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病中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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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好时，京城之中传来陛下病重的消息。
远在边疆的男人闻言，将手中已经潮了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放下，神色激动的对着一旁的人说道：
“二皇兄，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相较于赵明晰眼底的炙热，和脸上的疯狂之色。他对面的男人倒是显得有几分犹豫。
那张被边疆太阳磋磨了许久的，已经变得黑红的脸上有长长的一道刀疤，让人一看便觉得这人戾气十足，但偏偏这张脸上居然出现了害怕的神色。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他的手握住赵明晰的衣袖，有些犹豫的说道：“这可是造反啊！”
盯着身上那只已经颤抖的手，赵明晰低头看了一眼，将眼底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给抹了下去，而后抬起头义正言辞的对面前的人说道：
“二皇兄，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但是京城中那个赵明景他欺人太甚，你看咱们兄弟四个，除了他都被赶的离京城远远的，再也回不去了。”
“若是不趁着现在杀回去，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你我以后，便要一辈子都屈居人下。”赵明晰说到这里时，顿了顿，仔细的观察着他这个窝囊二哥赵明显的神态。
见他还是游移不定，脸上却多了几分不甘。
赵明晰这才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继续对他说道：
“你看你在边疆待了这么多年，成了此般模样。说出去谁会知道你竟然是皇家子弟？”
“而将你变成现在呢这般模样的人，不就是重病的父皇，当时林妃娘娘不过就是与那个男人说了几句话，父皇就将你母家一族都给……”
“别说了！”
赵明晰的话刚说了一半，赵明显已经双目通红，青筋暴起，再也听不下去了。
“我们即刻出发！”
赵明显一声令下，军营帐篷外像是饥渴许久的野兽突然找到了水源的方向，开始骚动起来。
看到现在的这般状况，赵明晰也满意的笑了起来。
只是那副笑意并不及眼底。
在眼神的最幽暗处，仍然闪烁的阴暗的光芒。
赵明景，他终于要回来了！
——
四皇子府。
赵明景正和顾清清一起讨论今日呈上来的一个折子。
打从去年老皇帝知道了赵明晰和赵明景身份互换的事情，还将根本不是自己亲生儿子当成宝贝养了这么多年，他便气火攻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现在他久病与御书房，无论是国家大事，还是上朝都是由赵明景来代理。
而赵明景则是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开始大展身手，做出来的决策，提议，就连几个挑剔到不行的三朝元老都赞不绝口。
久而久之，这赵明景的地位也就这么坐稳了。
老皇帝曾经问过赵明景，不然便直接将他封为太子，入住东宫，这样处理起朝政来也是方便。
但皇宫那种地方，赵明景能够轻易进出，却不能将顾清清也带进去啊。
就在赵明景思考着该如何拒绝的时候，老皇帝又将他招进了宫里。
泪眼婆娑的对他说着一些平民百姓家中父亲会对孩子说的话。
就在赵明景感到疑惑的时候，老皇帝终于说出了他今日一反常态的原因。
“好孩子，朕近期还是不能为你行册封大典。”
老皇帝的话说完，赵明景一愣。
虽然现在他也不想被太子的这个身份禁锢住，但是这件事情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和从父皇的嘴里说出来，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怎么，三哥要回来了是吗？”
感受到赵明景微僵的脸色，和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老皇帝微微叹了一口气。
都怪他，从前太过厚此薄彼，没有给到这个儿子足够的关心，让他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觉得他这个当父亲的又反悔了。
“你、你坐过来一点。”
老皇帝朝赵明景招了招手，等到赵明景坐的离他足够的近，这才缓缓的开口。
“你可知道，在这宫中又一座古老的国师塔？”
赵明景点点头：“知道，在深宫之中，传说是大楚开国皇帝专门为恩人建的，与我们几个皇子手上的玉佩也有一些关系。”
老皇帝点了点头。
“接下来朕说的话，可都是真的，你莫要当朕是病的老糊涂了。”
正当赵明景思考为什么老皇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时，老皇帝拖着沉重苍老的声音，继续开口说道：
“那你可知道，这国师塔之中，现在还住着人？”
轰的一声，赵明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度过了一段荒诞又奇怪的时间。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赵明景脚下的不步伐还是有些发虚。
父皇说，塔里有一个不会变老不会死的国师大人。父皇说，“天道”是这么多年大楚选皇帝的唯一标准。
父皇说，这个国师大人就化了一个身份光明正大的待在京城世家大族之中，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越想越觉得心底发寒，赵明景走向宫外的脚步忽然顿住，恍然之间忽然想到那年宋宴宁在宋府门前对顾清清说的那句话：
“选择他，你可不要后悔！”
赵明景当时还以为，他们说的是男女之事，在顾清清选择他的时候，心底还有几分激动。
但是今日忽然在想起来，只觉得这两人看向他的眼神像是他是一个什么忽然冒出来的异类一样。
赵明景猛然回身，发了疯的朝那座古老神秘却华贵的国师塔跑去。
他要去证明自己心中的一个想法。
彼时，宋宴宁正在国师塔之中侍弄着自己的那几盆花，只是再精心浇灌，那几盆花还是死的死蔫的蔫，只剩下两株直挺挺的立在那里。
宋宴宁刚刚将手中的水壶放下，将袖子放了下来，身后忽然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音。
他回身看去，眼前骇然是满头大汗的赵明景。
面前的人看着宋宴宁的这张脸，不知道是太过惊讶还是太过惊喜，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宴宁看着眼前的人，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他还是没有听我的劝告，准备将皇位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