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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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平时还在一起练习，但不知不觉间，十二个人已经分成了两个群体：出道和不能出道。
其实之前也隐约有些分隔，但不怎么明显，从上次自作词曲开始才慢慢显露。
本来关系也不是特别好，这种情况很正常。
也就是张影辰这样的社交达人，偶尔会找他们说几句话。
更多时间则是跟田檀他们。
每天晚上结束时，都是田檀他们先走，吴宪林几人会多呆一会才走。
他们身为不能出道的人，如果想赢，就必须加倍努力。
装装样子也好，就算不练，也会在练习室里打发时间，最起码要做做样子给老总看。
这天也是如此，跟李景泽他们打声招呼后，五个人坐成一圈，边练歌边分享今天干了什么。
“话说吴哥，你说田方檀那小子连上厕所都是跟别人一起去，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姜文平现在一想想这几天就觉得头疼。
一点机会都没找到不说，还平白无故干些没有用的事。
吴宪林翻了个白眼。
“你真觉得这小子这几天在跟我们玩么？他早就看出来了好么！”
“对了郭小辉，你今天着急了，注意点！到时候被李景泽看到了，可别怪我不保你！”
还剩三天，时间紧张，大家都有些急，下手并没有之前那样严谨，有好几次都已经超出平时玩闹的程度。
郭小辉今天被李景泽看了好几眼。
他也知错，老老实实道过歉，忍不住对吴宪林说：“吴哥，我们真的能成功吗？”
吴宪林刚想回答，余光看到门把手在转动，连忙噤声。
不管来人是谁，这种事决不能被别人听见。
出乎他意料，来人竟是田檀，戴着帽子往他们这边走。
吴宪林冷笑道：“机会这不是来了！”
其他人迅速起身，面色不善的看着田檀，而吴宪林还稳稳的坐在地上。
田檀一来就站的笔直，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欢迎什么大人物，也太没面了！
田檀忽略其他人看他的目光，走到吴宪林面前，直直的盯着他。
两人眼神交汇，暗自较量，谁也没先移开视线。
其他人看到这场景，一时间不知干什么，悄悄给身边人使眼色。
“他俩在干嘛？”
“不知道，你问问去？”
“我可不敢，你行你上！”
两人相互盯了半天，最后还是吴宪林败阵下来，最先打破沉默。
没办法，他是仰着头的姿势，这么长时间脖子早就发酸。
早知道他刚才就站起来了！
“这么晚了，你回来干什么？怎么，想来关心关心我们这群没能出道的失败者？”
吴宪林边说边站起身，扭了扭脖子。
其他人一看，连忙走过去站在他身后，试图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田檀不在意他们的小动作，丝毫不慌。
“没，不想关心你们，只不过有些事想问问。”
吴宪林嗤笑一声：“巧了，我们也有些事要问问你！”
现在没有别人，也不需要装作关系好的样子。
“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出道？”
这是他们一直不理解的问题，也是心结。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你们帅吧！”
田檀还真思考过这个问题，那么多练习时间长又好的人没赶上这次机会，偏偏让一个只练习了六个月的田方檀来。
之前也说过，田方檀有足够高的天赋，各项做起来都很棒，只能勉强说不掉队，但完全称不上好。
田檀思来想去，也只有长得帅这一种可能。
这个听起来有些奇怪的答案，吴宪林他们并不知道，田檀是真的在认真回答他们。
他们觉得田檀这是在嘲讽，气的牙痒痒。
“你！”
他们想反驳，但看到田方檀那张脸，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所以你来干什么？看我们笑话？”
“过来跟你们说一声，别动手动脚的，光明正大些，别让我看不起你们。”
田檀是特地来给这帮人机会。
他可不想再继续每天的“玩闹”了！
对他这种体力不好人是真要命啊。
要不是知道张影辰什么性格，他真觉得是两方联合起来要弄死他，继承他的出道位。
“看来你知道了啊。”吴宪林并没有过多惊讶，他们早就清楚，现在只不过走个过场，把那层窗户纸捅破罢了。
“难猜么？之前管我要原曲，也是你想给别人吧？”
“呵，不过这些只是你的猜测罢了，倒是你，攀上李景泽的大腿，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之前行动失败，吴宪林自然不会承认他的计划。
其实每个练习室角落是有监控的，但除了发生严重的事件外，基本上不会有人去查看，要不然吴宪林他们之前也不敢那么放肆。
就像他们也一直在言语上羞辱，或者进行一些不痛不痒的小打闹。
如果真打起来受了伤，捅到老总面前，到时候就会查看监控，事情就不可能简单处理。
而现在，吴宪林重演当初的一幕，怎么难听怎么来，言语间把田檀贬低的什么也不是。
要么怎么说吴宪林这人有手段，他只是动嘴没动手，真要被查出来也只看到他只是说了几句过分的话而已，别人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可如果田檀忍不住上去给两拳，他就是先出手的一方，有理也变没理。
更何况这个么多人在，田檀他也打不过。
当然也吵不过，一两个田檀还有信心，这有五个人，他都嫌累。
实际上还有另一方面，虽然有些不厚道。
但
这帮人骂的是田方檀，和他田檀有什么关系？
而且在他眼里，这群人现在的行为，就是成为败者后不服，跳梁小丑而已。
俗称：急了
吴宪林说了那么一大堆，本以为面前人跟以前一样，一副敢怒不敢言，气哭了的表情。
却没想过对面一脸平静。
吴宪林顿时哑了声，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一句话。
他仿佛能看到田檀眼神中的轻蔑和好笑。
身边的小弟看到老大停下，也纷纷住嘴。
