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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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肖恩心里一个咯噔，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
“是我说错话，我与何琳都不曾见过，她做过的事与我自然无甚干系，即便那点微末的血缘，到我这一代也都稀薄的。准确说来是想替爷爷多尽尽心，爷爷说何琳是他和太奶奶一手养大的，到底是他们没教养好孩子，才给后来的祸事埋下诱因。他们也有责任。”
何肖恩看席合神情渐渐缓和，大松了一口气。
他继续道，“宜市那么大，光凭两个名字找人，还是那么久远之前的人，还是有很大难度的。我在宜市有熟人，可以找人帮忙。”
有关系，找人也能更方便更有效。
席合却是一口拒绝，“你一个公司总裁，跟着我这个闲人到处跑做什么。你好生忙你的工作，新历创投是我们共同的心血，想要它更上一层楼，这份担子不小，希望你能不负众望。若遇需要我帮忙的事情便直言，我答应何阳会照应你，便会做到。你无需刻意讨好。你是你，何琳是何琳，我分得清。”
何肖恩喏喏应着，“是我狭隘了。我定会好生发展公司，不负您的期望。”
何肖恩前脚离开乐锦公寓，后脚便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您好，我是魏平洋的…外孙，我叫Abner，我想兼…席合小姐…意面，能不能…请您帮…我练习一下？”
对方声音夹杂了外国口音，有些词发音不准，还有奇怪的停顿。
何肖恩没想到Abner会给他打电话。
不过虽是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
魏平洋被施以降罚，痛不欲生，Abner想见席合小姐不奇怪。
那天他拜访疗养院时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想来Abner是这样找到的他。
“我会告诉席合小姐。”
挂了Abner的电话，何肖恩立刻便打给了席合，将Abner想见她的事告诉她。
席合没有犹豫，淡淡说了一声，“带他来。”
Abner是个黑人。
据何肖恩调查到的情况，魏平洋当年出国后不久就娶了个外国媳妇，之后又分开了。
之后接二连三换了几个媳妇，孩子生了好几个。
到老来，却是一个亲近的都没有。
Abner是私生子，无人管，便被送到了魏平洋身边。
魏平洋那时已经年迈，孤孤单单，待这个外孙很不错。
后来瘫痪在床，也只有这个外孙一直照顾他，甚至跟着他来了龙国。
上次疗养院里匆匆一面，Abner根本没看清楚席合长什么样，此时清楚直面沙发上的年轻女人，为她的美貌和年纪震惊。
“那天在撩羊院，你到底…对我外公…做了什么？他非常…痛苦，医生也…查不出原因是…什么！”
“这个问题，你何不直接问你外公？”
Abner是标准的黑人身材，长得高高壮壮，像一座大山一样。
他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多岁的年纪，放弃安安稳稳的生活，跟着魏平洋漂洋过海来到陌生的国度，开启一段注定艰难的未知人生路。
单单这份难得的孝心，便让席合对他迁怒不起来。
她伸手示意他坐，徐徐道，“魏平洋为何会回国？”
对于她的突然转移话题，Abner沉默片刻，并没被绕进去。
他反问，“你和外公…是什么关系？”
“……仇人。”
Abner当即严肃起来，身体也呈现防备的姿态。
“所以你那天…是来报仇的？你让我外公…很痛苦，你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伤他到…这个地步？他都已经…一百二十多岁，是个…快死的老人……”
“他年纪大快死了，与我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吗？现今社会可不时兴这样的道德绑架。”
席合用轻松的语气驳回他的话。
Abner身体紧绷着，嘴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做着什么剧烈的思想斗争。
他皮肤很黑，全身就眼白和牙齿是白的，睁大眼睛时，看着很凶悍，像是随时要冲上来揍人。
他沉默了许久，突然起身，一个膝盖又一个膝盖，朝席合跪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对外公做了什么，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我只求您，放他一妈。我替他刀签，替他搜罚，您有什么…怨气、想怎样报复，都朝我发泄。外公身体承受不住，您就让他…安安生生…度过人生最后阶段吧。”
如同保镖般的席望站在席合身侧，看到那个高大的黑人跪下，不禁露出一丝惊讶。
席合默不作声，表情却不甚好看。
没想到魏平洋那个忘恩负义、自私自利的家伙，倒是养了个好外孙。
“你与其跪求我，不如先去问清楚他到底做过什么！到时你再判断，他做的事到底值不值得被原谅！要不要来求我！有没有脸来求我！”
Abner见她态度坚决，似乎压抑着愤怒的样子，只得起身离去。
走出大门前，脚步停了一下，回头回答了席合之前的问题。
“外公说一直有个问题纠缠着他，只有回龙国才能找到答案。”
席合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想来现在那个被纠缠的问题已经有答案了吧，不知道答案有没有让他失望。
席合让汪会会帮忙订了去宜市的机票，离开前的早上，突然接到Abner的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想和她见一面。
席合让他直接上公寓来，Abner却拒绝了。
言语间有些急切，催促她快些，好像处境不妙。
席合答应了，去了约定的商场，还未进商场大门，突然听到一阵混乱。
许多人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不停听到‘跳楼’‘死人’这样的词汇。
席合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有进商场，转而跟随看热闹的人流到了事发现场。
商场侧面广场上此时围了许多人，席合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了一片令人眩晕的血泊。
Abner七窍流血，黑眸圆瞪地躺在血泊里。
警笛声哇啦啦传来。
警车、救护车依次到了。
现场被管控起来。
席合随着看热闹的人群被驱散。
她远远看着一群白大褂围着Abner查探，之后将他装进了尸袋。
这便是确认……死亡。
Abner想和她说什么？
从他方才电话里的声音判断，可能是察觉到了危险，才不敢把人带去她的公寓。
冒着危险也要和她说的重要事情，会是什么？
救护车很快离开，席合坐上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救护车到了医院，趁着随车医生和护士去做交接，没人注意的时候。
席合快速靠近，拉开尸袋拉链，露出Abner的头。
探查他的生死簿记录。
果然，他是被人从高楼推下来的。
凶手身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