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绝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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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魏大少爷正兴致盎然地推着石磨转。
几下后，这位大少爷便没了兴趣，将石磨递给壮汉子，也就是魏大少爷的贴身护卫杨教头。
然后，魏大少爷跟着梁氏，继续听梁氏介绍：“待豆腐做好后，就要用这个千斤顶将豆腐里的水给压出来。”
“是这东西？”魏大少爷指着千斤顶问。
“是。”梁氏点头，继续说：“待豆腐里的水压出来后，用刀切成块状，便可放进卤水里煮。”
梁氏给魏大少爷揭开她在家里头做好的卤水。
魏大少爷好奇地闻了闻，问：“里头放了多少种料？”
梁氏答：“二十来种。”
魏大少爷再问：“这卤方是你自己调制的？”
“和我亡夫一同调制的。”梁氏解释，“我亡夫生前为了卤方，卤料都是从其他州县买来的。”
梁氏继续向魏大少爷介绍，“那边是豆腐卤好后放到铁网上用火烤干。”
“喜欢吃软的，少烤些时辰；喜欢吃硬的，多烤些时辰。想要放得久，得把香干烤得硬邦邦的。”
魏大少爷问：“你送过来的可是那能放些日子的硬香干？”
“嗯。”梁氏点头，“硬香干是前些日子新做出来的品种，还没上市。这种硬香干比普通的香干要小要硬，吃起来也费劲儿。但是，比普通的香干放得要久些，而且，它很适合做下酒菜。”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便开始在后院做香干。
主力是杨教头和梁氏。
魏大少爷和叫韩掌柜的瘦高高人则打下手。
待做好已经过了午时。
梁四笑早已和高护卫们吃完早已经定好的福庆客栈送的午餐。
大约是吃饱喝足了，梁四笑靠着门边，打着瞌睡。
半闭半睁间，梁四笑总觉得她瞅见了她的外婆李氏。
可，一睁眼，李氏又不见了。
梁四笑也不在意，靠着门边，摸着大黄，继续打瞌睡。
这一打瞌睡就打到了快下山的时候才看见魏大少爷一行人从后院走出来，又领着一众护卫离开了梁家香干铺子。
梁四笑看着魏大少爷远走的背影，问梁氏：“娘，咱家是跟人合作还是卖方子啊？”
梁氏点了点梁四笑的脑袋，笑：“小机灵鬼。咱们哪有本钱跟人合作啊。”
“那就是卖方子了？”梁四笑脑瓜子转得很快。
梁氏笑了笑，没回答，她将大门反锁，与梁四笑在后院的屋里头说话。
梁氏说：“四笑啊，等会咱回家要板着脸不高兴地回去，懂不？”
“娘，我懂。”梁四笑很是明白的点头，她问梁氏：“娘，我要不要哭几下？”
“随你。”梁氏将做香干的工具排列整齐。
“娘。”梁四笑靠过来，问：“咱家的方子卖了多少银子啊？”
梁四笑猜：“一千两？两千两？”
梁氏点了点梁四笑的鼻子，说：“给了一间铺子，一栋房子。”
梁四笑很不高兴，“就这点？”
梁氏挑明：“在南城府。”
“啊，真的？”梁四笑笑。
“对。”梁氏说，“别跟人说。”
“放心。”梁四笑做了个将嘴巴缝上的动作，“我嘴严着呢，除了咱娘俩，谁也不知道。”
“四笑——”梁氏温柔起来，“以后南城府的铺子就留给你了。咱家的香干也是靠你做出来的。但是，你得答应娘，绝对绝对不可以将你会做香干的事告诉第三个人，知道吗？”
梁四笑给梁氏打包票，“娘，你放心，我聪明着呢。我嫁了人也不说，我生了娃也不跟娃说。”
“对，咱们的四笑最聪明了。”梁氏摸着梁四笑的脑袋，“走，回家。”
母女俩开了门，将门锁好，回到了梁家。
一回到梁家，梁四笑就换了张哭脸。为了不露馅，她还用口水在脸上涂了两条泪痕。
梁氏呢，近些日子一直是板着脸的，也就不用装。
两人一进堂屋，就看到李氏和李氏三个儿子坐在八仙桌上一言不发地瞪着两人看。
梁四笑脑子转得快，来个先发制人，她向李氏告状：“外婆，那个外省来的大少爷太可恶了，呜呜呜。”
呜了几下，梁四笑委实是呜不出来了，索性，跑开了，抛下梁氏一人与自己亲娘，亲弟眼对眼，面对面。
梁氏这人，向来是个稳的人。
今个儿也不例外，她先向李氏问好：“娘，晚饭可吃得好？”
问好完，她便坐在八仙桌旁的长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还没喝，李氏就发火了，“明明是我李家的铺子，凭什么不让你家弟弟待着？”
“那等等好事儿，你一个女人凭什么要骑在男人的头顶上？你就应该让你弟和那大少爷搭上话儿。”
梁氏呢，喝着茶听李氏骂。
待李氏骂完，梁氏才放下茶碗，与李氏说，“娘，你以为我想攀上这种大少爷啊，你真以为这是顶顶好的事儿？”
“娘，你晓得不——”梁氏将头靠过来，小声说，“这大少爷要逼着我把香干方子白给他呢。”
“放他娘的屁！”李氏火了，拍着桌子骂，“这香干子是我李家的，李家祖传的。他哪门子的手伸这么长干什么？”
“娘，你别骂了。”李家老三劝，“人家大少爷别说要方子，就是要个人，你也得送啊。”
“对，娘，别气了。”李家老二，老四跟着劝着李氏。
梁氏见状，又加了一把火，“改明个儿，你闺女我，不，你闺女和你五个外孙女都得跟那大少爷走了。”
“什么？”李氏站起来，叫，“走？走哪儿啊？”
“人家瞧上了香干方子。”梁氏板着脸说，“又不想方子被人泄露，就干脆把我和你五个外甥女带走了。”
一听梁氏这话，李氏立马开口骂：“我放他娘的狗屁大少爷。”
骂完，李氏问：“那——你得去哪儿呢？”
梁氏瞎掰了个，“我听他们说，好像是去大同州。”
“大同州？那得老远哩。不对，不去南城府去大同州干什么？”李氏问。
梁氏又瞎掰了个，“谁晓得？说不准在那儿有人，管得住。”
“也对。”李氏给了个答案，“南城府人多嘴杂，盯得人也多，是不好干活。”
李氏起身，坐到梁氏身旁，握着她的手，说：“闺女——你真得走？那——我和你几个弟弟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