场面安静下来。
吴宪林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对他刚才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么多次，这还是头一回失败。
突然，他看见对面人笑了。
那个笑容，怎么说呢。
很好看，也很难看。
然后他看到对面人嘴巴动了，他听到一个特别欠揍的声音：
“但说了这么多，结果我却可以出道而你不行，这难道不能说明，你比我差么？”
“最后能成团出道的，是我诶~”
“你以后，也上不了学，只能出去搬砖，在工地里跳舞了呢~~”
那一刻，他脑中“轰”的一声。
他看到了退学时各科老师劝说的场景。
他看到了父母支持他却在背后默默叹气的身影。
他看到了老总对他失望的眼神。
他看到了四年时光破碎的样子。
那一瞬间，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所有情绪全部爆发，直冲天灵盖，耳边嗡嗡的，眼里只剩下田檀。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上前猛的推倒田檀，随后被身边人拦下。
“凭什么是你！！凭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
他嘶吼着，咆哮着。
却在不知不觉间流了泪。
看见对方失态，田檀依旧反应平淡。
抛下全部当练习生，本就是一场豪赌。
他是过来人，甚至是最清楚这段路有多苦多艰辛。
不是所有人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努力也不行。
很残酷，但也是现实。
他同情对方的经历，但不赞同他的作法。
因为自己做不到就要对别人下狠手。
妥妥小说里的反派！
当然，他现在算是撕开别人的伤疤，顺便撒上胡椒咸盐辣椒粉的那种，被推一下既是计划一部分，也是对吴宪林小小的补偿。
去嘲笑一个梦想破灭的孩子，田檀都觉得自己残忍。
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表面上看他是没反应过来，实际上只是顺着推力坐在地上而已，疼痛连几秒都没有。
可郭小辉那帮小弟们没看出来，吓出一身汗，生怕吴宪林给人推坏了担上责任。
他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前几个月刚赶走一个打架的。
虽不清楚为什么吴宪林推了别人一把反倒给自己整哭了，还是连忙上前把人拦住。
吴宪林被这么一拦，突然冷静下来，目光阴沉的上下打量田檀。
就在别人以为他还要冲上去拼命的时候，后者只是放下一句话，抹了把脸，便招呼别人离开。
“晚上回家小心一点，别遇见坏人了。”
田檀看他们走了之后，站起身拍拍不存在的灰尘，掏出兜里，正在录音的手机。
“需要剪辑一下。”田檀认真的想了想，至于吴宪林最后的话，他没放在心上。
就算动真格又如何，他不回家不就完了！
又不是没在练习室睡过，刚来公司那几天没找到合适的住处就是在公司睡的。
后来有时候跳的太晚也懒得回去，总之留在这睡对他来讲不算事。
田檀看了眼时间，决定执行下一步计划。
他被推一下根本不算什么大事，都没受伤，可能连监控都要不到，光靠一个骂人的录音，不足以把吴宪林踢出公司，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吴宪林这种欺压新人的作法，并不是唯一。
最起码田檀十年间见过不少。
有些来的早的练习生喜欢欺负新人，就连田檀当初进公司也遇到过。
只不过当场给人家怼的差点打起来，也就再也没遇见过。
之后遇见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见了就表面说几句，也不管那些人私底下会是什么样。
这种做法，是练习生之间默认的传统。
田檀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每天高强度练舞练歌，还要度过每月一次的考核。
他们不是闲人，也不可能从早到晚看着，只能靠当事人自己。
更何况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接受，看看姜文平，不是乐在其中！
不过像田方檀这样轻生的情况田檀还是头一次遇见，吴宪林那帮人对于田檀来说根本啥也不是！
看来原生家庭给孩子带来的影响很严重。
现在时间对于一些白天需要上学的练习生不算晚，田檀顺着记忆，找到了几个以前同样被吴宪林欺负过的人。
他们大多都是田方檀这样不屈服，却也不懂怎么反抗，平日里受到不少委屈。
吴宪林进了预备队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他们本就心生怨气，现在有人说可以一举揭发，也不管真假成败，一股脑支持田檀，把能说的都说了。
田檀静静倾听，最后温柔的向他们保证。
“放心，像他这种人，会收到该有的报应！”
田檀还收到一些视频，是他们偷偷录下吴宪林平日作恶的时候。
这算是意外之喜，田檀一并收下，有了这些证据，给吴宪林定罪就更容易了。
田檀把录音和视频进行一番修改，随便找了一个对吴宪林怨恨深的，让他去送给老总。
这种关键时刻，自己去送容易引起不必要麻烦。
同为出道竞争者。
“为了出道设计陷害”
离谱，但别说，很符合他的做法。
田檀可不希望给老总这种印象。
他选的那个人也是个聪明人，三两下就猜出田檀的想法，也没说什么，跟田檀说了声好就去向老总办公室。
而田檀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一晚上可不轻松，又是演戏又是跑来跑去的。
至于那个人怎么跟老总说的，而老总又是如何决定的，就跟他没多大关系了，他也不感兴趣知道。
反正他有信心，最后结果吴宪林一定会被赶出公司，过程如何就不重要了。
田檀练了几遍舞，最后随便找了一张垫子躺在上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