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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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迪宝的水碗，是在宜家买的一个大玻璃碗。
江清蓝觉得，自动喂水器不能天天刷，水反复循环不干净，就没有买。每天给万迪宝换水换猫粮之前，江清蓝先撕下三张厨房专用纸巾。要不，戴着手套刷完猫碗，再戴着手套，去碰他和万里天要使用的厨房纸巾，多不卫生啊。接着，他戴着一次性手套，把水碗和猫粮碗里的残余，分别倒进马桶和垃圾桶。之后刷碗，然后用厨房纸巾擦干净碗，最后，在碗里装上烧开的自来水，和渴望牌鱼肉味猫粮。齐活啦！
今天早上，江清蓝给万迪宝刷了水碗，却忘记给她添水了。万迪宝走到食盘前，发现水碗里没有水，立刻抬起头看江清蓝，还舔了舔嘴唇。一人一猫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江清蓝夸万迪宝：
“哎呦喂，闺女，你可太聪明啦！此时无声胜有声啊！原来你知道每天给你换水放猫粮的是我啊，没有水，还知道舔嘴唇暗示我，等着，爹这就给你倒水去。”
万迪宝等水喝的功夫，站起来，把爪子搭在实木茶几上，做势欲挠。正巧万里天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立即制止她：“no! no!万迪宝，挠两步梯去。”只见万迪宝放开实木茶几，一个转身，无缝衔接，挠起了两步梯。在宜家买的两步梯上面，全是，万迪宝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日日不辍，辛苦练习九阴白骨爪的爪印。这一幕，被拿着水回来的江清蓝看见了，立刻又开始夸万迪宝：“哎呦喂，闺女，你可太聪明啦！你别是猫妖吧，都能听懂话啦！”
就连万里天，也觉得万迪宝的智商，比小时候提升了不老少。以前，江清蓝和万迪宝玩捉迷藏游戏的时候，江清蓝藏在床的一侧，万迪宝是绕床一大圈，慢慢接近江清蓝，再扑向他。最近，再玩这个游戏，万迪宝会呼一下直接跳上床，和江清蓝脸对脸，居高临下，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江清蓝。要喂万迪宝吃驱虫药也变得困难了。小时候，把药混在猫粮里，她会在吃猫粮的时候，把驱虫药一起吞进去。现在呢，不管你磨成粉，掰成碎块，还是整粒放进猫食盆，她都能闻出来，给叼出来扔地上。话说，这个月的驱虫药又该喂了。又即将谱写出一篇，和万迪宝斗智斗勇的故事。
早餐是全麦烤馒头。用全麦面粉，加上黄油在烤箱里烤了三十分钟，烤出来的。棕色的馒头外壳硬硬脆脆的，很有嚼头，带着麦香。万里天还煮了在山姆超市买的海鲜粥。炸了鱼块，还有一盘焯过的白菜片，两个鸡蛋，两只橙子，两盒在山姆超市买的苹果汁。
岁月静好，两人一猫一起吃着早餐。
吃过早餐，整理完毕，江清蓝和万迪宝吻别，顶着一脸猫毛太痒了，又跑去洗了个脸，二人出门上班去。
队里，咖啡的香气扑面而来。咖啡机是栾朗拿来的。咖啡粉也是。白雪正在擦桌子，栾朗拿来的扫地机器人满屋子扫地擦地，忙得正欢。说曹操，曹操到。栾朗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吃起来。这个冰箱是陆尊送来的，跟冰箱一起送来的，还有各种饮料、水果、有机食品和冷冻食品。这个冰箱很神奇，它有自动填充功能，消耗一阵，里面的东西又会神奇地满血复活。白雪递给他们每人一杯，加了牛奶和炼乳的咖啡。过了一会儿，萧一、凌寒、果拾绿相继也来了。白雪也给他们每个人，倒了一杯咖啡，同样加了方糖和炼乳。一天的工作，就在咖啡的香气中开始了。从万迪宝的水碗，到刑警队每个人手中香浓的咖啡，万事万物，都离不开水啊。
前几天一直在加班，今天闲下来，有一大堆文案工作要做。办公室里，很快响起了键盘敲击的清脆声音。
一阵欢呼声从走廊传来：
s市申办2025年第九届亚洲冬季运动会成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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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科推门进来：
“庆祝活动，正在太阳岛风景区举行，警力不足，咱们局离得近，金局让我通知大家，今天上午，凡是没外出执行任务的同志，一律去巡逻，帮助维持现场秩序。兄弟们，走着。”
众人迅速起身出发。大家都没有开车，这里离太阳岛风景区很近，步行过去，十分钟，就赶到了庆祝现场。
太阳石广场上，六名俄罗斯演员正在表演俄罗斯民歌《卡琳卡》。这首歌又翻译为《雪球花》。是俄罗斯作曲家、民俗学家，伊万·拉里奥诺，在1860年谱写的一首着名的俄风乐曲。
江清蓝跟着音乐，轻轻哼唱起了中文歌词：
美丽的雪球花儿，
雪球花儿，雪球花，
花园里面长满了雪球花儿，雪球花!
