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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被囚禁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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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每天8点就是晨会,内容五花八门,大多是学习上级的要求和规定的,但不变的一点就是强调群众工作,因为公安机关本身就是为人民服务的!

这天的晨会,所长对工作又进行了部署,说是近期公安部的打拐工作正如火如荼,我们要摸排一下相关线索,此项工作绝不能落后,尤其是一定要和村治保主任保持联系,其他的我会后就忘了,反正那个时候我一心幻想着破大案,可农村派出所,各式各样的矛盾纠纷我见过很多,哪有那么多大案要我们这些派出所民警碰到呢?所长的这条工作部署无疑又给我的热情点燃了一把小火。

散会后,我骑着摩托车就开始到村里转悠了,那时候手机也没有普及,想提前联系治保主任只有打电话,有的家里还不一定装电话,所以我基本都是直接奔赴目的地。农村辖区幅员辽阔,居住分散,社区民警尽管努力去熟悉各家各户情况和村民间相互关系,但很多的时候还真的离不开村干部的帮助,治保主任是在村里的职务,但主要收入还是靠种地为主,所以说说每个治保主任对我们的配合表面看是理所当然,其实每个治保主任真正出工出力情况还是有所不同的。

a村治保主任姓马,在家开个商店,农闲时候他家附近的村民就跑到他商店里打牌聊天,他那里应该是个“信息中心”,我一般戏称他为“马经理”,他也很乐意听这个称呼,似乎自己的财富和身份一下就提高了很多,可是我那天去巧了,“马经理”的夫人正给一个村民打酱油,这里所说的酱油是真的“酱油”,“马经理”开的所谓商店主要经营的大多是散装的酱油、白酒、小吃熟菜和一些生活用品什么的,因为我们经常去他们家,所以马夫人也根本不需要问我的来意便告诉我,早上起床后治保主任就去稻地打药去了。

“早上没吃饭就去了?”我不太甘心地问道,“他应该一会就回来吃饭吧?”

“嗨,农村人都是什么时候干完活什么时候吃,谁知道他啥时候能打完?你先坐会等他回来,兄弟!”马夫人放下手里的勺子去给我搬个凳子过来。

“你们家有多少稻地?”

“四亩多哩”

“都他自己干嘛?”

“可不咋的,大的上学,小的孩子不能干。”

“你太狠了吧,嫂子”我和马夫人了个玩笑。

“谁叫他要那么些孩子的?他不干怎么办?”马夫人笑着说道。

算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不能在这老在这里耗了。告别了马夫人我直奔d村,d村的治保主任姓杨,到他家后发现铁将军把门,我停好摩托车,不死心地跑到门缝往里看了看,毫无人活动的迹象,“难道他也去稻地打药去了?那他家怎么也没个人?难不成全家都去地里干活?

”眼下正是五六月份,春光明媚是城里人踏青游玩的时节,但是农村恰恰是一年之计在于春的农忙时节。

我四下瞧了瞧,各家房型迥然不同,有的是两层楼房,有的是几间瓦房,还有七八十年代的石头屋,无一例外的是每家院墙都占地争取达到最大化,为了体现这种最大化,他家几个邻居院门也是开在各个方向,能看到的家门却是关着的,他家门口凹凸不平的路边就是一个柴草垛,除了几只鸡在哪里张偷张脑看不到一个人。

我走到离得最近的一户人家门口,院门是虚掩着的,看不见有人走出来,我便敲了敲门喊道:“家里有人吗?”可我喊了几声没人答应,我推开门站到院子里又喊了几声。

“谁个?”一个老年男子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是我,大爷,我想找你前院的杨主任,他怎么不在家?”

“哦,打工去了。”

“什么?他打工去了?”我惊奇地问道。“去哪里打工?”

