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辆烧毁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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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一辆烧毁的车
万迪宝今天被带到办公室来了，晚上，好跟着他爸万里天、江清蓝直接回奶奶家。万迪宝躺在他爸江清蓝的办公桌上，头枕在他爸江清蓝的手腕上，肚皮朝上，两只前爪弯在胸前，两只后脚搭在一起，水灵灵的大眼睛张得大大的。江清蓝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万迪宝肚子上面的白毛，万迪宝不耐烦了，手脚并用抱住她爸的手咬起来。江清蓝收回了手，万迪宝坐起来，竖起一只后腿，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一下一下，津津有味地舔起自己的小毛脚来。舔够了，跳进她爸给他带来的睡筐，整个身体都陷进筐里，只露出半个头枕在筐沿儿，眯着眼睛，一只小毛爪子也伸出来搭在筐沿儿，一副慵懒的样子。万迪宝的水碗和饭碗，摆在他爸万里天的办公桌上。万里天端起万迪宝的水碗，伸到万迪宝嘴边，万迪宝顺从地舔了起来。万里天放下水碗，又端起万迪宝的饭碗，万迪宝很给万里天面子，又吃起了猫粮。吃饱喝足，万迪宝准备睡觉了。
前几天，局里和社会面，同步下发了2022年，五一劳动节放假时间安排：
2022年4月29日（周六）-2022年5月3日（周三），共放假5天，其中2022年4月23日（周日）、2022年5月6日（周六）正常上班调休。
一共五天耶！一共五天耶！一共五天耶！
全局上下欣喜若狂，奔走相告。
明天就是五一国际劳动节了。下班前，大家闲聊着各自的计划：
江清蓝和万里天要带着万迪宝，先去万里天家住几天，再去江清蓝家住几天。反正两家挨着。
果拾绿约好了逛街别动队的小姐妹走起来。
白雪要去学习水彩画，已经报好了班。
栾朗打算睡睡睡！他说自己极度缺乏睡眠。而睡眠可能会影响到他这警局一枝花的美貌。
众人唾弃他：有江哥在，你别有偶像负担！
萧一打算组个新队，灭了自己大学寝室那帮，趁着自己没时间打怪升级，总骂自己菜鸟的坏蛋们。
最后，凌寒发言了：陆尊让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去他家在郊区的庄园玩。可以采摘大棚里的草莓，那里还种了很多鲜花和有机蔬菜，你们随便摘。他说那里有山有水有河流，很好玩的。可是我不想去，我想去图书馆。
凌寒大冰块，你不早说，大家都做好了计划了，你才说。坏人！再说了，你和陆尊谈恋爱，你不去，让我们去，像话吗？
正当大家在坚持原定计划，还是响应陆尊的计划之间，游移不定的时候，陆尊适时出现，他是来接凌寒的：“各个景区的人比景区的树都多，现在高速就堵上了。我申请了航线，咱们可以坐我的私人飞机，飞去我的庄园。平时，你们替社会除暴安良，不如，趁着放假，到我那里体会一下田园牧歌生活，以便假期结束，精神百倍地再次投入到新的铲除邪恶大业之中。”然后背着凌寒朝大家作揖，众人明白了，这是想拐带凌寒，凌寒不愿意去，要大家做筏子的，奸商。但凌寒这个大冰块谈个恋爱不容易，大家都是善良人，不愿意凌寒错过陆尊。就这样，众人家都没回，就被陆尊打包上了他的私人飞机。好在大家经常出差，换洗衣物不要太现成，五分钟不到，就出发坐上了陆尊开来的去机场的车。就算陆尊见多识广，也被警官们的速度惊呆了。
在车上，车载广播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2022年4月29日，s市王哥庄的村民发现水沟里有一辆烧毁的小轿车，随后报了警。车内发现了一具已经烧得高度碳化的尸体，面容肢体烧毁极其严重，只能隐约看见个人形。看上去是一起单纯的交通事故，但车辆却被检测出是人为纵火燃烧，车上的死者很有可能是被人谋杀。
通过现场的车牌，警方找到了车主，s市本地人王明河。王明河的妻儿前往现场认尸，证实王的确失踪了。警察推测，王明河可能已经遇害了。