哦，美丽的雪球花，雪球花儿，雪球花，
花园里面长满了雪球花儿，雪球花!
松树底下，微风清凉，让我安睡在草地上。
啊，让我安睡在草地上。
绿色的松树，你不要喧嚷，你别妨碍我入梦乡，
啊，你别妨碍我入梦乡。
多么迷人，多么漂亮，你快爱我吧，好姑娘。
啊，你快爱我吧，好姑娘。
歌曲节奏轻快、歌词活泼，副歌部分，随着重复，速度逐渐加快。副歌中反复提到的卡琳卡，是欧洲荚蒾，别称欧洲雪球。也是这首歌曲名字的由来。
《卡林卡》的歌词大意，是俄罗斯小伙子，向心仪的姑娘表达爱意，赞美年轻的姑娘美丽善良，就像那盛开的雪球花。
台上，美丽的俄罗斯女郎穿着艳丽的红色大摆舞裙，英俊的俄罗斯男演员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托举、旋转、跺脚，舞动，动感强烈的异域风情舞蹈，热情奔放。
这时，一些盛装的冰雪女郎，跟在流光溢彩的巡游花车后面，缓步走来。
第一方阵由“炫彩花车”、“冰雪公主”、“幻彩霓裳”及“青花雅韵”四大主题组成。 模特们身着包含着冰灯、雪花、雾凇等元素的冰雪服饰，展示s市冰雪文化的独特魅力和“东方小巴黎”的欧陆风情。
第二方阵为动感雪妮妮队伍。雪妮妮作为城市Ip形象，广受欢迎和喜爱。雪妮妮，以北方地域文化专属雪人为原型设计，分冬装与夏装两款形象，融入俄欧式屋顶、丁香花、雪花、中央大街面包石、哈尔滨老火车站等诸多地域元素。
第三方阵是小学的孩子身穿运动服、手持篮球及彩色花球，吹响运动响笛，举着 20面刀旗，随风飘扬。
庆祝活动现场，马迭尔、s市肉联、秋林里道斯、裕昌、一手店、达生、商委红肠等均拿出各自的 “当家硬货”。 蒜香浓、肥肉香的红肠在台案上一放，阵阵飘香。
“咱们现场量一量，这根红肠有多长？”
庆祝的人群纷纷上前，同s市肉联展示的，长1.5米的特色“肠王”，合影留念。这家红肠制作商，还制作了一面拍照墙，拍照者只要把头和双手伸出去，就是拥抱肠王的生动画面。
刑警队众人鹰隼般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视，同时，也将这人潮的欢乐收入眼底。每天与狡猾的犯罪分子周旋，每天看到的是血腥和暴力。这欢乐的气氛，让大家觉得周身温暖，心底柔软。此刻的每一帧画面，都是他们愿不舍昼夜，愿拼尽全力守护着的。
大家身着便衣，一路走来，来到了水阁云天。一群艺术家，正在这里泼墨挥毫，庆祝申办成功。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站在画架前，眼望栏杆外太阳山上飞流而下的瀑布，和瀑布底下游鱼窜动的碧绿太阳湖，正时而挥笔速写，时而工笔细描。青山白瀑，白云蓝天，瀑布一朵朵白色晶莹的小水花被阳光蒸腾，整个水阁云天水汽空蒙，都出现在他的画中。中年男子玉树临风，人在景中，也仿佛一幅油画。这时，一位带棒球帽和口罩的青年，抱着一箱水走过来，是一升装的橙子果汁，他一边往一次性纸杯里加冰块，一边往里倒果汁，给每位画家都送上了一杯。他大约是公园的工作人员，不过，他并没有穿制服，也可能是文联的干部。送到中年男子那里，男子含笑单手接下，一边画，一边喝了起来。
栾朗家里经商，见多识广，本市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差不多都认识：
“这是南子珏老师，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咱们省书协画协常务理事、咱们省画院院长，国内各大赛事评委席的座上嘉宾，去年斩获了全国‘德艺双馨’艺术家头衔。他的画作《水水水》，刚刚在国际上获了大奖，水涨船高，现在，他的一幅作品，要六位数啦。”
果拾绿好奇：
“他获奖的那幅画，画的是什么呀？”
“他获奖的那幅画，取材于现实，画的就是上周，那场席卷了整个s市的大暴雨。”
6月26日，据s市气象台消息，当日下午16时-19时，全市平均降水量12.6毫米，其中降水量最大的，又是华山路望江小学。最大值为60.7毫米。那里古称凹地，是全市的最低点，每次大雨，那里的降雨量都是全市的最大值。s市城市管理局市政科工作人员表示，6月26日的大雨,下得太急,形成积水，排水系统老化,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排水。因暴雨持续时间久，雨量大，s市部分城区道路，当天，出现了积水情况，小汽车被困水中，积水已至汽车引擎盖位置。停车场栏杆、电箱等设施被淹。
这场大暴雨，还造成了人员伤亡。
s市华山路望江小学外，雨水井堵塞，积水较深，一名市民在积水中触电身亡。随后赶来的救援人员，对倒地市民进行了心肺复苏。可是回天乏力。
庆祝活动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到水阁云天这里，就是尾声了。众人回到刑警队，继续打结案报告。
第二天，却接到报案：