农村外出打工很常见,可治保主任出去打工却是很让我吃惊,“我几天前还见他哩”,我有点不相信地又补充了一句。

“他是我侄子,我能骗你不成?”老头有点不高兴,“在家谁给一分钱?我要不是身体不好年岁大没人要我,我也不会在家待着。”

治保主任找不到,我只能去找村支部书记了,书记也姓杨,农村就这个特点,一般来讲,每个村多数村民都是一个或几个姓氏为主,而且多数家庭都有各种各样的亲戚或者渊源,因此,在农村开展工作,对马克思主义哲学观中“联系的观点”的学习和应用尤为重要。

如果不去镇里开会,村委会中常常能找到村书记,想到这里,我骑车直奔村委会,村委会就在村头的一个大院子里,院子的一半出租给一个以锯车木头为主要业务的私人电锯房了,院子的一侧墙上写着“***村民委员会”字样,字迹斑驳陆离,看起来很模糊,仿佛它们在慎重地考虑是否缩成一个质朴而谦虚的“村”字为妙,字迹最上面还钉了一个铁钉,又仿佛在提醒人们这里原先是有块牌子的。

果然,杨书记正抽着烟端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我进屋,抬手习惯性地扔给我一根香烟,“我不抽烟”我一下子没接住,香烟掉到了地上,我弯下腰从地上捡起烟,恭恭敬敬地放回杨书记的桌上。

“今天来又什么事?”杨书记笑眯眯地问道。

“是这样的,杨书记,本来不想麻烦你的,我怎么没找到杨主任?”

“哦,他两口子去他小舅子那走亲戚了,有什么事你就给我说吧!”

我不好意思说明听到治保主任外出打工的事,就问他:“哦,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可说不准”。

“那以后我们派出所有事怎么找他?”

“这好办!回头我给俺村计生专干说一声,直接找他!”书记当场拍板了人选,我也就没法再说什么了。

“这次我们主要是了解拐卖妇女儿童的事”

“你是说俺村里有人拐卖妇女儿童吗?”杨书记露出纳闷的表情。

“不是,是公安部在全国开展的专项行动”。我回答道:“平时虽然打击,但这次是全国性的统一行动。”

“俺村那么穷,哪有妇女往这跑?”杨书记笑了笑。

“不是光这个,还有许多要了解的东西”我边说边拿出了几张表格。

“行!我回头叫二孩填好给你”杨书记很爽快地接过那几张纸,二孩就是他说的计生专干,也姓杨,按辈分应该叫他爷爷,所以,一般场合下书记干脆就直接称呼计生专干的小名。

这种公事公办的模式估计我了解不到什么线索,其实,人在很多的时候都是这样,最初的理想是远大的,目标是雄伟和美好的,可最后的事实却是未必就一定会达到自己所想要的结果!

制定和设计这个表格的人愿望初衷也一定是美好的,尽管对需要的数据的结果和填报是有要求的,可对于落实的过程却是无法制约的。而恰恰是这种落实的过程才是其工作人员是否尽职尽责和工作是否踏踏实实的体现!

还没出村委会院子,就看到院里电锯房的门口围拢着几个人,正七手八脚地往电锯旁倒腾着木头,木头就是成段整棵的树干,农村人以往做家具什么的多是将自家栽种的树木成材后伐下,等树木的水分干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拉到附近的电锯房锯开成不同厚度的板材,然后找木工打造成自己所需要的家具,这和农村原来许多的磨面房一样应该也是农村一种自给自足的生产模式,当然现在农村也多是卖成品的家具,即便有木头也很少有木工愿意做这类赚钱不多的活了,多数的木工基本上都外出到装潢公司打工或者给蓬勃发展的住宅业“添砖加瓦”去了。

“王警官啊---”是一个妇女的声音,我的目光随着声音的方向朝这几个人里寻找,一个看起来像名男子打扮样的中年妇女正直立起上身给我打招呼。

“哎?”我觉得面熟,又一下子没想到是谁。

“你不认识俺了吧?”那个中年妇女笑了笑,“上次和俺老婆婆吵架是你给俺处理的!”

“应永刚!”我猛地想起她,一年前她到派出所去告状。说他老婆婆唆使他丈夫要害死她什么的,后来经调查无非是她嫌老婆婆偏心她小叔子那边之类的家庭矛盾而已,当时她死活不肯跟他丈夫回家,非让我把他丈夫抓起来,他丈夫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毕竟在农村里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到我们这些“穿官衣的”还是有点害怕,所以当时她家的事处理的很顺利,男子保证以后不打她好好跟她过日子,她才好像心有不甘似的回了家。我当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怎么叫个男人名字?经她介绍才知道:原来她娘家是四川的,早些年前嫁过了的。

我们现实中有这样的很多人,他们如果认为你帮助了他,也许当时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但他会记住你,甚至在你遗忘了的时候,他仍然还是印象深刻。虽然,处理纠纷是我们派出所民警最平凡不过的本职工作,但如果你设身处地的替当事人着想,于公而言,尽心尽力地履行职责而已;于私而言,当事人对你的认识就是对你整个单位的看法,所有部门大概莫不如此。

对于我现在所要了解的外地妇女儿童的拐卖线索,应永刚应该是一个最好的途径,想到这里,我说:“你真厉害,这都是男人的活,你也跟着干呀?”

