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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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
钢琴声悠扬婉转，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淡淡香气，透过落地窗，能清晰的看清繁华的市内夜景，灯红酒绿，车流不息。
颜菀轻轻用勺子搅和着咖啡，目光落在对面带着上位者的中年男人身上，笑容淡漠，不卑不亢的语气对视。
锐利的眼神锁定女孩的脸，不肯放过任何的情绪变化，沈鸿想从她脸上看到惊慌，无措，甚至是恐惧。
但他失望了。
她始终是一副从容端庄的模样，笑容和善，举止优雅，完全挑不出错处。
和她那个顽固父亲一样。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沈鸿多年身居高位的气势显露，仿佛金字塔顶端的成功者俯瞰世界，精明的眸子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第一次见面，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你，颜小姐。”
“咱俩还挺巧，”颜菀依旧笑的温温柔柔，话语却像刀子般不留情面，“我也不喜欢你。”
沈鸿：“......”
没想到她这样坦率回答，沈鸿被噎的咳嗽起来，身后的助理连忙上前拍背安抚。
颜菀面上关切，“你还好吗？”
内心深处：还好你m。
“咳咳，”沈鸿咳嗽的脸上涨红，缓了好一会儿摆摆手，维持着体面整理着装，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半个月前，我给你的合作提议考虑的怎么样了？”
“是让我利用职位之便，获得沈政川信任，骗取他手中股份吗？”颜菀微微歪着头看他，灵动的大眼睛清澈带着探究，“可我不明白。”
“沈政川也是你儿子，为什么要针对他？”
“私生子，”沈鸿咬字的声音加重，特别强调似的，“我只有沈湛一个儿子，他才是我的继承人。”
颜菀没吭声。
沈鸿不愿与她多言，双手交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老狐狸般声音阴恻恻的，带着威胁，“如果你不想你父亲被杀害的事情再次被翻出来，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拳头猛然握紧，颜菀差点维持不住平静的模样，眼中的怒火燃烧起来，隐忍着声音都变了调，“你为什么知道？”
“知道什么？”沈鸿很满意她的表现，老奸巨猾的商人露出锋芒，淡定的继续慢悠悠说着，“知道他是个黑心律师，知道他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还是知道他明面上帮助农民工讨要公道，暗地里伺机敛财。”
“最终自食恶果，害的自己和妻儿命丧黄泉。”
“不知颜菀小姐，具体指哪一个？”
颜菀只觉得他的话像是恶魔呢喃，浑身冰凉双手不自觉颤抖，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冷了下来，心脏一阵阵抽痛绝望，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看着他露出志在必得笑，脑海中不自觉闪过刺眼的红。
血，全都是血。
“坏蛋，不许你欺负姐姐！”
“菀菀快跑！快跑！”
“爸！妈！”
......
“当年，若不是你父亲的合伙人黎笑君黎律师及时动用人脉压下舆论，你父亲早就千夫所指，”沈鸿最懂人心，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继续火上浇油，“作为他用生命为代价救下的女儿。”
“颜菀小姐，想来你也不愿意，让你父亲在死后还要被戳脊梁骨吧？”
一句话，彻底击溃颜菀的心理防线。
精致的小脸毫无血色，牙齿紧紧咬住下唇，颜菀紧紧闭着眼睛，企图隐藏内心的挣扎痛苦。
“......我会去想办法。”
“还请沈董记住你的承诺。”
沈鸿露出一抹本该如此的笑，他并不意外她的选择，反而事情的发展全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缓缓站起身，抬起手阻止助理上前的动作，进退有度，好心提醒着，“沈政川是块难啃的骨头，凉薄狠心，睚眦必报。”
“把他亲生母亲逼疯送进精神病院，克死舅舅，表面上是个正义的警察，实际上卑鄙邪恶，彻头彻尾一个疯子。”
“更有传闻，他吸du。”
声音顿了顿，“我很有耐心等待，且不在意过程，只看结果。”
“可是，如果我花费耐心等待的结果不是我满意的，那......”
沈鸿很有分寸的停下话头，掩下话语当中的威胁，胜利者般居高临下，笑的阴暗狡黠，“颜菀小姐不会想知道的。”
秒针缓慢转动着，咖啡飘起的淼淼热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包厢里安安静静，钢琴乐曲依旧动听，可却没有人欣赏。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菀僵硬的身体才有了细微的动作。
紧握着的拳头松开，白嫩掌心留下指甲深深嵌入的伤口，血珠汇集成一小片，最终顺着皮肤纹理滴落在桌面上。
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内心的郁结呼出去，清澈的眼眸中划过许多种情绪，痛苦，绝望，犹疑，最终化为笃定。
手指轻轻把碎发拢到耳后，微侧过头，看着落地窗倒影着的自己。
明明嘴角的弧度撩人温柔，眼眸中却没有丝毫柔情。
沈鸿。
沈政川。
“叮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颜菀伸手直接按下接听按钮，敛下所有的复杂情绪，“喂？”
“颜菀，”低沉的男声从听筒里传出，声音的主人正是她刚刚想到的人，“刚刚接到报警，太平镇发现一具女尸，需要即刻出警。”
“明白。”
另一边，太平镇。
时间线回到半小时前。
巷子里黑漆漆的，路灯年久失修惨白的灯光一晃一晃的，下一瞬彻底坏掉。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李老太一人孤独的走着，手里的手电筒成了黑暗中的唯一光亮。
忽然，一道黑影从她身后快速掠过。
“是谁？”
李老太猛的回头，手电筒灯光照耀着远方，孤零零的巷子里空空荡荡。
“刚刚明明听到脚步声的.......”李老太浑身发毛，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她，脚步不自觉快了起来。
“窸窸窣窣......”
一道明显的脚步声从李老太身后传来。
李老太害怕的吞着口水，加快步伐时，身后那人也紧跟着快起来。
停在原地，那脚步声又消失了。
鸡皮疙瘩冒出来，李老太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鼓足了勇气转头，视线里依旧是空空荡荡。
“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凄厉的笑声响起，空灵诡异，听不真切。
李老太被吓得胆子都要破了，奔跑起来。
跑到巷子口时，像是被什么牵绊，直接来了个平地摔。
手电筒从手中掉落，咕噜噜滚动着，最终撞在一双小小红绣鞋上，安静不动了。
“啊！！！”
李老太想要大喊，嗓子却像是被人捏住般无法出声，手脚瘫软好不容易爬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跑进家门。
她开锁的动作很快，进门的瞬间便连忙把门插上门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好不容易缓过神，一回头，只见门梁上挂着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脸上满是血迹，双目圆睁，正静静的看着她。
“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再次在耳边响起。
李老太彻底崩溃，从嗓子里爆发出惊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