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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三齐镇抗日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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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东说:“赵当家的,话不是这么讲的。”

这一句当家的,直接承认赵渐飞的地位,蔡小东想争取一个缓和的机会,毕竟对方人多势众。

果然,赵渐飞非常受用,这可是三齐镇蔡小东亲自认证的,特别有面子。

方知雨固执道:“想当寨主明说,不能背后使阴招,我问过弟兄们,有人出头我就放弃,你们可是答应过的。”

赵渐飞满脸鄙视:“那种场合,谁能反对。”

方知雨觉得扳回一点面子:“现在怎么敢了?”

赵渐飞讥讽道:“整天看书写字,你把兄弟们当小学生了,我看,老爷送你读书是一着错棋。”

方知雨大喊:“姓赵的,我和没完。”

赵渐飞耸耸肩:“再说吧。”

方知雨怒斥:“你忘了方家的养育之恩!”

“不敢。”赵渐飞扑通双膝跪地,双手指天,坐戏要做足,稳住手下免得军心浮动,“方家养育之恩渐飞不敢忘,但是,我也没忘记老寨主的初衷,卧薪尝胆,东山再起。现在,乱世争强,群雄割据,好男人志在四方为国出力,枉你读书一时,糊涂一生,我出头不为自己,为了白杨寨的父老兄弟,改邪归给弟兄们一个好前途。”

“恶有恶报,不得好死。”方知雨几近无语。

演出结束,言归正传,赵渐飞起身掸掸膝盖的灰土:“早年,老寨主立下规矩,接受官方条件,武装自卫,不与官方做对,不擅自扩编队伍,活动范围以金银峪为界。兄弟们忍饥挨饿,顺从老寨主的意思,这些年温顺的像猫,家猫,连野猫都算不上。你却私通共产党,出卖白杨寨,良心叫狗吃了,不怕官府平山灭寨么,你问问弟兄们,他们答应不答应?你与官府作对就是违背老寨主的初衷。”

蔡小东说:“赵当家,白杨寨以后归你,小方跟我走。”

赵渐飞厉声道:“蔡队长,闭上你的嘴,我们处理家事,你也是响当当人物字号,这个规矩不会不懂。”

赵渐飞动了杀机,方知雨留在白杨寨凶多吉少,蔡小东寸步不让:“我再说一遍,小方跟我下山,人我保定啦,”

赵渐飞仰面冷笑:“呵呵,能不能保自己还在两说。”

蔡小东昂然不惧:“赵渐飞,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得了白杨寨,小方一介书生,还有方家的养育之恩,难道要斩尽杀绝。所谓盗亦有盗,放人生路等于给自己生路,今天,我没有两说,只有一说,我带小方走。”

赵渐飞说道:“我赵渐飞是养大的不是吓大的,三齐镇蔡小东,你的名气是大,白杨寨领教过,此一时彼一时,你再大也大不过白杨寨。不是老寨主压着,弟兄们早把你的三齐镇踏平,既然你插一杠子,那么一起上路,来人,绑了。”

此时,方知雨隐隐觉得自己的行为欠妥,连累了蔡小东。

“赵渐飞,我们的家事不能连累外人,你先让蔡小东走,我跟你回去。”

赵渐飞阴险道:“既然蔡队长横插一杠,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白杨寨的山泉泡的茶很甜。”

土匪涌上几个将蔡小东围住,赵渐飞身体一僵,后脑顶住一只枪口。

“赵大哥,别伤和气,放少寨主走。”

“小平,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记得发的毒誓。”赵渐飞听出,声音出自一个叫小平的手下。

小平突然出手镇住一群匪众,蔡小东推开几只拉扯的胳膊,抓住方知雨,手上暗暗使劲,告诫少说话。

小平说:“你要记得,少寨主来去自由,你亲口讲的,所以我才听你的差遣。”

赵渐飞临危不惧:“平爷,你说怎么办?”

小平说:“放少寨主走。”

“可以。”赵渐飞一口答应,今天已大获全胜,眼下没有当场杀掉方知雨的把握,况且确实承诺过,取而代之决不能杀而代之,刚才一番口舌也是在试探众匪的态度,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蔡小东讥讽道:“你也算识时务。”

赵渐飞假装听不见。

蔡小东拉着方知雨就走,方知雨恨恨的说:“赵渐飞,欺师灭祖,好兄弟,我会回来的。”

赵渐飞摘掉眼睛,做派儒雅:“言重,言重,渐飞以国家为重,不再做人们眼里的土匪,占山为王没出息,男人要有志气,干大事,这是老寨主教诲的,渐飞不敢忘。”

小平喊道:“走呀!”

