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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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护使觉得有理，可心里仍是惴惴不安:“这都火烧眉毛了，咱们还能有什么好法子？城内水源可是重中之重，多少人的性命都挂在上头呢，可不能儿戏啊！”
“杨大人的顾虑我都清楚，放心吧，这路子不就在咱们眼前吗？”
顾知微忽的一笑，众人不解其意，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正落在那跪地回话的商贩身上。
商贩一个哆嗦，听她低声道:“那头来城内不过是三五日，哪里知道水源处设立在什么地方，这位小哥儿，我看着你是个办事稳妥又识时务的，不如就由你去说，只道城内线路错综复杂，你们人手不够，难度又大的很，怕是不好成事。”
说话间，顾知微眯起眼来，盯的人汗毛倒竖，直起鸡皮疙瘩:“到时他们自会想法子加派人手，再由杨大人安排，寻找机会多多捉拿就是了。”
边护使一拍手掌，算是应下:“这法子不错！”
商量过后，那小将即刻就选了几个的得力好手跟在那商贩身边，算是助力，也算是监管。
等一收到商贩的回信，那头行事果然更加着急，匆匆忙忙就定了日子，一到晚上，天色刚暗下来，草丛里就窸窸窣窣爬出来好几个人，各个手里都拿着一个药瓶，鬼鬼祟祟的要往河边挨靠。
下一刻，就听有人大喊一声，从暗处窜出来好些膀大腰圆的壮汉，正是边护使早早就准备好的人手。意图投毒的这几个细作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呢，就悉数被押走了。
等人被送到军中，顾知微等人早就等候多时，还不等他们开口问话，倒是那商贩端着一张笑脸，上前来谄媚邀功:“几位大人尽管放心吧，咱们这次动手动的神不知鬼不觉，又有我们兄弟几个打掩护，绝对是万无一失！”
那几个细作一听，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变了脸色，咬牙切齿的咒骂道:“你这个叛徒，主子给了你们多少金银细软，当初话是说得好听，一口就答应下来了，现在翻脸不认人，还要出卖我们投靠大夏，真是臭不要脸！”
另一人也厉声道:“可不是，像你们这样卖主求荣，说叛变既叛变的，往后谁还敢留用，依我看啊，还是趁早除了这些墙头草的好！”
“你们，你们！”
这商贩面色变了几变，终是忍无可忍，也不顾有外人在场，索性直言不讳:“我自是比不得你们会巴结讨好，想当年我十七八岁，不过就是失手在帐内打碎了一套茶具，就要被上头骂的狗血淋头！他们看我老实好欺负，就把我硬塞到边疆来，如今二十年都过去了，我披着一层珠宝商人的皮，把边疆这十五城都走了个遍，论起本事，我从不输给你们任何人！”
“大邺大邺，你们满口都是大邺，上头对你们好，你们自然毫无怨言，可我呢！”
这商贩眼眶通红，厉声辩驳:“我带着兄弟几个行走于茫茫黄沙之中，多少次坚持不下去想要请旨回国，可他们谁搭理过我了！一封封的信件就如同石沉大海，你们说我油嘴滑舌，我看这分明就是你们随意作弄人！”
说完这话，他一合眼，脸上苍老的纹路尽显:“上头肯和你们联系，不过是看你们还有利用的价值，早晚有一日，你们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被弃之如履啊。”
他这声叹息兜兜转转，绕在边疆的沙漠里已经许多年了。这些往事商贩从不和人提起，只当做是一块可耻的伤疤，要不是今日被逼急了，恐怕也就咽在肚子里，笑一声不足与外人道罢了。
这番话说的言辞激烈，几个间谍都是年轻人，一时被震得睁大了眼，也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顾知微在旁听得仔细，自然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和水深火热，干脆又道:“你们抛头卖命，都是实打实的真汉子，我看在心里，还是敬佩几分的，可这位小哥儿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人活一世，最要紧的不就是那条命吗，若是命都没了，纵然你有再多的家财又能有什么用处？”
“大邺与大夏毗邻几百年，两国开战原本就不是必要的事情，不过是统领者掺杂私心，想要求得更重的利益，却要拿咱们这些普通人的性命和光阴去换，你们也乐意？”
几个细作互相一看，显然是神情动摇，只是嘴硬道:“大邺生我养我，我们就是豁出去一条命也不算什么....”
“大邺养育你们，却要叫你们做一些不道义的事情害人性命，又要为了上位者的一己私欲闹得举国不安，孰是孰非，我不信你们心中没有考较。”
顾知微神情淡淡，又道:“若你们往后能安分守己为我们办事，等战事终了，我和杨大人自能保你们从此平安自由，再不受拘束。”
听完这话，几人小声说了几句，为首那人便一梗脖子，不信他们能有这样的好心:“你现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又有什么用，这仗一打起来，谁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停歇，要是到了那时候你反悔不认人，我们又该如何！”
“你倒是想的很美，”
傅砚修冷笑一声，只觉这几人蠢笨不堪:“睁开眼睛瞧瞧吧，你们现在已被我大夏军士捆了，押在大夏军帐之中呢，能叫你们这些臭鱼烂虾活到现在，已是我们法外开恩了，如今命在别人手里捏着，还敢讨价还价，也真是头一回见，开了眼了。”
他一开口，几人这才注意到傅砚修，没由头的，一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细作们便一缩脖子，忽的脊背发寒，认怂了:“好，我们答应！”
“算你们还有几分眼色。”
傅砚修面不改色，在一旁坐下，依照顾知微的意思，又问:“既要投诚，那就得拿出些诚意来，说说吧，你们同党共有几人，眼下都在何地，还有什么部署？”
几人面面相觑，为难一番，终是没有开口，只敷衍道:“大概有几十人吧，至于具体位置，我们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