“嗨,农村妇女干活哪里分什么男女?什么活都得干!”

“你小孩爸爸呢?”

“这不---”,应永刚用手推了一下旁边的男子,“王警官给你说话哩?”

“嘿嘿---”那个男子憨憨地笑着。

“到俺庄来有事吗?王警官”应永刚问道。

“是的,我正想找你呢?”

“找我?”应永刚一愣,“找我什么事?”

“电视你看了吧?这不,公安部打拐---就是看你们这些外地妇女有多少是被人骗来的?”

“我就是”应永刚笑了起来,指着他丈夫说:“你们把这个憨龟孙给抓起来,省得我跟他受气!”

“哼!还我骗你?揍都揍不走!”应永刚的丈夫笑着说道。

“不开玩笑了,我是你们村的片警,今天就是专为这个事来的”我说。

“你刚不是找过俺们书记了吗?”

“各是各的事!今天我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两口子了!”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真的啊?”应永刚问道“那俺们能帮你什么?”

“看看哪家的媳妇不是自愿来的?就这个事,帮我了解了解,过几天我去找你们两口子!”

“这个----”应永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俺们怎么能知道这个?”应永刚的丈夫马上露出一副回绝的表情。

“再说不知道,我把你媳妇当成被拐妇女给送回四川!”我故意装出一副严肃当真的样子,看着应永刚丈夫半信半疑还带着生气和惊恐的表情,为了避免他的误会,缓和一下气氛,我马上又笑了笑说:“你们两口子都是实在人,我才找你帮我这个忙的。我还有事,不和你们说笑了,你们先忙吧!抽空我去你们家坐坐。”

回到派出所,老张、老孟他们也陆续回来了,老张和老孟也都是片警,都四十多岁了,我们辖区共有二十多个行政村,每个行政村又有几个自然村,每个民警根据行政村的数量又分了几个片区,他们两人的辖区是北片和东片,我负责的西南片,一条104国道途径我们辖区,准确地说是途径老孟管的辖区行政村---沟里村,整个辖区方圆近二十公里,也就是说老孟管辖最东边的沟里村距离我管辖最西边的马湾村有近二十公里的路程,一路曲曲弯弯还有许多路口,我最初安排到这个派出所一时半会都弄不准方向,不经过几次的熟悉我连去哪个村的路都找不到。

“咱这样根本就没什么用?”老张说,“这些村干部给他们村的人说情管用,你想指望他给咱提供?哼--哼---这样上哪能摸到被拐卖人口的线索?”

“起码能把这些表给填上去!”老孟答道,“表上有的数据不找村干部咱们谁知道?”。

“弄这些形式干啥?”老张不满地嘟囔着。

“这怎么是形式?”老孟黑了老张一下,笑着说:“不这么做,你又没有熊本事摸到线索!”

“进百家门,知百家事--你们怎么学习的?”我学着领导的口气说。

“咱上人家去,人家还不欢迎咱呢?”老张说,“人家还不知道咱干什么的呢?”

“就是,光值班的事就够受的了!”老孟说,“不光公事,家里的破事也够咱操劳的了,小王你还年轻,等你像俺们那么个年龄你就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咱这个乡好几万人口,靠咱几个人干活哪是那么简单说说的事?反正咱们的任务就是把表收回来我好填完报上去,不行我再跑几趟。”我因为年轻还兼派出所的内勤民警,填表和些材料什么的都是我的活。我这么回答道,其实心里还是惦记着应永刚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在火车的一节车厢里,坐着从云南来的女孩李艳,李艳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姣好的面孔上长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虽然刚刚成年,可李艳已经是个完全成熟的少女了,看上去甚至更大一些。

她的家在云南的一个山区,每个小村都在一个山头上,每一家每一户仿佛都是为了看护山头一般,山地能种植的农作物有限,基本上是林木为主,从她记事起,就是爸爸妈妈没日没夜的劳作和不成比例的家庭收入,她没有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童年,生活的负担让她过早地就明白,一切都要靠她的双手去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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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禁的少女3

正如德国诗人歌德所说:“哪个女子不善怀春?哪个男子不善钟情?”对于未来,年轻的李艳有过各种各样的幻想-----当女兵?当科学家?当演员?然而,哪条路她能走?哪条路会让她走?现实中无休止的劳作,和父母每天紧巴巴日子的算计,这一切都让她觉得讨厌。但事实又不得不让她面对现实,同所有不甘居于人后要奋斗打拼的底层人士一样,她的憧憬最终也许不过是一个梦想而已,她能做到的就是在家里好好干农活,找个条件相当的小伙子嫁了就是她的一生了。但这样的生活却不是李艳想要的,她有好多的梦想要去实现!