南子珏，死了。
他是淹死的。公园管理员发现他的时候，他躺在水阁云天的水底。
水阁云天是太阳岛公园内最为经典的景观之一，“水”即太阳湖，为人工湖，是由s市市民在1980年五一劳动节期间,义务劳动挖出的。挖出的土方,堆积形成了太阳岛内,另外一处景观——太阳山。“阁”采用现代园林造景手法，融合欧式建筑风格，依水建成长廊、连廊、方阁三个部分。方阁为两层，平水而起，有54个黑色贴面大理石柱。“阁”以及湖岸上的垂柳,倒映于“水”中，形成“亭桥映柳”的景观。
萧一：
“他杀。水阁云天的太阳湖，是人工湖，水深只到一个成年人的膝盖，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淹死一个成年人。”
果拾绿：
“会不会和南子珏这次获奖的事情有关？比如，他剽窃了自己学生的作品，这次获奖的作品其实是自己学生的，或者，他一直在剽窃自己学生的作品，现在他的画作价格这么高，这个学生想要揭穿他的秘密，二人发生了争执，于是就……”
果拾绿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萧一正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江清蓝笑着看她，而万里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证据呢？”
江清蓝绕着发现尸体的地方走了几圈，岸边都是步道花砖，没有留下打斗的痕迹：
“要把一个成年人按在水里，直至窒息，被害人不可能不挣扎。南子珏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我推断，犯罪嫌疑人是男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回到警队，凌寒已经跟着现场勘查科先回来了，他把尸检报告分发给大家：
“万哥，江哥，死者是在庆祝活动结束后，两个小时左右溺亡的。大约是十三点半前后。在死者身体里，发现了蓖麻毒素。”
这是很有名的毒药，各国的间谍，如007，克格勃，中情局等，经常用来做暗杀的武器。1978年，在伦敦的国际间谍人员，曾用装有蓖麻毒素的伞尖，在公开场所行刺，一名被刺人员中毒身亡。同时，在法国巴黎，也有类似事件发生。蓖麻毒素用高纯度酒精和乙酸铅就可以制造，一个专业药剂师就能整出这个东东来。蓖麻毒素污染水源和食物，经消化道，使被害人中毒。
凌寒把报告合上，放到桌面：
“另外，南子珏是先中毒后溺水的。”
江清蓝：“怪不得，我们没有在现场发现打斗痕迹。”
果拾绿：
“蓖麻毒素，是怎么进入南子珏体内的呢？”
凌寒：
“蓖麻毒素进入人体后，咽喉及食道会有烧灼感，还会引起恶心、呕吐、腹痛、腹泻。我们在庆祝现场见到南子珏的时候，他的表现十分正常。可能是在那之后，遭到侵害的。”
组织艺术家们到现场参加庆祝活动的，是市文联。当天在现场的工作人员，被请到了局里协助调查。
“您问名单啊？对，是我和我们领导共同商量的邀请名单。这次，我们一共请了十位省内的艺术家。有写字儿的，有画画儿的。画画儿的，又分国画和西洋画。在这里面，分量最重的，就要算南老师了。”
“您问南老师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呀？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呀。过程都挺顺利的。大家都是熟人，有的也好久没见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见面聊一聊。大家都挺开心，气氛也挺好，事先通知我们，各个板块的庆祝活动十一点准时结束，我们就是那时结束的，然后大家说下次再聚，就散了。”
“南老师什么时候走的呀？就是结束的时候啊，南老师说，他有些恶心，想吐，可能中暑了。刚才怕影响活动，一直忍着。他去一下洗手间，让我们先走，不用等他，他开车来的。”
看来，南子珏是在活动现场中的毒。
“南老师在活动现场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我们准备了两箱矿泉水，我们都喝了，您看，我也喝了，没事儿。”
万里天：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是否还喝了别的什么？”
“哦，等我想一想啊。除了矿泉水，有一个小伙子给我们送来了果汁，还加了冰，很好喝。”
万里天他们巡逻的时候，见过有人给艺术家们送加冰的果汁。
“是你们要求送的吗？不是？那你们认识他吗？”
