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诺(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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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文锡现在,似乎越来越不怵于和林煜的家人见面了。
他仍然不多话,不怎么能主动挑起话题,但相比平时和其他人说话轻而易举就把天聊死,和林煜的父母则会尽量留有余地。
林煜之前办理的纵火案上了新闻,这次邵文锡擅自做主带他回家算是为了消除对方父母的忧虑。
只是这一个多月里,邵文锡虽然和林煜过来吃过两回饭,但都没有住下过夜,眼下他也转变了想法,决定晚上不开车回去了。
林母对此很是高兴,知道邵文锡是个爱干净的,趁他在厨房帮忙洗碗,还拉着林煜去给卧室换了新的床单和枕套,恐怕他住的不舒服。
老两口最近因为天冷不太出去遛弯,有些沉迷于健身环游戏,吃完饭歇了歇,两人就在客厅里活动起来。
邵文锡要准备下周的一个受邀请的讲座文件,占了林煜的房间。
一开始林煜还假装懂事,去客厅里刷了会儿手机,没多会儿他就坐不住了,又悄悄溜回了自己的卧室。
看邵文锡在打电话,只好一个人拿了换穿的睡衣出去洗澡。
等他洗完回来,看到邵文锡又在对着电脑专心,于是直接趴到了床上,歪头看着自己的爱人,很乖地沉默着。
邵文锡推了推眼镜,看着电脑目不斜视地问:“困了吗?怎么不陪着你爸妈了呢?”
林煜因为下巴垫在手背上,声音有些不清楚地回答:“他俩玩的好着呢,也不带我一起,我才不自作多情留在客厅碍眼呢。”
邵文锡笑了笑说:“分明是你犯懒,白天在外面跑工作,不想再做别的训练了吧。”
“嗯,就是这样,不行吗?”林煜坦白道。
“行倒是行,”邵文锡瞥他一眼说,“但我发现,你最近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规律,我的健身室都开始受到冷落了。”
林煜轻笑着说:“邵学长,你到底知不知道灵活变通啊?你以前是因为生活规律,上课有时有晌,所以要自律健身保持运动量。
但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一天到晚地动脑筋查案子,不也算是一种体力劳动吗?”
邵文锡眯起眼睛说:“你再这么趴着晃腿勾引我,我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忍得住不进行另一项体力劳动。”
林煜愣了下,默默地放下腿钻进被窝里磕绊道:“不、不行,我这卧室的隔音可没有那么好,以前我妹妹在她那屋用手机放歌我都是能听到的,今天绝对不行……”
邵文锡挑一下眉,“那你躺好睡觉,别这么看着我了。”
林煜果然躺好了,闭上眼睛,在鼠标细微的响声里没过多会儿忍不住又问:“你之前是在和梁森打电话吗?”
“嗯。”
“……就嗯。”
邵文锡再次停下手里的工作说:“没说什么有用的事情,他只是问我怎么受了伤,伤的是什么地方。
然后大概是认为我的伤实在太轻,不足以让他改口指认费易吧。”
林煜翻了个白眼。
邵文锡微微一笑,又说:“另外就是,你猜对了,我的伤是程医生告诉他的,梁森还对我说了一句……
能和我产生交集的人,果然都是不可以小看的。”
林煜迟疑着问:“这是一句提醒吗?”
邵文锡问:“你觉得他在提醒什么呢?”
林煜摇了摇头说,“不确定,但他的独占欲我是领教到了,八成也是对程医生帮忙维护你的行为感到不满吧。”
邵文锡单手撑着下颌问:“你头一次看到程亦均本人和我说话的时候还吃过飞醋,之后你也就私下和他碰面一次,怎么好像对他的印象变得很好了呢?
你就不觉得,作为一个连我的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他维护我的行为有些越界了吗?”
林煜眨眨眼睛说:“事实证明,你挑朋友的眼光着实不太靠谱,要不是我缠着你,你会和我有很多交集吗?”
邵文锡很虚心地点了点头,“好像有些道理。”
林煜得意道:“我就是很有道理的,我虽然和程医生只私下谈过一次,可因为有你作为桥梁,我和他的交谈进行的还算舒适且顺利。
除了我问你他有被催眠利用过的可能,我也从和他的交谈里,大概知道了你上次替我摆平那对母子用了什么讳疾忌医危言耸听的说法。
虽然你不认为他是个朋友,或者是你曾经的客户,但有些人就是会把自己受到过的恩惠,经历过的苦难放在心上。
你已经尝试着交往了我这么厉害的男朋友了,也可以试一试交些新朋友才好。”
邵文锡若有所思地问:“这么大方啊?”
林煜连忙往回补了一句说:“男朋友还是最重要的。”
邵文锡笑了一声,叹道:“我还是去洗澡吧,帮我找身睡衣。”
林煜说:“我刚刚去洗的时候拿了多的一身我穿过的放在那边了,你要去洗澡了吗?你工作忙完啦?”