随着火车“咣当、咣当”的声响,李艳的思绪回到了三天前,那天她妈妈把攒了好多天的鸡蛋让她到集市上卖掉,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不仅全部将她的鸡蛋全部买走,还答应帮她实现梦想,那个女人说在家白白浪费和虚度光阴,这些话都说到了她的心窝,她也想和这个女人一样穿着华丽的衣服,做自己想做的事,绝不能在这山沟里虚度,那个女人说先带她出去到大城市见见世面,大城市找钱很容易,更让她惊喜的是路费什么的都是那个女人替她出,等她赚到钱后再还给她,为了保证这次成行,李艳答应绝不告诉父母,等到地方后再和家里联系。那个女人是骗子吗?不会!因为,她亲口告诉李艳自己的姓名,她和李艳都是老乡,她那个庄名李艳也知道,她们两个村离得并不远。

那个女人现在就真实地在自己的身边,她们在火车上已经有两天多了。

被阳光照耀得像石灰一样明晃晃的白雾中,房屋、树木、电线杆,城市和乡村,都飞快地掠过----当然如果是现在从火车上再看,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基本上都是千篇一律完工的和正在施工着的高楼大厦等房地产项目居多了。铁路道口一辆辆汽车和行人乖乖地排在那里等待着火车的通过,李艳从飞驰的列车上看去,这一切的贫困和落后似乎正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每到一个大站,站台上的小贩边争先恐后地涌向车窗叫卖着各种物品,西斜的太阳照亮他们匆匆移动着的脚,照亮着车厢下的车轮,也照亮着李艳的梦想。

世上任何一个人的活动,都有着清醒和明确的目标,然而一旦被生活的洪流汇聚在一起,就变得浑浊不清了,人们日复一日地操劳,无非都是因为生存和利益的趋使。我国古人几千年前就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此基础上的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形成的不同的信仰和超脱感对这些目标进行着调节,于是便有了不同的行为。

记得有位伟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大意是:“人的思想领域进步和先进意识不去占领,那么落后的腐朽的意识一定会占领!”当一个人的信仰是空白状态的时候,那么道德就成了无源之水!钱和物质可以在弱肉强食的状况下解决一切问题——这个自私狭隘的人生观对蔺光慧的人生目标也进行着调节,蔺光慧的姐姐早年被人贩子带到了江苏新州,几十年的时间姐姐没有怨天尤人,反而靠着吃苦耐劳的精神硬生生地把夫家原先的家徒四壁变成了高楼大厦,姐姐的两个孩子一个已经工作,一个正在读大学,这一切都让蔺光慧感到忿忿不平,凭什么?自己这几十年也在任劳任怨,可自己为什么还是这么穷?去姐姐家时候,姐姐谈到两个孩子未来的婚事时,说到这个乡还有许多找不到媳妇的光棍时给了蔺光慧灵感,对----彩礼?光棍?联系起来不就是生财之道吗?

初战告捷----蔺光慧小试牛刀,成功地说服了本地娘家一个寡妇远嫁给姐姐村上的一个光棍,光棍千恩万谢不说,自己净落人民币8000块,从此蔺光慧找到了一条发财致富的“明光大道”-------

慕名而来的光棍张燕山找到蔺光慧的时候,蔺光慧正为“货源”而发愁,“销路”是打开了,可真正愿意嫁过来的却是凤毛麟角,其实,所谓的外出打工,说到底又何尝不是一种背井离乡?一辈子守着土地的农民一分容易谁愿意背井离乡?更何况是远嫁他乡的女子?

