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志同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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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士程不了解襄儒卿,冯嘉玉早就清楚所以也没期望从他这里了解到什么,但是楚士程对襄儒卿而言很重要,是拉他出泥潭的关键。
邱白,方墨还有东厂里的许多人他们对襄儒卿来说是家人,是手足兄弟虽然给予了他温暖,但也束缚了他的眼界。
冯嘉玉是妻子却因为襄儒卿的特殊身份无法打开他的心门,可楚士程不一样,若是可以他会是襄儒卿的知己,是能改变他的人。
“那楚大人,你觉得我夫君是个可交之人?”
“当然了,襄督主为人正直仗义,得陛下青眼又是公主驸马自然是个可交之人,只是微臣高攀不起。”
冯嘉玉摇了摇头,“不是高攀不起,是他把自己放得太低了,我想拉他一把可光靠我一个人根本拉不动,他不该是活在阴影里的,他就该站在阳光下。”
楚士程这一瞬间忘记了礼数和规矩,直愣愣地看着冯嘉玉,他真的没想到文阳公主对襄儒卿的爱如此真诚。
之前倒是他肤浅了。
“可是,身在那样的泥沼中,任凭襄督主清廉正直也……”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襄儒卿是个能影响身边人的人,所以我觉得东厂并非真正的泥沼,真正桎梏着他和那些人的是世俗的眼光和不公的待遇,我当然知道想要让所有人都对他们正眼相看很难,但至少要让他们自己不再自卑,让他们感受到人世的美好与温暖,我们一起试试看?”
冯嘉玉亲身与襄儒卿,与东厂众人有所交集,她相信不只是襄儒卿还有很多人都应该回到阳光下生活。
这阳光不能是别人给的,是他们自己给自己的。
她和楚士程可以无数次地点亮为他们引路的灯,可他们如果自己一步都不走,就是点一串鞭炮都没有用。
楚士程被冯嘉玉的话触动了,可是没有真正接触过东厂其他人,他就无法认同冯嘉玉的说法。
他这个人有个优点有话直说,“请公主恕罪,微臣暂时无法完全认同您的说法,在微臣眼中唯有襄督主是个可交之人,是微臣浅薄没有容人之量。”
“没关系,不怪你,不过只要你能拯救襄儒卿,襄儒卿就会向你证明东厂就是大庇天下寒士的广厦。”
“微臣愿拭目以待。”
“那既然如此我们算是盟友了吧,铜鹊。”冯嘉玉示意铜鹊给楚士程斟了一杯酒。
“木樨姐姐,别把我落下啊,我也想加入你们,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想做什么。”
“琬儿年纪小就以茶代酒吧,敬我们共同的目标。”
那日襄儒卿正吃着冯嘉玉差人送去的苏帮菜,挽香楼中一个为帮助他走出泥潭的阶梯正开始修建。
和楚,惠二人分别前,冯嘉玉向他们发出邀约,“再过几日是我的生辰,我既出嫁就在督主府举办个小型的宴会,到时候给你们发拜帖一定要来啊。”
“木樨姐姐放心,我们一定是最早到场的,我明日就开始给木樨姐姐准备生辰礼。”
“那我就提前谢过了。”
九月二十八日是冯嘉玉的生辰,今年她就十七岁了。
九月初的时候襄儒卿就问过冯嘉玉要如何布置寿宴,冯嘉玉想了想,“我也还没到需要贺寿的年纪,就举办个小型的宴会吧,请一些相熟之人到督主府聚一聚就行,你那边要请的人拟一份名单给我,我去下名帖。”
九月十二四日,帖子送到了楚府和惠府,能接到公主的请帖两家人都表示受宠若惊,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家会与文阳公主有联系。
彼时楚士程正和惠琬商量送什么贺礼给冯嘉玉,“寻常物件公主肯定是不缺的,肯定要用心一些才好。”
“去酒楼那日看公主很喜欢江南,不如淘些江南玩意或许能对上公主胃口。”
“表哥就是厉害,你出的主意,那我去搜罗东西。”
“究竟是要送给公主还是你自己想玩啊,哎,琬儿等等我,别自己往外跑。”
冯嘉玉早就过了盼着收礼物的年纪了,不过这一次她很期待襄儒卿会送她什么礼物。
一想到襄儒卿送聘礼的时候出手阔绰是真,但是不得不说这是有些讨巧的嫌疑,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就都买一份总会有喜欢的。
虽然这样是讨巧但一般人可学不来,不过就算是讨巧冯嘉玉也喜欢。
还记得以前她的生辰都是悄悄过的,因为要隐瞒她的身份,外祖父母叮嘱她不要和任何人说,谁都不行。
冯嘉玉乖乖照做,他们不声张也就没人去问,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的生辰在四月份,还要好久,不如先来准备新年的礼物吧。”
那日襄儒卿正要进房间刚好在门口听到了冯嘉玉的话,推门的手一停,心里有些暖暖的,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生辰了。
不对,等等,自己是四月份生辰没错,可是他记录在册的生日不是真正的生辰日,是他净身那天。
方闻广说每个入东厂的人都是重生了一次,抛却过去所有重活一次,所以生辰就定在了每个人净身的那天。
在襄儒卿和冯嘉玉成婚前合八字的时候,用的是他新的生辰,应该在六月份。
贵人们合八字若不是真的相克大凶一般都会给出上上签,再加上已经有了太后赐婚必然不可能出问题。
所以也没人在意他究竟是不是这天出生的,但是冯嘉玉应该看过合八字后给出的签文,那上面有他的生辰。
‘四’和‘六’怎么可能看错,襄儒卿瞬间又被疑惑笼罩,文阳公主对自己竟然如此了解?她在悄悄调查自己?