邵文锡起身凑过来吻了吻他说:“我先去洗澡,你快点儿睡觉,不然你这么醒着叽叽喳喳,我实在没法儿专心干活。”
林煜皱皱鼻子,“自己定力差,就知道怪我,去吧去吧,我要睡觉啦。”
邵文锡出去时关了灯,林煜很快就睡着了,不过手头有待办案子未解决时,林煜睡觉都不会太实。
他知道邵文锡悄悄回来后又在电脑前忙了一阵儿,但也没有睁眼,只是闻到对方洗澡时用到的和自己一样香味的沐浴露,感到很踏实很放松罢了。
然后,床的另一边有了压力,林煜便仿佛被磁石吸引着一样凑了过去。
电脑关掉了,邵文锡也没有留灯,黑暗里他也不知道林煜是不是被他弄醒了。
半是试探半是真心的问:“林同学,你不是说有情书要递给我吗?你藏在哪里了,嗯?”
林煜慢吞吞地应道:“趁人神志不清实行拷问,邵学长你不觉得羞愧吗?”
邵文锡笑道:“我有什么好羞愧的,我现在喜欢的人吃到嘴里了,他的家人也可以接受我。
我在他一个人住的地方,小时候住的地方,全都留下了来过的痕迹,他一辈子也别想忘了我,我不仅不羞愧,还觉得很满意呢。”
林煜跟他搭了一声腔,神志又稍微清醒一点儿,搂着他的脖子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现在才能和你在一起也不是全无好处。
其实我小时候家里管的挺严的,等我上警校又开始工作才有了足够的自主权,如果小时候被父母发现我有暗恋对象,估计就要被好好教育了。”
邵文锡问:“你妈妈没发现过吗?”
“她可能有察觉吧……就好像讲课的老师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出谁没听讲一样,但我又没有胡来,所以她以前也没有揭发过我。
不过她第一次瞧见你,知道你是谁,就猜出来我的心思了。”
林煜说到这里,像是后觉后觉地抬起头来,伸手抚着邵文锡的脸颊说:“你第一次住在我家欸,好奇怪……
我以前有一次,很想用借口鼓起勇气邀请你的……你还记得吗?唔……你还是不要记得了。”
邵文锡问:“下暴雨那天吗?”
“……嗯。”
邵文锡回忆道:“记得,端午节,你还送了我两个黏糊糊的粽子,下雨提前放假。
我后来听值班室的大爷说,你冒着雨在学校里找了我一圈,衣裳都淋湿了。”
林煜咬牙道:“那粽子是我自己学着包的,你不喜欢吗?”
“喜欢,本来想用筷子吃,怕万一剥掉在地上浪费了,虽然很黏还是上手了。”
林煜这才笑了笑,但仍然绷着声音问:“那你人去哪儿了?我应该找了好几个你可能在的地方,但是都没找到人,还以为你冒雨走掉了呢。”
“我在校长室,因为转学的事情离考试比较近,在处理一些手续吧。”
“……”
林煜无奈地叹气说:“怪不得,我就说我不太可能连你经常去的地方都记不全,校长室谁会找过去啊。”
说着,林煜忽然悄悄手脚并用着,整个人趴到了邵文锡的身上。
邵文锡知道,这人是为了年少时受的委屈在求安慰呢,很温柔地抬起手来,一下一下安抚着爱人的后背,又歪着头,蜻蜓点水似的啄吻着爱人的鼻梁。
林煜这会儿不困了,思绪拉扯到曾经的暗恋,此刻就更禁不起一点儿撩拨。
大约也是因为,这是他头一次和自己喜欢的人住在有父母在的家里,莫名就添了一种平时想象不出的禁忌和刺激。
邵文锡在接吻间提醒他:“是不是有人跟我说在这里不可以乱来的?”
情动的林煜抿唇问:“你锁好门了吗?”
“嗯。”
“……你带、带……”
“带了。”
林煜清了下喉咙,躺平细声道:“不许太凶……不许咬人。”
邵文锡挑眉贴着他的耳朵说:“求我。”
“你——!”
邵文锡抬手捂住林煜的唇,在他耳缘坏心地诱惑:“快说,学长,求你,轻一点儿,别咬我。”
林煜绷紧了脚趾,没出息地妥协了。
他本以为邵文锡温柔些他应该能受得住,但事实证明对方的控制欲和强迫或温柔并没有绝对直接的关系。
但不管过程如何,不出声这一项还是被满足了,运动量大概也已经达标了。
早上吃饭时,林母忽然凑到林煜面前问:“儿子,你昨天睡得很晚吗?眼睛怎么红红的?”
林煜下意识要揉一下眼睛,又被邵文锡把手拽开了,于是他干笑着说道:“没有没有,洗脸的时候睫毛掉了一根,一会儿就不红了。”
说罢,眼疾手快地拿起了刚刚亮起来电的手机,连是谁都没看就接起来。
听到实习警员小谢报告说:“队长,侯宇和牧玲刚刚发生了争吵,牧玲很生气地出门了,有警员跟着她呢。”
林煜蹙眉道:“一大早就吵架?行,我知道了,你先守着侯宇,我这就过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