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独走钢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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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在西厢房，原来也是她的房间。温如意不常回来住，所以房间里有些积灰。
温如意打扫了一下，就已经很晚了。
老家前些年翻新了一下，但是还是比不上城里温如意那套小公寓。
温母推开门喊她：“吃饭了。”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头顶的风扇呼呼扇着。
“你要办葬礼，办也办完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温母问她。
温如意这些天天天守着灵柩，整个人瘦脱了相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她说：“要回去一趟，学校里还有点事。”
“然后呢？”
温如意没吭声。
温母叹了口气，说：“你和你爷爷还真是一个脾气。”
她劝说：“李瑾昨天找过来，看起来也挺有诚意的，你就别犯别扭了。”
“回，我还回去。”
温母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回哪儿去？”
“m市。”
温母一时间也有些惊讶，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合理温如意虽然很犟但也不是那么拧巴。
她留在这，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温母看着温如意伶伶俐俐的一张脸，看起来也和这里格格不入。
温如意晚上坐在梳妆台前，熬了好几个大夜，面上憔悴尽显。
粗糙打造的木质桌上摆放着她最新款的包包，带来几只名贵的口红首饰都已经分了出去就剩下这个包包。
今天早上让温淑婷背着照着镜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温如意看着包上的扣子已经有了一些划痕，心里难免厌烦。
温如意想象着留在这里的生活。
她爷爷让温如意好好活，怎样才算好好活？
温如意难以为自己遮风挡雨，李瑾也不肯为她遮挡，但是温如意被李瑾娇惯坏了。
风雨飘摇中温如意也被打的七零八落。
有钱才有尊严，温如意一直认同这一点。
她坚定中又有些怀疑。
估计是温母透露给李瑾，温如意手机叮咚响了两下。
「过几天我来接你」
是李瑾发过来的。
温如意倒扣手机，逆来顺受总是不行的。温如意想着既然就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再向前走走呢。
嫁进李家也未尝不可。
虽然池早早总说她能嫁进李家就好了，但要是知道温如意的想法一定觉得她疯了。
的确，温如意是疯了。
她又不爱李瑾，没爱有钱也是好的。
温如意正想着，李瑾没收到温如意的消息电话打了过来。
温如意接通。
“喂？”
“都处理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李瑾问。
“还不知道。”温如意说。
“那你回来的时候，我让司机去接你。”
李瑾说的笃定，于是温如意问：“那如果我不回来呢？”
电话那头没传出声音，温如意也没说话好奇李瑾的回答。
“别闹。”李瑾语气有些无奈。
温如意垂下眼睑，又问：“你知道我被辞退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刚回来前不久。”
李瑾说：“这不是我做的。”
“不是？”
“温如意。”李瑾有点生气，但还是拉长声音放缓语气。
“不是就不是。”
“本来就不是。”
温如意没再接话。
李瑾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温如意打了个哈欠：“好困，我要睡觉了。”
“晚安。”李瑾说完，温如意没回话，过了两秒温如意挂断了电话只剩下嘟嘟声。
李瑾又好气又是无奈，他这哪里是找了个金丝雀是找了个祖宗。
可李瑾心里也觉得亏欠，这次李家的确做的过分。他从小就受过精英教育，也绝非一点事理不通，但只不过利己是最大准则。
温如意和他爷爷一起长大，心里别提多记恨她。
李瑾也拿她没办法。
有人敲门进来，是王助理。
此时的王助理看着李瑾心里有些畏惧，看着这个李大少爷玩世不恭手段却是很是狠辣。
温家出事不久后，本来要出国的妹妹忽然被退学现在正在家发脾气，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好端端的家里的长辈忽然被砸断了腿就差点截肢。
事情很不对又查不出源头，这几天她手上的工作也是大事小事不断。
都是李瑾的手笔，当然是有她上司的默许。
李瑾再浪荡再受限制也是李老爷子的亲生子，爷俩血液里自带着上位者的残暴基因。
如今王助理再次看向李瑾，眼神中带着一些畏惧。
“李总叫您去开会。”
李瑾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王助理就要退下去。
李瑾叫住她：“下次文件记得分好类给我。”
王助理点头称是。
“等等。”
李瑾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李瑾点燃了一支烟。
他问：“你来公司多久了。”
王助理如实回答：“四年了。”
“四年。”李瑾吐出一口烟，略有思灼：“也不短了。”
王助理正是疑惑。
李瑾站起身，烟雾缭绕在他的指尖。
他走近，活活比她高一头，让人感觉很有威压。
王助理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李瑾弹了弹烟灰，落在她的手臂上，王助理顿时感到一阵烧灼刺痛。
王助理但也只是闷声不敢说话。
李瑾却好似没有注意到：“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做事要带脑子知道吗？”
王助理赶紧说：“知道了。”
“走吧。”
王助理关上门，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身形高大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
她还以为那一晚上就意味着自己呆在他身边的理由，以为拿到了入场券自以为可以一步登天。
如今看来是她太过天真了。
她所得到的失去的都是那一个晚上。
温如意关上了窗户，就打算睡觉。
手机叮咚响了两下，是许思哲发过来的消息。
「回来了没有？」
温如意回想起上次两个人相见的场面，似乎不太愉快。
好几天没有联系，温如意都还以为许思哲差点把她忘了。
温如意低头打字。
「没有，家里出了点事情」
许思哲的消息很快回过来。
「什么事？」
两个人若无其事的聊天，谁都没有提起那次争吵，甚至也不算争吵。
「家里的老人过世了」
那边静了静，似乎这个消息太有冲击性了。
「还好吗？」
温如意只是说。
「还好」
一张图片发了过来。
是她淋了雨的箱子。
「没丢， 我给你放着」
有点像认错，但是温如意把这当成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转移话题。
「谢了 回去请你吃饭」
「不用 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
两个人就这又聊了一会儿才结束了聊天。
温如意关上灯躺在床上。
此时的温如意刚大学毕业，还不懂得命运的真谛，也不懂得那句遗言的含义。
但往往是弄不懂的答案就在下一章。
再次回到a市，这里似乎变化不太大。
温如意并不喜欢这里，连同这里的回忆也不喜欢。
可是许思哲不一样。
像是世界末日的避难所，又像是空气净化器。
温如意总不知道自己怀念的是什么。
她总是把自己假设在一片险境，或许现实也是如此，然后她在高空中独走钢丝。
倘若有天从高空中坠下呢。
温如意想她一定会摔得血肉模糊一团肉泥烂饼，多么恐怖。
她关上了灯，空气里都是潮味儿，床板有些硬，还有小飞虫。
但是温如意又困又累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