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爱情无法战胜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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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大钱，胆量，敢吗。
这三个词结合在一起，许曜顿时警惕，抽着香烟，拿着扫帚，后退一步，试探问：
“你所谓的高薪工作，是不是需要出国？是不是每天十二个小时以上打电话？是不是最喜欢腰子？”
站在枫树下，严凡哑然失笑，“你这反应，将我当作人贩子？”
许曜深吸一口香烟，摇头又点头，“我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我都三十七，超过三十五岁了，很难找到工作，更别说高薪，我在传媒公司上班十来年，除了懂一些后台运营、pS和AL设计，别的一窍不通，我这样的人，你看得上？”
伸手接住一片枫叶，严凡随和道：
“工作内容与年龄关系不大，我看重你的心性、承受力、调和力。”
一听这话，许曜更茫然，一边抽烟一边低语：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难不成我是一匹成熟的千里马？”
“不行，这年头，苦点累点无所谓，万一让我违法犯罪......”
“还是得下载反诈App，投资理财不可信，陌生人......”
严凡怀疑这家伙有人格分裂症，出声提醒，“你要说我坏话，憋在心里说，当我不存在？”
“我对你腰子不感兴趣，工作内容很简单，当我实验品。”
“奇妙乐园的非凡事件你肯定历历在目，实话告诉你，那是一群非凡者和修道者所为，我对修道了解甚少，需要一个实验品，同时修道和非凡，一来观察两者之间是否相互排斥，二来观察两者之间是否会产生奇妙力量。”
话语停顿，他屈指一弹，薄如蝉翼的枫叶刺入树干内，“简而言之，不确定性太多，存在死亡风险。”
“不过，这种实验的风险与收益成正比，一旦成功，你将掌握非凡之力和修道之力，实现超脱。”
许曜手中的香烟掉落在地。
缓和好半天，他松开扫帚，踱步枫树前，定睛细看，枫叶露出尾部，轻轻一扯就断裂，树干裂痕非常深，神乎其神。
他不傻，反应还算快，立马联想到在钟楼一层，那三人施展御剑术对付丧尸熊的一幕，确实历历在目，一辈子难以忘记。
“我，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不，太反科学了，违背常理，万一我死了......”
许曜自言自语，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看起来严重精神分裂。
等待半分钟，见男子如此，严凡叹了口气：
“算了，当我开玩笑，再见。”
双手揣在白大褂兜里，他回眸一眼远处的角落，准备结束早晨的散步，打算去图书馆看书。
望着男子的背影，许曜无动于衷，默默捡起扫帚。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许曜接通电话，脸色越发凝重，眼圈泛红，一直在说“好”字。
挂断电话，他凝视手中的扫帚，又看向前方，一咬牙，扔掉扫帚冲向严凡。
“等等！”许曜喘着粗气，拦住对方的路，伸出一根手指，“现在给我十万，我把命给你。”
能让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那他此刻该有多绝望。
严凡褐色眼眸对上男子棕色眼眸，加重语气道：
“也许会死！”
“无所谓，给我钱，立马当你的实验品。”许曜斩钉截铁。
四目相对，严凡看出了对方的决心，平淡道：
“借我手机，打个电话。”
许曜解锁手机，递给了对方。
虽然没有手机，也不喜欢用手机，但严凡记得洛蝶的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打通。
“丫头，在哪？”
【呜呜，干爹，我好难过，我和学姐在去警局的路上。】
“警局？警察还管这种事情？”
【网络又不属于法外之地，肯定管，我看了那些视频和评论，幼小的心灵遭受重创，梦梦和学姐一直安慰我，干爹，我好难过。】
“打住，我有急事，你加这个手机号码，V十万过来。”
【十万！你碰瓷被抓了？还是犯法了？】
“就这样，赶紧转钱，之后喊你干妈还你一千倍。”严凡挂断电话，主打一个效率高。
十秒后，一个网络名称“一只小蝴蝶”申请加好友。
许曜点击同意，随后就收到十万块转账。
“太好了，谢谢！谢谢！”许曜对着严凡一个劲表达感谢，并语速飞快解释，“你等我一会，我先联系医院，将钱转过去。”
说完，他拨通医院号码，与熟人对话，确认情况后，才将十万块转到医院账户。
做完这一切，许曜瘫软在地，不顾旁人异样目光，右手颤抖着掏出香烟点燃，吸一口，呼出青白烟雾，情绪稍微镇定几分。
他一直想要戒烟，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可无数难熬的夜晚，唯有香烟作伴。
“时间、地点，要我怎么配合？”许曜抬头仰望男子。
严凡踱步旁边的长椅坐下，招招手，笑言：
“暂时不急，我还需要弄一些材料，找一个合适地方。”
走过去，许曜点头，“行，反正你朋友有我联系方式，二十四小时随时可以联系我。”
坐在长椅上，严凡没有说话，许曜也选择沉默。
两个大男人沐浴着阳光，吹着秋风，看着青春靓丽的学生。
五分钟后，严凡打破了这种沉静，开口问：