襄儒卿将疑问暂时存下,推开房门道,“公主万安,明日便是您的生辰,陛下特批臣休沐一日。”
“真的啊,太好了。”冯嘉玉很想问问襄儒卿给自己准备的礼物是什么,但是她忍住了,还是等明日再揭开比较好。
“听下人说公主很喜欢挽香楼的菜色,邱白这小子机灵,已经和挽香楼预定了些菜品,公主若是还有什么想吃的便叫他今日去验收的时候加上去。”
“挽香楼的东西都很好,我很喜欢苏帮菜,只要桂花酒酿圆子别落下就好,你不是也很喜欢嘛。”
“是,臣对苏帮菜也很喜欢。”
对了对了,公主如何知道自己喜欢苏帮菜的?他是苏城人而非京城本地人,这事几乎没人知道的。
毕竟他在入东厂前失手杀了个人,需要个新身份就要与苏城划清界限。
除了他自己,应该就只有方闻广和方墨知道他不是京城人,至于具体来自哪里他没说,他们也不问。
就连邱白也只是知道他喜欢鱼虾和桂花酿,文阳公主是怎么知道的,就凭借鱼虾和桂花酿猜出来的吗?
他不信。
不管怎样,明日是公主生辰,还是先别说这些,安安稳稳地把明天应付过去。
襄儒卿挂上一个不深不浅的笑容,这是他最常用来应付别人的表情,冯嘉玉看到之后愣了愣,心里也悄悄打了个问号,‘他这是怎么了?’
感觉很陌生,之前他只是把自己保持在一个卑微的位置,但是只要冯嘉玉主动靠近就能看到他真实的可爱。
可是这个笑容让冯嘉玉有些害怕,他把自己的心封闭得更严实了,这种密不透风的感觉很不好。
“你今日心情不好吗?”
“怎么会,明日是公主生辰,臣自然为您高兴了。”
“你是不是被陛下还是太后娘娘训斥了?”
“公主为何这么问?”
“就是觉得你有些不开心。”冯嘉玉无法准确形容这种感觉,只能笼统地以不开心作为解释。
襄儒卿没想到冯嘉玉这么敏感,还是说她早已将自己看穿。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冯嘉玉怎么都睡不着,却看到身边襄儒卿气息均匀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真是搞不明白,你在不开心什么?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性子,明日是我生辰非要卡在这个节骨眼上。”
冯嘉玉气得用手指戳了戳襄儒卿的脸颊,不解气又戳了戳他的肩膀和手臂。
“你总是这样,新婚给我送和离书,生辰前和我闹别扭,你是非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襄儒卿心里苦啊,这要是还不信过来他又像是干了三碗蒙汗药,可是醒过来又改尴尬了,他心里哀嚎。
‘公主啊,您可别戳了。’
“干嘛总是拒人千里的样子,我是你妻子又不是你的敌人更不是刺探军清的习作,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嘛,我又没惹到你,你且等明日过了,我再好好收拾你,哼!”