但在尸体上，警察发现了一小撮死者的头发，与此同时，法医还发现死者的头骨上，有多处被钝物打击的痕迹，dNA的结果显示，死者并非王明河。
如果这是一场王明河自导自演的“杀人案”，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萧一记忆力好，过目不忘：”咦，王哥庄？这不就是陆尊的庄园附近的一个村庄吗？”
陆尊笑：“各位警官同志，偶尔也给别的同行一点机会嘛！要我提醒你们，你们现在是在休假吗？”
众人笑。万里天还是对白雪说：“关注一下这个案子的进度。跟对方保持联系，如果需要我们帮忙，就让他们联系我们。”
上了飞机，服务员给他们端来了冰激凌、果汁、点心、水果、啤酒、咖啡和凌寒平时爱冲泡的果茶。凌寒不等动手，陆尊就从一只大玻璃壶里，给他倒了他爱喝的那种果茶，还体贴地插上了吸管。江清蓝和果拾绿各拿了一杯冰激凌在吃。粉色的、乳白色的、咖啡色的、蓝色的、金黄色的、白色的六种口味冰激凌球，堆在一起，上面点缀着草莓、樱桃、黄桃、芒果、蓝莓，m豆和薄荷叶子，鲜艳夺目。萧一、陆尊和栾朗，一人拿起一罐啤酒，碰了一下罐子。白雪一边吃一块点缀着果干的点心，一边喝一杯白咖啡。万里天是养生派，用叉子在吃一碗水果沙拉。红色的西瓜球，绿色的网纹瓜球，橙色的哈密瓜球，金黄色的芒果球，紫色的火龙果球，白色的荔枝球，装在一只水晶碗里，五彩缤纷。江青蓝尝了几口自己的五彩冰激凌，就把自己的冰激凌和万里天的水果沙拉碗换了。众人喜闻乐见，这俩日常总这么腻歪。
万迪宝第一次坐飞机，是在睡梦中度过的，错过了看他的两位爸爸秀恩爱。
私人飞机停在农庄的机场上。走下飞机，这里完全是依山傍水而建的，举目四望，原野碧绿，像绿色的绒毯。几只黑白花牛在草地上低头吃草，几匹矮脚马，也在悠闲地散步。矮脚马长长的鬃毛垂在颈部，像用梳子打理过一般。小鸡在草地上啄食，垂柳依依，鲜花盛开，远处还有一条明如碧玉的小河，绕山庄而过。一群鸭子和白鹅，在河水中嬉戏。
几处红顶白墙的农舍，远远近近依着山势而建。大家选定了自己的房间，放好背包，就集合去参观农庄。万迪宝的猫砂盆、猫粮和猫水碗，都被她的两个爸爸安顿好啦，自己留在房间里。
陆尊介绍，带领他们参观的，是农庄新聘任来的管家，姓黄。就连陆尊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黄管家。老管家退休了，新管家是他的助理出面招聘的。万里天打量了黄管家一眼，笑道：“黄先生在这里做管家，年薪一定比我们公务员高不少吧？您现在四十出头，等您满头华发之后，一定就是电影里那种，气质上佳，文质彬彬，见到客人微微躬身，风度翩翩的英式老管家啦。
黄管家被万里天逗得笑起来：“万先生您谬赞了，陆总对下属非常宽待，我的年薪是100万。”
万里天：“黄先生必是毕业于名校，当得起这么高的薪水。您也确实不凡，才见面说了几句话，您就记住了我们所有人的姓氏名字。”
黄管家微笑：“我毕业于剑桥大学经济管理专业。”
万里天：“在所有剑桥故事中，最受欢迎的绝对要数现实版的《爱丽丝梦游仙境》。刘易斯?卡罗尔在基督教堂学院教书时，结识了学院院长和他的家人。院长的女儿名叫爱丽丝·里德尔，当时她十岁，正和姐妹们、以及刘易斯?卡罗尔在泰晤士河流经剑桥的一条支流上划船，她让卡罗尔给他们讲个故事。 他以前也给她讲过故事，但爱丽丝让他这回帮她写下来，结果就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一个专门为爱丽丝而设的商店——被称为爱丽丝商店——现在就坐落在剑桥大门对面。这家商店最初是一家杂货店，它被写进了《爱丽丝漫游仙境》的续篇《爱丽丝镜中奇遇记》。在这本书中，它被描绘成了由一只绵羊经营的商店。 ”
黄管家微微笑着：“是的，我们剑桥因为《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吸引了很多人来参观。”
江清蓝没有说话。他和万里天去年休假去了英国游玩，也去过剑桥大学和牛津大学。萧一也没有说话。他博览群书，过目不忘，自然知道万里天张冠李戴。栾朗和陆尊也去过英国，但是，也都没有说话。