蔺光慧这次本来是回绝的,然而光棍汉张燕山开出的价码实在是太诱人了——三万元!这等于自己赚多久才能达到的数目呀!而且如果是年轻漂亮的价码更高甚至可以翻倍。在云南老家转悠了好几个村,也没找到一个理想的人选,甚至连一个“候选人”都没有。

百无聊赖的蔺光慧那天发现少女李艳时眼睛一亮,尤其是李艳迫切想走出大山的愿望更是促使蔺光慧铤而走险的一个助推器,她胡乱报了一个名字,随口说了一个村名,都是本地人,都是女人,涉世未深的李艳就这样满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跟着蔺光慧踏上了火车------

故事毫无悬念,望着这个云南来的年轻貌美的“林妹妹”,光棍汉张燕山顾不上咽下口水就忙不迭地将准备翻盖房屋的六万块钱给了蔺光慧,蔺光慧的观点是女人嘛,跟谁不是过,刚开始总是要闹一闹,等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她以李艳娘家人的身份理直气壮地拿走了六万元,仿佛她帮着李艳走出大山这一切是理所当然。其实,一个家庭男人女人缺一不可,但女人的作用似乎更大些,一个家如果没有了女人还真的就不是个家!光棍汉张燕山对这点体会更深,盖好房子没有女人有什么用?有了女人钱可以再赚!为了能让这个比自己小近二十岁的“妻子”安心跟他过日子,张燕山是煞费苦心,不惜“全家总动员”-------

根据应永刚夫妻反映的情况,我给所长进行了汇报,张燕山对外说妻子是自己打工时自谈的,可村民们似乎也很难相信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子会跟他张燕山谈恋爱?再说这个女子来他们张家一年了从未独自一人出行过,甚至都很少见她出过张家的院门-----大家一致认定,拐卖无疑!我们决定当晚就开展行动。

晚上九点多钟,我们全部人马包围了张燕山家,敲开张燕山的家门时,李艳正紧紧地用被单子裹着赤身裸体的自己,张燕山看着我们这群衣着警服的人,气愤地发问:“我犯了什么法?”

所长说:“少废话,全部带走!”我对李艳说:“抓紧穿衣服!”李艳说:“我没有衣服,他晚上从来不叫我穿衣服!”“她的衣服呢?”我问张燕山。张燕山不理我,恨恨地看着我们。

“裹好就行,就这样走!动作快点!”所长下令道。“兵贵神速!”这句话用于战争很常见,可在我们公安机关的解救人质和被拐卖妇女儿童的行动中更是尤为重要,因为下一秒你永远无法知道会发生什么?

对张燕山的审讯也很顺利,但如何抓到“胡大燕”却是个问题,当然这个“胡大燕”就是蔺光慧,只是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就在所有人认为可能深挖不下去的时候,李艳提供了一个细节:“她带我下车后已经是半夜了,她先带我租个三轮车到一户人家住过一晚。”

“我最初被安排到这个派出所都好摸不清路,更何况你一个外地女孩还是深更半夜的,再说庄里七扭八拐的,你能记得路?”我用怀疑的口气问她,尽管我非常希望她能给我肯定的答复。

“能!我恨死她了,我带你们去找!”李艳确定的回答令我们每个人都十分惊喜。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上,皎白的月光均匀地洒在大地上,一切都静悄悄的,“一轮飞镜谁磨?照彻乾坤映透山河---”诗人如果见到这个场景一定会诗兴大发!可是我们谁也顾不上体会这个场景,大家的心思全在李艳的指引中了----让我们每个人都想不到地是,被囚禁在家一年的李艳带着我们“直行、拐弯、对、再右转--”竟然带着我们到了沟里村,又拐过几条村间的小路停在一户人家门口,“就是这户!”李艳指着一户窗户已是黑漆漆的二层小楼斩钉截铁地说。

通过蔺光慧的姐姐我们抓到蔺光慧之后,我们所本月打拐成绩全局第一!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我一直在反思:负责治保的村干部在家开商店和外出打工,虽然算不上是人才流失,可起码说明村里此项工作似乎形同鸡肋!李艳在我们辖区被囚禁时间历时一年,这一年我也多次到过这个村,为什么我没能发现这个情况?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我工作的失职?村干部和村民们那么多人中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去主动给我们反映?

我们成天喊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群众和我们的关系是否紧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违法犯罪人人都有义务和权利举报和制止!”那么是什么给了老鼠过街的勇气?又是什么给了违法犯罪滋生的土壤?又是什么原因让蔺光慧这样一个本该在家相夫教子的普通农村妇女走上了犯罪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