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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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敢情好，老奴正好有些饿了。”刘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
他还记得上次来铁矿的时候，那些菜的滋味确实不错。
不仅是味道好，更重要的是那份用心。
江枫转身对着不远处的随从吩咐道：“去把上一次刘公公觉得好吃的菜都做一份出来，给本王也做一份。”
这话听在刘德耳中，不由得让他心头一热。
他在宫中这么多年，见过的权贵数不胜数。
那些人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编排他。
说到底，在那些人眼中，他不过是个太监罢了。
可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不仅待他如平常人，还会记着他的喜好。
这份细心和体贴，让他这个老人家心里感动不已。
在这勾心斗角的朝堂之上，还能有几个人会真心记挂一个太监的冷暖？
人老了，其实最在意的就是这些小事。
这一刻刘德更加坚定了要好好跟着这位肃王的决心。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选择，一定不会错。
跟着这样一位懂得知恩图报的主子，总比那些只会耍弄权术的人强得多。
至少他知道，这位肃王殿下，是真的把他当人看。
这就够了，对一个太监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酒菜很快就摆上了桌，香气四溢。
这一次的菜跟上次那些大锅饭明显不同，每一道都是单独炒制，味道自然也就更加精细。
“殿下，这菜比上一次的还要好吃。”刘德夹起一块红烧肉，满面笑容。
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就觉得铁矿的饭菜很是美味，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还能更胜一筹。
说起来，这些日子在宫里吃的东西，虽说是山珍海味，但却总觉得少了几分人情味。
不像在这铁矿，虽说都是些家常菜，但却让人吃得舒心。
“公公喜欢就多吃些。”江枫见他吃得开心，心里也很是满意。
刘德连连点头，心里暖洋洋的，这位肃王殿下待他，真是越发地体贴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德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他在心里思量着，有些话还是得说，毕竟这是为了肃王好。
“殿下，其实有些事情，老奴觉得还是要提醒您一声。”刘德放下了筷子，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这些话他本不该说的，但想到肃王对他的信任，他又觉得不说不行。
江枫闻言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静静地等着刘德开口。
“陛下这次的想法，其实是想让宇文将军在军事上多立些功劳。”刘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格外谨慎。
他在宫中这么多年，对陛下的心思最是清楚不过。
有些事情，不用明说，光是看陛下的一举一动就知道了。
他略作停顿，观察着江枫的神色：“这样一来，也能稍微压一压殿下您之前的军功。”
这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却很明显。
陛下这是在拉一派，打一派，典型的平衡之道。
“建宁城那边，陛下也是让宇文将军做主战部队，殿下您这边不过是策应。”刘德继续说道。
这些话，他其实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今天这顿饭，倒是给了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虽说陛下对殿下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但也不会让殿下做得太大。”
这就是朝廷的规矩，皇帝最怕的就是哪个臣子做得太大了。
“若是这次建宁城的事情全权交给殿下去办，那陛下就欠了殿下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样的人情，陛下是绝对不会欠的。
“所以陛下必然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殿下去做。”
这话说得委婉，但却是实情。
刘德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咀嚼着：“陛下还记着上次晋州剿匪的事情。”
那件事在陛下心里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那三百御林军，现在可都在殿下您手底下做事。”
这些人原本都是姜泰的亲信，现在却全都投到了肃王这边。
“要是再给殿下新的人手，那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陛下这些年来最忌讳的就是这个，给出去的人马收不回来。
这些话，刘德说得很是委婉，但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他也是为了让肃王明白，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些年来，他在宫里看得多了，自然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饭后，江枫将刘德送到了铁矿的大门口。
刘德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些还在排队的青壮年，心中思绪万千。
这些人看起来都是好手，若是训练得当，必然是一支劲旅。
方才江枫已经解释过，这些都是从附近招募来的良家子。
不过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多嘴的。
在宫中这么多年，他最清楚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
若是陛下问起，他自然会如实回答，但若是陛下不问，他就一个字也不会提。
这就是他这个位置上的生存之道。
说得太多容易惹祸上身，说得太少又显得不够忠心。
这个度，他把握得很好。
送走了刘德，秦志云便凑了上来。
虽然他知道刘德和江枫的关系不错，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殿下，刘公公不会把这边的事情告诉给陛下吧？”
这话问得小心翼翼，显然是真的担心。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
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怕是要生出许多事端来。
江枫闻言笑了笑，神色间没有丝毫的担忧：“放心吧，不会的。”
他这话说得很是笃定，显然是对刘德很有信心。
“就算说了，又能如何？”江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意。
这话说得霸气，却也是实情。
“皇帝要是不让我招募这些人，那建宁城我也不去了。”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显然是早就想好了对策。
秦志云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了。
他这才想起来，自家这位殿下向来都是有备而来，从不会轻易吃亏。
这些年来，但凡是殿下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算计不到位的。
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每一招都打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