蔡小东说:“一起走。”

赵渐飞冷笑道:“平爷,我答应过的事决不反悔,不必拿枪指我。”

小平收枪:“谢谢赵当家。”

赵渐飞蔑视道:“滚,杀你不在今天。”

有一个小平,天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赵渐飞拎的清,老寨主旧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抹平的,必须维持表面的义气。

三人朝山外走,赵渐飞宣布:“弟兄们,方知雨背叛山寨,勾结乱党,吃里爬外毁我白杨寨,今天念老寨主恩情,放他们一马,不许开枪,违令者杀。”

在土匪眼里,赵渐飞有情有义,形象高大伟岸,颇有老寨主当年的风采。

山上,一处灌木林,庄越、苏槐明、木匠、郑秋水、李春还有一名新队员铁匠赵志敏六人相对无语。

良久,木匠气愤道:“阴沟翻船,好好的一支队伍,毁在土匪手里,毁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哑巴手里。”

苏槐明低头含泪,哑巴是他发展进来的,谁知道竟然引来一个祸根,真是欲哭无泪,他有做最坏打算,没料到竟然坏到如此境地。

庄越说:“昨天晚上有个人跟到山神庙,后来跑了,我估计就是赵渐飞身边那个带帽子的男人,我们早被敌人盯上了。他绝对不是县里的官员,那些官老爷没这种头脑,也没这种耐心,我大概猜到他的身份。关于这次的失利,我们以后开会总结,苏副队长,你的意见?”

苏槐明声如蚊蝇:“同意。”

木匠说:“手里的枪是吃素的,早点鸣枪,我们也有个防备。”

木匠意有所指,庄越脸色铁青,厉声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不要随便指责同志,尤其是你的上级。”

苏槐明的头几乎扎进土里,庄越心力交瘁,他迅速调整情绪,不能流露出沮丧悲观的苗头,不能,绝对不能,一切必须从头开始。阳光撒满山峦,黄花新绿大地复苏,新的春天正酝酿生机。

“首先是我的错误,是我低估了土匪。”

木匠眺望白杨寨:“这个仇迟早要报!”

庄越起身:“鬼山!”

鬼山,当初因距离位置等原因没有过多考虑,现在必须从长计议,金银峪回旋的余地有限,低估了白杨寨,其中有方知雨的因素,白杨寨这一刀捅的真是时候。

“我去。”木匠立刻明白庄越的意图。

庄越说:“李春,赵志敏,队伍现状就是这样,我希望你们留下来。”

李春说:“庄队长,我不走。”

赵志敏说:“我跟你干。”

庄越喊道:“全体起立。”

五人同时起立。

庄越说:“我宣布,三齐镇抗日游击队正式成立,队长,庄越,副队长,苏槐明。队员,木匠、郑秋水、李春、赵志敏、许小小。”

五张坚毅的面孔迎着庄越的目光,庄越举手敬礼,礼毕。

“木匠,你去鬼山,侦察鬼山地形,寻找合适的营地,我们要做长期打算。苏队长,你带其余同志去跟许小小汇合,前往预备营地,一定保证粮食和人员安全,决不能再出差错。”

“是!”

木匠问道:“队长,你呢?”

庄越说:“执行命令。”

木匠说:“李春,你跟队长行动。”

苏槐明说:“我同意。”

庄越和李春从山梁上绕到山口,下到亭子进入三齐镇,三齐镇一切如常,傍晚前,两人住进范秃子的旅社。

傍晚,老刀独自在屋里喝酒,烛火跳跃,厅堂空荡阴冷,手指夹起一粒粒花生米往嘴里塞,回味近期发生的一幕幕。

老刀,高岭县人,车把式,暗地里独自做些没本的买卖,用独行大盗形容实在过誉,小劫匪而已。用他的话讲,小本经营,积少成多,虽然总想干一票大的,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这道理他明白的很,眼看发财无望,逐渐心灰意冷,好歹手里还有几个钱,便娶了个媳妇过日子,做起运输生意,当上车老板,名下有两辆大车。

去年冬天去省城送货,两辆大车在省城郊外的官道途中遇到劫匪,说起来好笑,资深劫道的被新生劫匪干了,那是三个衣缕褴衫的劫匪,分明乞丐改行,人手一杆汉阳造。老刀不怕老江湖,只怕初生牛犊,穷困潦倒的主,真玩命。

行有行规,通常劫道劫的是货,与赶车的无关,老刀跪地求饶,劝劫匪高抬贵手,不如给你们一点钱全当买路,劫匪凑在一起商量,不行。

两车货不值钱,乡下的几卷破席,值钱的是牲口,劫匪讲道义,问明情况索要赎金。劫匪一般不为难做苦力拉脚的,只图财物,如果货物廉价到不值一提,下一步就是赎金。

劫匪喝令老刀回城拿赎金,否则车马不保,简直有恃无恐,作为老江湖,老刀看出三劫匪是雏,逼的走投无路才出次下策。之所以要赎金,货物还在其次,主要是不会销赃,害怕销赃暴露,销赃是个技术活,许多大盗小偷栽在销赃这个环节。

劫匪声称,天黑之前不见人,车马货物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