冯嘉玉翻身躺下,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被子往自己这边扯了一把。
襄儒卿心里苦却说不出来,好嘛,公主非要盖一床被子,两个人隔得远,只有公主一抢被子,襄儒卿就得冻上一夜。
幸好他长了记性,做了几件比较厚的里衣,足以扛过没有被子的夜晚,等天气再冷些就悄悄备一床被子吧。
不过之前可能是冯嘉玉睡熟无意识,今天她绝对是故意的,不但拽走了上半部分的被子,还有用脚把下半部分的被子也勾走了,嘴里还嘟嘟囔囔道,
“哼,冻你一晚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说着冯嘉玉还往里面钻了钻,势不给襄儒卿留下一角被子。
三更天的时候,襄儒卿坐起身,此时冯嘉玉已经熟睡。
他悄悄地小床走出房间,坐在院子里望着月亮思考着自己与冯嘉玉相处下来的每一件事。
公主很直白也很热情,不像是有心计有城府的人,她似乎很了解自己也似乎有秘密在隐瞒着自己。
襄儒卿不确定冯嘉玉究竟想做什么,他可能是想利用自己,只是不想和自己明说。
襄儒卿也不怪她,还是那句话于情于理他都会帮。
他是个管会利用人心拿捏别人的,但是被别人利用拿捏了就会觉得很不舒服。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笑自己想得多了才会有所猜忌,方闻广曾告诉他,东厂就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不需要去考虑太多事情。
谁坐在王位上就听谁的,他们不需要操心,只要不想那么多就不会有烦恼。
可是人心非草木,怎么可能一丝感情都没有,就算东厂再如何效忠皇位上的人,那九五之尊也不是傻子,还能提拔一个不为自己所用的人。
告诉他这话的方闻广可就是因着冯骁宏的知遇之恩,一路忠心耿耿,甚至自请为先帝守陵。
有私心就会有烦恼,因为要筹谋和思考。
襄儒卿之前一直很庆幸自己‘干干净净’没什么人际瓜葛,因为他在尽量避免这些俗世牵扯的人机关系。
他想一心做刀,放空自己乐得清闲。
可总有人试图将他拉入这尘缘中,或许也是他心中的正直以及曾经的抱负在催促他要有‘私心’。
私以为,为国征战,为民请命。
天逐渐亮了起来,他回到房间穿戴好衣服,将准备好的生辰贺礼拿出了等待冯嘉玉醒过来。
那是他听取了邱白的建议后准备的,是一副描绘江南风景的画,出自前朝画作名家张则瑞之手。
题诗也是有名的书法家王容之,非常符合画中意境,选取的诗篇则出自唐代名家白居易。
“《宿湖中》
水天向晚碧沉沉,树影霞光重叠深。
浸月冷波千顷练,苞霜新桔万株金。
幸无案牍何妨醉,纵有笙歌不废吟。
十只画船何处宿?洞庭山脚太湖心。”
比之杭城钱塘的繁华,苏城秦淮则是清幽淡然,不争不抢,以色喻之是为青碧色。
张则瑞的画也是钟正岩所钟爱的,最主要教书的堂中永远都悬挂着一幅孤舟垂钓的画。
那是钟正岩用来映照自己内心的,送给冯嘉玉这种年轻小姑娘当然要活泼清新一些。
这画是他托人去杭城寻来的,可是不好得,有价无市的东西才最珍贵。
冯嘉玉起身后不见襄儒卿身影,只见梳妆台上放着一只狭长的盒子。
上面放着一纸信笺写着‘恭贺公主,生辰喜乐’。
“礼物送了,人怎么不见了?”
正在给冯嘉玉通发的铜鹊道,“公主何不先拆开看看,驸马一定是去监督前厅宴会布置了。”
打开后冯嘉玉突然有些鼻头发酸,这不是张责瑞老先生的画嘛,当年外祖父学堂里一直挂着一副,外祖父很重视。
“他是猜到了才送这画的?可是猜到了还和我闹脾气,哼,肯定是巧合,要是故意的,我就……”
总不能打他一顿或者把画扔了,算了算了砍在他误打误撞都能送到她心里去,就当是巧合吧。
看到这画她就像是看到了坐在学堂前头,背靠画卷授课的外祖父。
“也不知道外祖父现在可好,寄出去的信也没回,不知道他们二老知不知道我已经成婚的消息。”
钟正岩夫妇前些年回了城里,但是因着冯斌衡登基他们的处境多有风险,所以再次隐姓埋名去了个小山村生活,就怕被有心人利用,村子地处偏僻信件来往很慢。
冯嘉玉婚礼前就将信寄出来去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回信,冯嘉玉虽然担心但是也不敢太频繁地寄信过去。
如果那边正是风头严的时候,她一封信寄出去岂不是暴露了二老的居所,以前也出现过半年才回信的状况,也又过一个月来回寄上三四封的情况。
一开始钟正岩就告诉过他们,通信过程只有一个字‘等’。
所以冯嘉玉并没有心急,或许是外祖父母想要将新婚贺礼和生辰礼一起送来,省了一趟奔忙也减小了暴露的风险。
如果有很急切的事情,钟正岩夫妇一定会尽全力寄信来,虽然外孙女成婚是一件大喜事,但是迟来的恭贺也包含爱意,所以不在乎时间安全就好。
“铜鹊把画挂起来,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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