万里天：“黄先生在英国呆了很多年吧？可您这一口标准的汉语发音，比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国人还要地道。”
“这里是我的故乡。我在英国呆了十年，回国后，恰好陆总这个庄园，原来的管家退休了，我就参加了招聘，很幸运地被选中了。”
万里天：“当时竞争一定很激烈吧？”
“管家这个行业在国内还是新兴行业，加上黄总要求高，符合竞争条件的人只有十几个。”
边走边聊，黄管家带着他们先来到了葡萄园。葡萄叶子枝青叶碧，虽然还没有开花结果，却在藤架下搭出了片片绿色的阴凉。葡萄园旁边建有酒窖。再往前走，是十几座现代化的农业大棚。
黄管家亲自带领大家参观，先参观的是种植草莓的大棚。草莓已经结果了。有雪白的，有橙色的，有红色的，形状都是规整的圆锥形，掩映在碧绿的叶子中间，引得人馋涎欲滴。黄管家示意大家随意摘取，尝一尝。果然，口感甜，汁水多。众人拿着小筐，挑成熟饱满的摘。陆尊和万里天没有参与他们的采摘活动。陆尊在忙着投喂凌寒，万里天在忙着投喂江青蓝。
之后，大家又去参观了农庄里的有机蔬菜大棚。火红的番茄，紫色的茄子，翠绿的黄瓜，碧绿的西兰花，每一种蔬菜都生机盎然。大家决定，今晚用这里的蔬菜，自己动手，准备晚餐。于是，大家根据自己要做的主菜和配菜，采摘起来。黄管家派人把他们摘下来的蔬菜，都送到了大厨房。
接下来，众人来到河边，河水清清，低头可见游鱼百许头，水草里还藏着一些虾。黄管家贴心地为大家准备了钓鱼竿。钓了一会儿，栾朗收获最多。最后，大家把钓到的鱼，又都放生了。
晚餐是大家一起在厨房做的。凌寒凭一己之力，收拾了一条鱼，又宰了鸡、鸭、鹅各一只，动作干净利落，一刀毙命，看得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给陆尊下马威。陆尊一贯的云淡风也轻，毫不介意凌寒满手是血，吧唧，在凌寒脸上亲了一口，夸：“宝贝太能干了，有了你，今后咱们家杀鸡宰鱼的活都有人干了，我有口福了。”众人再次见识到了陆总花言巧语的能力。厨房足够大，大家手脚足够利索。很快，农家饭就上桌了。令人赞赏的是，大家还学会了一些新菜，不至于让刑警队聚餐的餐桌，总是重复昨天的故事。席间，大家都夸白雪拌的凉菜好吃，万里天做的红烧鸡块不柴不腥，也很好吃。江清蓝与有荣焉地多吃了一块。
星垂平野阔，吃过晚饭，已是星月如钩。远处的小河映着月亮的身影，波光粼粼。暮春的晚风习习吹来，春风沉醉的夜晚，令人周身舒爽。众人围坐在草地上摆放的白色躺椅上，瞎聊着。
黄管家端着一个黄铜大托盘走了过来。里面装着红酒、啤酒、果汁和白水。黄管家把托盘放在桌子上，他已经了解了这些人之间的上下级关系，因此先问万里天：“万队，您要喝点什么？”
万里天笑着取过开瓶器：“尝尝您这山庄里的红酒吧。”说着，手里握着开瓶器就去拿红酒，那开瓶器像一把凶器一样，一下子在黄管家的手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血流了出来。万里天眼疾手快，连忙掏出一块手帕按住伤口，帮他止血，一边说：“对不住您，我这手生了。要紧吗？您待会回去一定要上一些药。”顺手，把粘着血迹的手帕塞进了自己口袋。
黄管家连忙表示自己没事。
四野沉寂，江清蓝让万里天给自己讲一个故事。万里天答应了：
“关于特洛伊战争，《伊利亚特》书中一开始时，阿喀琉斯就与阿伽门农发生了争执，起因是阿伽门农夺走了阿喀琉斯的战利品，女奴布里塞伊斯。这种行为使阿喀琉斯感到荣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于是愤然离营，如果阿伽门农不当众道歉，就绝不再参加战斗。希腊军的战况时好时坏，宙斯给予士兵们胜利，却从不让他们有真正的信心。后来，希腊联军节节败退，一度被赫克托耳带领的特洛伊军打回岸边。即使阿伽门农派人请求阿喀琉斯的原谅，他仍然不为所动。最后，阿喀琉斯的挚友帕特罗克洛斯不忍看见希腊军死伤惨重，穿上阿喀琉斯的铠甲，假扮成他的模样出战，局势曾一度逆转，但最后他却被赫克托耳所杀，这才激发了阿喀琉斯的战意。然后阿喀琉斯驾车到特洛伊城下，与杀害其挚友的赫克托耳决战，在决战中，阿喀琉斯杀死了赫克托耳。后来在神的指引下，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来到阿喀琉斯的帐中，经过苦苦哀求，普里阿摩斯赎回了儿子的尸体，故事结束于赫克托耳的丧礼……”
