通人来说，连续三日不吃饭或许很难受，或许会感觉到那丝被饿到致命的感觉，但其实不然。
人可以数日不进食，但若是数日不饮水那么便会死得更快，故此左丘辰现在就是这样，虽然感觉到腹部无比饥饿，但是首当其冲的却是水...
清水从嘴角溢出，缓缓从嘴边流入颈部。
“咕噜...咕噜。”
喉结鼓动，左丘辰立刻觉得好似少了什么，突然发现那个证明他身世的兽角不在了。
“我的兽角呢？”
甩开手中的水瓶，踉跄的身形前行，但是却被座椅扳倒。
“咚”的一声，少年披头散发的倒在地面，但是双眼却是看着屋外那个白色身影所处。
在左丘辰震惊的眼神中，那个视线所向，那个地方居然没有了白色身影，而自己倒地的正前方，一位绝美的女子俯身看着自己。
大眼睛带着好奇转动，随后可爱中带着俏皮的声音响起。
“是不是这个？”
黑色的兽角被阳光照的带着点点光辉，左丘辰举目凝视，但是抬起头的瞬间，那绝世美颜印入眼中，少年灵动的眼神瞬间呆滞。
而此刻慕容仙儿摇晃兽角的手也停止，因为她再次看到了那双让她心神失守，让她奋不顾身的双眼，眼中带着悲凉，带着不甘，带着不解，甚至带着痴迷...
“是你！”
“救我的人是你！”
“梦中的人也是你！”
清晨中，破碎的房屋内，趴在地上的左丘辰呆滞的言语道，而俯身的慕容仙儿瞬间也是呆立。
良久言道：“你救了我一次，我也救了你，扯平了，不是吗？”
美目一转，兽角被她握在手中，然后白色衣襟飘动，慕容仙儿转身离开房内...
阳光照射下，离去的那个身影带着万丈光芒，是那么的令人难忘。
“叮。” 筷子敲打瓷碗的声音响起，一双筷子像是在跳舞一样。
同时，左丘辰嘴中不停，丝毫忘记了胸口的疼痛，也忘记了自己那与现在这狼狈不堪吃相不成对比的容貌。
两位学院弟子放下手中的盘具，暗自蹙眉，得加菜，然后对着慕容仙儿行礼后离去。
桌前左丘辰胡吃海塞，以饥饿的乞丐般看见了满汉全席来形容现在的左丘辰一点都不为过。
“不想拿回兽角了？吃吧，多吃点，你可是很神秘呢。”
慕容仙儿低语，左丘辰听到此话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碗筷，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慕容仙儿，然后接着干饭。
此时此刻世上再好看的容颜，在左丘辰面前都无补于事，还不如桌上的山珍海味。
只是那句“拿回兽角”让他心中一顿，但是转念一想，我身无灵力，你救我回来，再加上刚才那两人对你的恭敬程度，就算有再多想法也是徒劳，还不如拼命的吃...
就这样，一顿饱餐左丘辰都用了接近两个时辰，待到最后，少年躺在瘫倒这椅子上之上，抬头看着外面的蓝天。
不知何时，眼泪从眼角滑落到双鬓。
双手有了力气，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左丘辰握紧拳头怒目看着天空，太多的不满充斥着双眼...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还有这个兽角！”
慕容仙儿在一旁询问，但是左丘辰如同一个活死人，没有理会她。
暮色降临，慕容仙儿调自身灵力，朝暮山一片霞光，夜空所有星辰好似都汇聚朝暮山顶...
旭日，天刚亮，慕容仙儿还在酣睡，另一房屋的门被打开，慕容仙儿何等灵敏，当下睁开眼摊开神识查探一切，但是瞬间就觉得自己太傻了，那个少年没有灵力，自己为何这么警惕呢...
推开房门，左丘辰迈着艰难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林子中走去，在一颗巨大的槐树下坐下，初冬的槐树没有嫩叶，只剩下枯萎，如同左丘的境遇。
大地被白雪覆盖，坐在地上的左丘辰不觉得冰冷，因为此刻少年的心如同冬天饮雪水，寒彻心底。
看着东方的日出，一滴眼泪落下，少年没有抽泣，伤到深处时哭无声，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曾经我也是这样看着左丘的日出，而现在呢？”
左丘辰感慨，他想到了以前，想到了左丘族，想到了左丘山，甚至后来想到了一路陪着自己前来的几人...
“你们呢？去哪里了？”
左丘辰抓起一把树叶询问，眼中无尽的悲哀，这是他人无法体会的心情。
身后一双尖足踏过枯叶前来，左丘辰也是转头看到了这位救命恩人。
“谢谢！我知道是你救了我。”
“谢谢你救了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在悬崖底还有梦中你的容颜我已经无法忘记！”
初冬的夜晚格外寒冷，或许是为了迎接北方更寒冷的冬天做准备吧，枯叶上已然结成了一层白雪，两人就这样看着日落，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