“你很缺钱？需要救人？”
抽了一口烟，许曜棕色眼眸波动，敞开心扉道：
“七年前，我妈检查出脑癌，晚期......为了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老家的房子也卖了，网贷也借了不少，亲戚得知我在借钱，直接将我联系方式拉黑，闭门不见，那些年，真难熬，一边忙于工作，一边照顾严重意识障碍的母亲，跟我谈了六年的女朋友，也分手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问老天，针对我一个人有劲吗？为什么人生对我如此不公平？”
许曜身体颤抖，眼圈通红，嗓音变得沙哑：
“你知道被生活打趴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
“大学毕业时，我心比天高，觉得一定可以闯出一番天地，结果现实一巴掌又一巴掌扇我脸，我没有放弃，因为我有一个爱我的女朋友，我答应过她，要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即便我曾经挺讨厌物质的女孩，但如果是她，我只讨厌贫穷的自己。”
“我一直坚信，纵使世界万般残酷，总有温暖值得守护，事实证明，我又输了，爱不需要钱，证明爱需要钱，吃饭要钱，看电影要钱，逛街购物要钱，浪漫要钱。”
“六年！整整六年！我永远忘不了那天，她扔掉我送的花，挽住别人的手臂，上了一辆跑车！”
“爱情？呵呵，爱情永远无法战胜金钱。”
深呼吸，许曜拿出烟盒，却发现已经没了，只能拿着一块钱的打火机摆弄，努力压制情绪。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钱真的很重要，至少有钱可以让我在这座城市里过得没有那么狼狈。”
瞄准垃圾桶，他将烟盒精准丢入，身体前倾，微微低着脑袋，似乎不像别人看见自己此刻的样子。
“我经历过太多不公平，年少时的梦想早已覆灭，毕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梦想脱离了生活，只是空中阁楼，不切实际。”
“同事看不起我，亲戚看不起我，朋友看不起我。”
“我特么也努力了，我也想用金钱来扞卫尊严，可一摸口袋，有时候十块都拿不出来。”
“上次在奇妙乐园救人，还被区域经理扣了一百，你说，这个社会为什么那么黑暗？”
安静倾听，严凡轻拍对方后背。
成年人看似坚强，可崩溃就在一瞬间。
给我十万，把命给你......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觉悟才能说出口？
严凡问，“既然觉得社会黑暗，那为何要救落水的女孩？为何想着牺牲自己救我？”
双手快速揉搓脸颊，许曜抬头，温暖一笑，“我妈从小教导我什么是正确的三观，说来惭愧，我一直是三好学生，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或善良，只觉得一些事情，该去做。”
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
老板问话，肯定坦白呗，命都给老板了。
知晓对方情况后，严凡明悟，怪不得一个不怕死的男人，会在钟楼二层绝望时，躺在地上哭泣。
那哭泣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医院的母亲。
严凡仰望天空，枫叶飞落眼帘，声音醇厚道：
“年轻人，爱情也好，金钱也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年轻人？在说我？许曜愕然，听得云里雾里。
他三十七了，对方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这种长辈开导晚辈的语气和口吻，听着怪怪的。
收回视线，严凡站起，“好好打扫落叶，近期......最多一周，我会找你，希望你做好必死无疑的准备。”
旋即，他背对着许曜挥挥手，径直走向图书馆。
......
傍晚，红月区美食街，深空下烧烤店。
“呜呜......干爹......我好难过......他们好过分......骂得好难听......”
二楼包间，洛蝶靠在严凡的肩膀上，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咀嚼着肥瘦相间的烤牛肉。
梦小欣穿着白裙子，夹起一块牛肉，咽了咽口水，犹豫两秒问：
“这块也熟了，要吗？”
“要！”洛蝶张口咬下，继续哭着，“呜呜......从未想过，我居然会被网暴......”
黑色风衣挂在靠椅上，内搭黑色背心的冰语馨翻着豆腐，安慰道：
“别哭啦，我叔叔说过，最多三天，一定将事情调查清楚，找到散播谣言的人，还你清白。”
闻言，洛蝶依旧挺委屈。
本以为自己不会生气，可看了网上的评论，越看越想哭。
正对面的梦小欣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洛蝶哭泣的照片，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洛蝶哭，哪怕遭遇乐园非凡事件，哪怕被冰语馨打得鼻青脸肿，洛蝶也没哭过。
严凡轻拍女孩后背，不太会安慰人，脑海快速组织语言，以平静的语气问：
“要不，干爹帮你找到散播谣言的人，全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