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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别跪着求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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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07:00)。

叶风准时站在大门前,刚摸出令牌亮起,就见守门的两人叉起了长枪。

枪尖对着他。

叶风不想还没进门就先得罪人。

他好脾气地指着令牌,微笑着道:“本官是新上任的理刑掌旗,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戚使大人。”

守卫之一两眼望天,鼻孔冲着他:“我们没有收到上头通知,不能放你进去。”

叶风看着他俩,笑着再问:“你们的意思,我这令牌是假的对吗?”

他已经猜到这两人是故意为难他了。否则以锦衣卫的尿性,即便是个守门的,此时若真的对上持假令乱闯的,也绝对不会这么客气。

守卫面上的表情僵了僵。

不敢说令牌是假的,也不敢胡言乱语得罪人。但又收了人好处要为难叶风。

想到荷包里的银子,两人对视一眼,叉枪往前推,口中呵斥:“哪里来的闲汉,滚滚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

叶风脚步退下台阶,耳听大门内里有不少的人在等着看笑话,心头一时火起。

“砰!”

抓着令牌就砸在石阶上。

指指这俩。

“别跪着求爷进去!”

转身就走。

大门内里传来哄笑和议论之声。

“什么狗屁也敢在锦衣卫门前撒野?”

“也不知道头儿瞧中这小子啥了?这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听说还不会武是不是?”

“不仅不会武,还是个软饭男,没有蛋黄的,哈哈哈。”

“哎那你们说?会不会是头儿看中他……嘿嘿嘿。”

“滚一边儿去吧,你当心让头儿听见弄死你。”

“我说,你们也别小瞧了那小子。蔫坏蔫坏的,听说昨日就有个小娘们死他手里了。”

“嘁,只敢对小姑娘下手的囊货,怕个逑。老子才不想听这种人指挥。”

“谁想啊?丫胎毛都没褪尽,忽然就成了老子们的上峰掌旗,理他个鸟蛋。”

“他脑袋上那是刺猬蛋吧?”

“怂货,被俩守门的都给整跑了,哈哈……哈?”

最后这人的哈笑声被硬生生拐了个调儿。

而借用帽子里“黑白边儿”的“平头哥”,叶风听到了戚钧的脚步声。

随之也听到戚钧不咸不淡呵斥那些人的声音。

这个威信,戚钧不会帮他叶风立。

叶风也不需要。他假装气哼哼快步往前走。

戚钧倏忽而至,立在他面前,眼神打趣。“这就缩回去了?”

叶风抬眼看他,张嘴说了句:“只查熊不查人?”

别人查前太子案,只盯着那黑熊是怎么出现在猎场的。叶风却注意到的是:杨嘉仁是怎么一个人跑到黑熊面前去的。

当然,也有人对此质疑过。

查到的是:杨嘉仁一心猎鹿,其马好速度快,三转几不转就把侍卫给甩掉了。

等侍卫听到他的惨叫声赶到之际,他已被黑熊抓得血肉模糊。没等送回营地,就已断了气。

事后也有验过马,马没问题。

不过马和那十五名侍卫都被暴怒的陛下给处决了。

那些侍卫是杨嘉仁贴身侍卫队中的一小部分,也是时常跟着其出入的、最可信的一小部分。全部是孤儿,也全都没有成家。无牵无挂。

查案的人只能将视线盯着黑熊去。

叶风问这话就跟问管汾案一样,是要勾起戚钧的好奇心。

他其实把自己和戚钧的关系摆得很正。

他是戚钧用得上的人,戚钧看重的也是他的破案头脑。

说的是他把戚钧给拐到了张家阵营,那也只是说说。戚钧要真那么容易就被拐,也坐不稳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何况林思建就要被他和张简搞死了,对于戚钧就更不存在什么威胁。

他和戚钧目前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会天真的以为戚钧提调他就成了他的靠山。

张简给他上的最重要一课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凭感情不如凭利益。

不过他也不爽戚钧对自己的轻视之意。

合作,也讲究个基础。

所以就故意吊戚钧一下。

“能查到的人都死了。你还想查谁?”

戚钧反问。

心道:果然这小子有关注到杨嘉仁案。

那妥了,倒省得自己介绍一大堆。

而且听这小子的语气,分明和管汾案一样是有把握在的,他就好奇且急切心大起。

这案子可关系到锦衣卫会不会被撤销。

早上陛下的语气里已经带上警告之意,这就是在预示他做好被裁撤的准备。

戚钧可不想自己父子两代的心血白流。他誓必要尽快破获此案以期力挽狂澜。

叶风不回话,撇眼斜眉看着他。

戚钧见状,抓了抓络腮胡子便道:“你这不吃亏的性子打哪学来的?”

叶风继续盯着人不说话。

他叶风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有仇不报他容易睡不着。

戚钧上嘴唇缩,下嘴唇突出,朝着额头吹口气,点头。“我让他们给你磕头赔罪。”

这是生气还是无奈?

叶风不管。

他嗽嗽嗓子,一手负背,一手做出个请的姿势,示意自己要看成效。

戚钧再朝额际喷了一口气,然后喊了一嗓:“门口那俩得罪了叶大人的,捧好令牌滚过来。”

滚来了。

捧着令牌,鼓着腮,满脸不服气却碍于上官命令地滚来了,瞪叶风。

戚钧上去就要踹,二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往下跪。

及至膝盖即将触地前。

叶风伸出双手将人给拦住,笑着道:“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大礼。”

说着,抓过令牌收起,再冲二人摊出只手:“有好处大家一起分呗?”

你们收了别人的银子为难我,现在你们吃了亏,我也不为难你们,来,分分。

既全了这二人的脸面,又表现出豁达大度不计较。

二人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皮,再没了任何不满的情绪。

每人老实摸出两碇五两、共十两的银子递过来。

叶风毫不客气,从一人手中捻走一碇,再“啧啧”出声道:“果然是油水衙门,嗳我说,以后有啥好事儿别忘了叫上我啊。”

二人见居然还有得剩,对叶风的印象彻底改观,听这话便立刻抱拳、躬身,行礼,唤:“是,风爷!”

一副呲牙虎变成乖兔子的模样儿。

戚钧心里则暗暗对叶风竖了竖大拇指。

这小子对锦衣卫最底层的守卫不拿乔、不摆谱、不计较,收收放放之间就将人心收服了,了不起!

搁了是自己,今日非得让这俩守卫把头磕破为止,用以杀鸡儆猴。

而显然,自己的做法不如叶风。

门里探头探脑瞧热闹的人都安静了。

他们高看了叶风一眼,不过也就一眼。

见他们的头儿不但让守卫给叶风道歉,还带路似的和叶风说着话进门,心下反升起更多不忿。

他们对戚钧敬重服从,那是因为戚钧重情重义又武功高强。

他们自己个顶个儿的也不差,凭什么戚头儿就对那小白脸这么看重?

一个卫士躲在别人的后面,脚尖悄悄勾起块石头子,趁戚头儿不注意,就一石子射向了叶风的膝盖后弯处。

他要让叶风当场给兄弟们下跪丢个大丑,看丫以后怎么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