“不认识啊。我以为是志愿者。这次庆祝活动，从高校请了好多名志愿者。他说是天气热，领导让送的。我问哪位领导？他说，不认识，高个，戴眼镜。我想了一下，可能是市里分管教科文卫的翟副市长，就收下了。您是说，那饮料里可能……哎呀，想想就后怕，我闺女才十岁，我真得谢谢这凶手不杀之恩。”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把这位三观不正的同志送走，万里天给他爸挂电话，他爸帮他查了，果然，翟市长没给艺术家们送饮料。昨天，市委宣传部，压根就没发过饮料。
这个给艺术家们送饮料的人是谁？s市是一个一千多万人口的大城市，要找到这个人，无异于向沧海求一粟。
万里天：
“这条线先放一放。我直觉，这件事情和南子珏最近获奖这件事情有关。萧一，把他的获奖作品在群里推一下。”
看到南子珏的获奖作品，大家都有些惊讶，说这幅画是一张照片也不为过。这是一幅比照片还逼真的作品。在城市的一片汪洋中，一个男子躺在一处围墙下，身穿浅色短袖、黑色短裤，积水已淹到了倒地市民的膝盖。男子脸上的表情，那些金属栏杆，人们披着的塑料雨衣，漂浮在水面上的塑料瓶、玻璃瓶，都纤毫毕现，栩栩如生。这让人震撼的作品，竟然是用水彩画成的，你能想象吗？原来，南子珏竟然是一位超写实画家。南子珏不仅将人体和塑料表达到极致，还特别善于画玻璃。这样精湛的画技，委实让人佩服。
万里天：
“南子珏是超写实画家，画面中的人物，应该确有其人，白雪，栾朗，画面中的男子是谁？找到他的身份。”
死者很快找到了。他是一名退休老人，在美院做兼职模特。美院的模特，不仅仅有年轻的，还有年老的。学生们不仅仅临摹年轻人，也临摹老年人。上一周，这位老年模特回家的时候，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大暴雨，走到华山路望江小学收发室墙外的时候，可能因为暴雨， 空调室外机的线路绝缘被损坏，
空调的外机对地漏电。这位老年模特不幸罹难。
江清蓝：
“南子珏把画中人画得这么逼真，那么，当时，南子珏在哪里作画？我怀疑，他就在现场，只顾作画，却见死不救？这会不会是犯罪嫌疑人，侵害他的动机呢？萧一，小果，找到这幅画的地点，调取监控。栾朗，白雪，也调查一下死者的家庭成员，有没有作案时间。”
监控调来了。只见画中那个老年模特，走到望江路小学收发室围墙外，在空调外机上鼓捣了几下。然后，靠着围墙坐下，在暴雨中，拨通了电话。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调整了一下上身倚靠墙的姿势。接着，他又调整了一下脸的朝向，在围墙一侧，有一杆路灯。再然后，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他闭了一下眼睛，身体不动，保持着刚才摆好的姿势，把手伸向了空调外机。他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头垂下来，不动了。过了一会儿，有市民走过，发现了他，报了警。不一会儿，有警察和医生赶到了，给他做了心肺复苏，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江清蓝：
“萧一，小果，查查死者的通话记录，看看他是在跟谁通话。”
万里天：
“死者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姿势，联系他的模特身份，会不会是，南子珏用高薪诱使这位老年模特，在雨中，做死亡模特呢？”
萧一调取了老人最后的通话记录。万里天猜的不错。果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是在和南子珏通话。南子珏通过电话，在调整他的体态，以便画面更有张力。
“丧心病狂！”
“泯灭人性！”
“就为了画作的真实，竟然能践踏一条生命！”
栾朗和白雪带着老年模特的家人到局里协助调查。老人有一儿一女，都还在上大学。众人仔细打量他们，不是给画家们送饮料的人。他的妻子说，老人出事前，曾交给自己二十万。问他是哪里来的，他说，是自己做模特挣来的。
众人没忍心告诉她：这二十万，是老人答应南子珏，在雨中，为他做死亡模特，拿命换来的。
接下来，就是找到那个志愿者了。
可是，他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南子珏的学生里，没有。
美院在读的学生，和近三年以来的毕业生里，没有。
江清蓝只好在结案报告里这样写道：
这个人，也许是当时报警的人，可惜，他使用的是老人的手机报的警，110指挥中心，没能记录下他的电话号码。也许是附近居民楼向外眺望雨帘的人，当时，他只是觉得老人的行为奇怪。也许是开车偶尔经过的人，不懂老人在干嘛。可是大雨瓢泼，自顾不暇，就匆匆走了。后来，他们看到了南子珏获奖的画作，前后一联系，便明白了其中隐藏的罪恶，所以，他们当了一回佐罗，为老人讨回了公道。水，既是生命之源，也能成为罪恶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