万里天的声音轻轻飘在夜空里，江清蓝睡着了。他抱起睡着了的江清蓝，回自己房间去了。众人也纷纷散去。
夜半时分，山庄里忽然闪出一条黑影，他鬼鬼祟祟地来到一棵高大的杨树下，找好位置，挖了起来，不一会儿，他挖到了要找的东西，逡巡半晌，终于来到牛圈旁边，找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把刚挖出来的东西，又埋了下去。
等他离去，从暗处闪出两道身影，来到他埋东西的地方，挖了起来。挖到以后，他们小心地把东西装进证物袋，朝山庄门口走去。那里早就等着一辆警车，二人先从怀里掏出一块染血的手帕，低声交代了什么；然后，又取出刚挖到的东西，递给他。来人接过证物，立刻就开走了。车灯照亮了那两个人的脸，却不是刚刚还在万里天怀里沉睡的江清蓝是谁？
万里天拍了拍江清蓝的屁股：“哪里搞的，这么多土。”江清蓝熟练地跳到万里天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前进。又附在他耳边说：“我们还没在农庄试过呢。”万里天脚下的速度更快了。这一夜，江清蓝终于如愿，他被万里天在农庄的床上，试过了很多姿势。
和他们同样有探索精神的还有陆尊和凌寒。木质大床的吱嘎声和凌寒的呻吟声，响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万里天和江清蓝打开房门，就遇到了抱着满怀鲜花的白雪和果拾绿。她们刚才被黄管家带去鲜花大棚了。
“黄管家，早啊！”
“小果，白雪，告诉大家整理好东西，我们回市里。”
吃过早饭，山庄生活就要结束了。黄管家不等陆尊吩咐，早在大家的后备箱里，放了很多农庄出产的有机蔬菜、草莓和自酿的葡萄酒，还有宰杀好塑封好的农庄自产的鸡鸭鹅。
万里天微笑着道谢，然后做了一个请黄管家上车的手势。
黄管家微一躬身：“万警官，我就不跟你们回去了，我得留下，帮助黄总打理农庄。”
万里天继续微笑：“那就是新的管家先生需要做的事了。王明河，请跟我们回警察局吧。”
黄管家转身要跑，萧一和江清蓝拦住了他。
黄管家转头看向万里天：“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万里天：“刚一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在卷宗里看到过你的照片，你当时不戴眼镜，头发也没有这样向后梳成背头。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你。我故意把牛津和剑桥搞混，把牛津的真人版的爱丽丝的故事，说成是剑桥的，假如你真在剑桥呆了十年，又怎么会傻傻分不清楚呢？让我来猜一猜，你和黄奕庆应该是同乡，多半还是好朋友。是黄奕庆在剑桥呆过十年。回乡后，黄奕庆被聘为农庄管家，每年有100万高薪。你见财起意，假意约黄奕庆出来，用利器猛击他的头部，导致了他的死亡，又把他拖到你的车上，杀人焚尸。做出自己杀死自己的假象。可惜，他落在车上的几根头发，暴露了你的秘密。你当过导游，又有一些小聪明，所以，虽然你只比我们早来一天，却适应得很好，事事周全，丝毫没有露出马脚。当晚，我讲了那个替身的故事后，你猜到我在怀疑你，忍不住把自己藏在庄园里的凶器和血衣，又刨了出来，重新埋过。我得谢谢你，为本案提供了关键证据。”
我故意划伤了你的手，得到了你的血液样本，和你的儿子做了dna对比，结果表明，你就是王明河。而那辆被焚毁的车上的死者的头发丝，通过dna检验，证明死者就是黄奕庆。
你利欲熏心，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这时候，警笛声由远而近，是局里派了其他同事来押解嫌犯归案。
从陆尊的庄园回到家，洗了澡换了家居服，万迪宝一直跟在江清蓝的脚边，喵喵叫着。
“宝贝儿，我不是不要你了。”江清蓝哄着万迪宝。万迪宝跳上了床，在床上踱步，还是跟着江清蓝。
“跟着就跟着吧，爸爸爱你。”吧唧，江清蓝在万迪宝的小毛脸上面，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