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答应上山,命运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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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
清晨的村委会屋内没什么人，村长招呼俩人坐下，转身倒水。
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温音如飞快对着长凳子擦了几下，这凳子也不知道什么人坐过，上面一层厚厚干掉的泥挂在上面。
裴寂木着脸，身形挺拔站在门口。
他早起刚刨完地，身上带着一股子汗味，注意到温音如洁癖的动作，裴寂眉头一挑。
到底还是没和温音如坐在一起。
“行吧，你不坐就站着吧。”
村长倒好水，手里度拿着两个白瓷杯重重放在桌子前。
杯子边缘缺了一角，内壁叠盖一层黄色污渍，热水上浮着细小的绒毛。
温音如面色如常，拿起杯子放在裴寂手里，明亮的眼底闪过狡黠。
她语气轻快道:“快喝。”
“你嘴巴都干了，我不抢，这两杯都让给你喝。”
说的倒是好听，裴寂心里暗道。
目视着女孩娇憨的表情，宛如一只偷吃肉的小狐狸偷懒假眯，男人手上动作一顿，到底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
接过白瓷杯，温热的热气顺着手掌心蔓延，没一会就把冰冷的四肢熨烫温暖。
村长瞧着俩人诡异的互动，没由来觉得裴寂这小子是在哄孩子玩。
往上一看，可不嘛。
那小子脸都要笑烂了，还装作人淡如菊呢。
村长摸着下巴，突然间觉得像自己发觉了一件大事，想到裴二那小子的腹黑，看向还傻呵呵的温音如，不免面上担忧。
傻丫头，还笑呢。
你都要进狼窝了，你知不知道？！
村长咳嗽一声，打断俩人独特的气氛。
“既然人都在这了，我有个事和你商量。”说话间，村长一直注视着裴寂。
商量.....
温音如坐在靠着门边的椅子上，眨巴着大眼乖巧地不说话。
看样子，男二要迎来书里的第一个转折高光了!
书中描写，村长为了挽救桃花村声誉，哀求男二裴寂进后山救出奄奄一息的男主宋岩玉。
自小冷漠无情的男二自然不会被村长和村民道德绑架，紧闭大门不肯见客。
无奈，村长顶着压力询问男二裴寂到底怎样才肯救宋岩玉。
裴寂提出条件，一:写推荐信给镇上的汽车社，让他去学习。二:他在镇上学开车期间，村长要负责阿妈和妹妹的安全。
在七十年代能在汽车社上班学习的都是家里有关系的，这个位置村长原本想留给未来女婿宋岩玉。
为了安抚好裴寂的情绪，他闻声答应条件，想着救出人来再变卦，反正也没证据。
但在书里原剧情中，男主宋岩玉被救出后伤了腿，由于桃花村医疗落后，这条腿便落下残疾。
“裴二，方圆十里的村子里，只有你进了后山能活着出来。”
村长的话把温音如从晃神中唤醒，她下意识地把视线落在门口的男人脸上。
男人身形高大，稳稳站在门口挡住洒进屋的光芒，裴寂耳朵动了动，依旧没什么反应。
“我豁下老脸，求求你嘞!”村长低吼出声。
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裴寂冷眼盯视着眼前，眸底浮现嗤意。
求?
这叫逼，不叫求。
裴寂太懂求人是什么滋味，也太懂用什么样的姿态去求人。
要弯下挺直的腰板，低下高傲的头颅，还有垂下眼眸，语气一定要低三下气。
这些技巧，都是他这十年来的血泪。
想到以前种种磨难，裴寂脸色愈发难看，忍着怒气。
温音如紧抓衣角，屋内的空气带着压迫十足的味道，男人身上的低气压以堪称恐怖的压力袭来。
“裴，裴寂。”她艰难出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男人，裴寂扭过头敛回气焰，双眼猩红。
“抱歉。”
与男人平淡语气相反，他的眼底无比惶恐和无措。
她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我是不是吓到她了……
垂在身侧的大手慢慢蜷缩，没一会就握成拳头，指间发白。
温音如没看到这个小细节，她犹豫许久，终于决定开口。“村长。”
“我听村民说，后山很危险，去一个死一个。”她深吸一口气，忍下颤抖，“虽然裴寂能进山，但是，他不是神仙，他也会受伤的啊。”
话音落下，一道炽热疯狂的视线紧黏住女孩的后背。
裴寂全身发烫，就连鼻尖喷出的气息也是热的。
她在担心我？
裴寂心头像是被顽皮的小猫崽抓了一下，酥酥麻麻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痒。
温音如僵硬着后脑勺不敢回头，眉头微皱，一时间懊悔自己的嘴快。
唉，她这个小炮灰居然还担心上男二这个天骄之子了。
日后，他是名震一方的首富，哪轮得到她这个恶毒工具人来可怜?
想到这，刚才还笑意盈盈的小脸垮下脸，气哼哼地甩着辫子又不说话了。
可谓是女人心海底针。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砸门声。
“村长!村长!”
“啥事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
开门的眨眼间，张铁军披着雨衣闯了进来，他喘着粗气道:“村长，刚才村里喇叭喊了，说未来一周都是暴雨..”
又吸了口气，缓了缓:“今天再不上山，明儿可就降温了。”
张铁军叹了口气，望着屋里的裴寂到底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声哀叹下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村长佝偻着腰，从衣兜里缓缓拿出烟杆，坐在门槛上默默点燃。
雾白色的烟遮盖住那张黝黑沧桑的脸，嗓音像是从未喝过水一般嘶哑。
“你阿妈的事，是我们做的不对。\
“镇上的汽车社有个学徒名额，这样，只要你能把宋知青带回来，我就把这个名额给你。\
到底，他还是要替不懂事的女儿擦屁股。
裴寂脸上闪过动摇，在这个年代，能吃上白米饭的活计可是铁饭碗。每个月能有二十八元，各种补贴票不用多说，自然不能缺。
“之前会计扣你的工分，也都还你。”村长咬咬牙，再加上一条件。
“好。”
温音如望去，穿着带补丁破褂的男人脸色冷峻，目光灼灼，站在角落居高临下的凝视着。
“我去。”他字字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