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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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盏看向橙菊,眼中含着不解。
“这是上好的药膏,活血化瘀的。”橙菊向前送了送,“小姐特意让我拿给你的。”
“婢子多谢小姐。”金盏屈膝跪地行礼,起身后,双手接过。
“金盏,你今日能逃过一劫,知道应该感谢谁吧。”橙菊暗示道。
“婢子明白,小姐的救命之恩,婢子定当以命相报。”金盏诚恳地说道。
“以命相报,还不至于。”橙菊抬起食指,在鼻息处掩着,“日后,小姐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定会寻你。”
“是,婢子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金盏声音响亮。
“那,那个祝雪凝呢?”橙菊试探着问道。
“那个人,抢了小姐的正妃之位,婢子自当与她水火不容。”金盏态度坚决。
“嗯,很好。”橙菊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今日你就不用干活了,歇着吧。”橙菊高高在上的说道。
“多谢姑娘。”金盏微笑道。
橙菊转身,再次在鼻前挥了挥手,快步走了出去。
金盏看着橙菊的背影,笑容瞬间收回。
总有一天,她也要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话。
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慈佑院
祝雪凝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了桌上所有的菜。
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拿起绢帕擦了擦油光锃亮的嘴。
“老夫人,您真是说话算话。”祝雪凝冲黎老夫人竖起大拇指。
“老身乃当朝太妃,怎能言而无信?”黎老夫人没好气地说道。
“自然自然。”祝雪凝笑嘻嘻地附和道。
“味道可好?”黎老夫人坐在一旁宠溺地看着她。
这孩子吃饭怎么这么香,连带着她都跟着多吃了半碗饭。
“还行吧,”祝雪凝认真地说道:“兔子的岁数有点大,鸡的爪子有点小,至于鱼嘛,估计再不打捞,恐怕就要成浮尸了。”
“你这孩子,还评判起老身的膳房了。”黎老夫人轻轻拍了一下祝雪凝的头。
“老夫人,雪凝说的可都是实话。”祝雪凝一脸的诚恳。
“既然如此,怎么还都吃光了?”黎老夫人佯装生气地问道。
“所谓‘粒粒皆辛苦’,雪凝这是感念农民伯伯的辛苦,还有膳房师傅,也是很辛苦的。”祝雪凝边说边点头。
“赶明儿我去打些猎物吧。”祝雪凝玉手一挥,满脸的骄傲,她可是一个好猎手。
“脚不要啦?”黎老夫人嗔喝道。
“对哦,忘了。”祝雪凝吐了吐舌头,摸了摸脑袋。
墨香和缀青在一旁偷乐,以后她们的日子再也不会无聊了。
点翠默不作声,心中鄙夷,脚都伤成那样了,还不忘吃。
凉风佛起祝雪凝的裙摆,漫天的星星点缀着夜空,月亮远远地悬着。
祝雪凝坐在前院回廊的木栏上,望着璀璨如画的夜空,愣愣出神。
缀青不让她出府,虽然她觉得很是无聊,那还是乖乖地呆在了府中。
其实这点小伤对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也绝不会影响她的行动。
离家在外游荡的这五年,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
对于一个“野孩子”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但是缀青的一片好意,祝雪凝还是心甘情愿收下的。
“祝姑娘,您在这里啊。”缀青微笑着走了过来。
“嗯,出来透透气。”祝雪凝转首看向缀青。
月光下,缀青铁锈红色的侍卫装,泛着金红色的凛光。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和平日里的不苟言笑判若两人。
宛如秋水的眸子,清澈明亮。
持着赤云剑的手,有些粗糙。
英姿勃勃地向着自己走来,赤色的束发布条左右摇摆。
祝雪凝突然就对缀青产生了浓浓的兴致。
这样一个英气十足,终日男装打扮,却一眼便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的女子。
有着怎么样的身世和经历?也和点翠一样的凄楚可怜吗?
“过来坐。”祝雪凝拍了拍身旁的木栏。
缀青拱手施礼,单手撑着木栏双腿一个飞跃,坐了下来。
“祝姑娘,您喜欢王爷吗?”缀青歪着头看着祝雪凝认真地问道。
祝雪凝闻言一愣,这是什么问题?
“我才见他也就,”祝雪凝掰着手指头数着,“也就三次,谈何喜欢啊?”
“不是有一个词叫‘一见钟情’吗?”缀青天真地问道。
祝雪凝低哼了一声,敢情这个看上去和那个大蛤蜊一样冷心冷情的姑娘,是一张白纸啊。
“一见钟情,那都是先看脸的。”祝雪凝撇着嘴说道。
“可是王爷分明就很好看啊。”缀青赞许地仰着头。
“好看吗?”缀青转了转眼珠,微微点了点头,“好吧,我承认,那个大蛤蜊,确实挺好看的。”
“大蛤蜊?”缀青惊讶地喊道。
“对啊,他不是东海龙王嘛。”祝雪凝也仰着头,“会喷水的不一定是龙王,也可能是蛤蜊。”
“哈哈哈……”缀青弯着腰笑个不停。
这王妃,竟然把高高在上的王爷,比作了那只会喷水,在酒楼随时等着被厨子做成了吃食的贝类生物。
“不对吗?”祝雪凝看着笑成了红虾米的缀青,有些莫名其妙。
“对对对……”缀青捂着肚子,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龙明瑒刚迈进前院,就听见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循声望去,竟然发现是那个被敌人砍了十几刀,哼都不哼一声的缀青,坐在回廊上笑得直不起腰。
龙明瑒瞪向他,不悦的寒光直直地射向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女侍卫。
感应到并不友善的目光,缀青瞬间止住了笑容,握紧了手中的剑。
机警地抬眸,发现是龙明瑒,缀青松了松持剑的手。
“属下见过王爷。”缀青单手抱拳施礼。
龙明瑒瞧着她又恢复了和平时一样的淡漠。
要不是刚刚自己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置信,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侍卫,和方才那个笑得合不拢嘴的丫鬟是同一个人。
相处十载,竟不知她有这般开朗活泼的一面。
想起当年第一眼见她时,她举着扁担直直地指向他,水亮的眸子满是惊恐,身子抖得厉害,扎着羊角辫的头上,鲜血顺着苍白的小脸,汩汩地流向地面。
可是无论神情多么恐惧,依旧坚定地挡在那个小男孩身前,瞪向他的眸子,盛满了倔强与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